记名弟子
“你死定了!等王师叔来了一定把你抓去暗狱关起来!”
那小姑娘发完传音鹤,盯着林妙妙恶狠狠地道。
林妙妙根本不怵她,用鼻孔朝她嗤了一声就跑去敲青羽的门,结果敲了好几下都没反应。
“难道是出去了?”
林妙妙心里正嘀咕,突然感到一股金丹期的威压由远及近,她转过身就看见一人乘着飞剑疾驰而来,那小姑娘欣喜地挥手唤道:“王师叔!我在这儿!”
王岳从飞剑上跃下,如鹰隼般的眼睛往林妙妙身上一扫,话却是跟那小姑娘说的:“师侄说的奸细就是这个丫头?”
“对!没错!”
这小姑娘是古一真君三年前收的小弟子,叫崔玲玲,颇得他喜爱,在宗门里很有些脸面,王岳虽为执法堂的人,但是藏剑峰出身,如果严格按辈分来算跟崔玲玲是一辈,只是他是金丹期的修为,崔玲玲才炼气,便尊称一声师叔。
崔玲玲被古一宠得有些骄矜,林妙妙还是头一个敢给她没脸的人,这下撑腰的来了她指着林妙妙就嚷嚷道:“王师叔,就是这个臭丫头,她突然出现在青羽师兄的院子里,行迹非常可疑,您快把她关去暗狱好好审审!”
王岳也不是傻子,仅凭崔玲玲三言两语就给人胡乱定罪,但崔玲玲深得古一喜爱,他当然不会不给这点面子,当下便将威压放开,肃着脸道:“既然师侄这么说了,你就跟我走一趟吧。”
他先前那点威压已经令林妙妙感到有些压力,这下放开了立时迫得她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在地上,林妙妙从前哪里吃过这种瘪,哪怕五脏六腑都被这阵威压碾得快要移位,嘴里还是不服输地道:“你谁啊你?我可是藏剑峰的记名弟子,凭什么不能呆在这儿!”
“记名弟子?”
王岳眉头一拧,看向崔玲玲,崔玲玲立刻反驳道:“胡说八道!我可没听说咱们峰头什么时候来了个记名弟子,定是骗人的,王师叔您快把她捉住好好审问一番才是!”
崔玲玲就是藏剑峰的人,她都说没有这回事王岳也深信不疑,立时将威压放得更开,冷声道:“我乃玄云宗执法堂分堂主,我数十下,你若乖乖跟我走便可免受皮肉之苦,若胆敢反抗我就没那么客气了。”
林妙妙胸口一痛,只觉一股腥甜从喉头溢出,她撑住旁边的石桌勉力站稳,咬着牙不服气地道:“分堂主又怎样?你们执法堂的都这么不讲理的吗?我都说了我是藏剑峰的记名弟子,你不去查证反倒要抓我,就你这么是非不分的人也能当上执法堂的分堂主?”
这人真是令人讨厌,不禁让林妙妙想起当初跟她百般不对付的陆阎王,语气里也因此带上几分挑衅,王岳听她这样说其实已经信了五分,但一来崔玲玲咬死藏剑峰没这个人,二来她一个炼气小弟子居然敢对他不敬,他便打定主意让她吃点苦头,二话不说飞身就要去捉林妙妙。
谁料这个小院儿竟设了高等禁制,王岳才碰到边缘便被一股力道弹开,这下他已经可以百分百确定林妙妙的身份没有问题,哪怕她不是藏剑峰的人,也必定是青羽带进去的。
“王师叔,我师兄院子设有禁制,这小贼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才进去的,您得先解了禁制才能抓她。”崔玲玲忙道。
王岳拧紧眉头看了她一眼,当下已经生了退意,不想再帮崔玲玲出头,这时他忽然感到有两道灵力正往这边来,便见两柄飞剑一前一后由空中疾驰而来,当头一人眉眼清冷,一身淡青色法衣,长发简单束在脑后,随着风恣意飘扬,少年无双,姿容出尘,正是院子的主人青羽。
眨眼间他就飞至跟前,长袖一挥灵剑带着凌人之气倏地落在院门外,硬生生挡在了王岳面前,与此同时他人已经站在了林妙妙身旁,一手扶住她一手取出颗丹药就往她嘴里塞,待林妙妙服下丹药后他才抬起头,眸色如寒冰般看向王岳,沉声问道:“王堂主为何无缘无故对我师妹出手?”
王岳正因他刚才露的那手震撼,他不过筑基期的修为,那柄灵剑落下时却隐隐带着剑意,直至此时脚下的土地都还在微微震动,这个古一真君的得意弟子在藏剑峰闭关七年,只听说天资卓绝,不曾想才刚筑基竟就悟出了剑意?
他当下敛了神色,肃着脸道:“我也是接到崔师侄的传音鹤才来此,竟不知真君何时又收了位女弟子?”
青羽让林妙妙坐在石凳上,挺直腰身,神情不带半分恭敬,冷声道:“我藏剑峰的事难道需要每一件都禀过王堂主?”
王岳心中一怒,即便是他弄错在先,这小辈也太过目中无人,他沉着脸放开威压,这时却又有一人降落在他身旁,抬手将他的威压消了去,笑哈哈地道:
“欸欸,王师兄啊,误会,都是误会,这位姑娘是我昨日才刚收的记名弟子,想来是玲玲没搞清楚才会请了你来,我这边先说句抱歉了啊。”
“萧师兄!你什么时候收了记名弟子?”崔玲玲瞪大眼睛,“你不是说不到元婴不收徒的吗?”
萧飞屿对这个小师妹向来头痛,只得耐心解释道:“这不是记名弟子吗,也不是正式收徒,挂个名而已,不用过于认真。”
“那她为什么会在青羽师兄的院子里!”崔玲玲抬手往林妙妙一指,气冲冲地道,“既然是萧师兄的弟子那你就领回去啊!”
萧飞屿正要解释,那边林妙妙却冲崔
玲玲喊道:“关你屁事!这是你的院子吗?你多大的脸管到我头上,我爱在哪儿在哪儿,倒是你一个姑娘家鬼鬼祟祟在师兄院子外面偷窥,该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吧?”
林妙妙的嘴巴何等厉害,刚刚服了丹药现在又是一尾活鱼,她跳起来指着王岳就骂:“好好跟你说你不听,是不是看我修为低好欺负?你们玄云宗的执法堂都是这么喜欢冤枉人的吗?以大欺小真不害臊!”
崔玲玲被她噼里啪啦一顿骂给气得满脸通红,还有一半是羞的,王岳的脸色也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他堂堂一名金丹修士,还是执法堂的分堂主,今日被这么个炼气期的小丫头指着鼻子骂,回头传出去他还要不要面子了?
萧飞屿一看坏菜,师弟这小青梅脾气怎么这么爆?执法堂的人是能随便骂的吗?他赶紧上前赔着笑道:“这个,小姑娘不懂事,王师兄还请多包涵,这事儿本来也是个误会,不如咱们就这么揭过算了?”
王岳虽然心里气,但毕竟是他有错在先,他嘴唇动了动正想说话,旁边的崔玲玲却哭了起来:“师兄!你就看着她这么羞辱我?”
她这句师兄当然是喊的青羽,萧飞屿还没那么自作多情,但还是上前哄劝道:“哎呀小师妹,这件事本身就是个误会,你别哭了,萧师兄那儿还有两匹云梦锦,给你拿回去做法衣如何?”
“我才不要!”崔玲玲红着眼睛死死盯住青羽,“师兄!到底谁才是你师妹!你忘记师父要你好好照顾我了?你就让她这么欺负我?”
青羽微微蹙眉,脸上露出一丝不耐:“师父是让我们于修行上多提点你,并未说要我们不分青红皂白偏帮你,更何况我的事与你何干?”
他看着崔玲玲冷声道:“你未弄清事情缘由便惊动执法堂,还将子虚乌有的罪名硬加在同门身上,已是犯了宗门条例中的污蔑一条,王堂主既然在此,就将崔师妹带回去依律责罚吧。”
最后这句话他是对着王岳说的,目光不避不闪,又道:“还有王堂主今日伤我藏剑峰弟子一事,我会上报执法堂等候裁断。”
“你——”
王岳脸色铁青,没料到这小辈除了训斥崔玲玲外还要追究他的责任,一时间又怒又恼,怒的是青羽目中无人,恼的是崔玲玲为一己之私把他扯进这漟浑水,都到了这个地步他哪还看不出来,崔玲玲完全就是小女儿家的吃醋非要闹这么大动静,简直荒谬!
不管王岳心中如何想,崔玲玲是已经呆住了,青羽完全不留情面的话捶得她脑子发晕,她愣愣地看着青羽,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召出飞剑就往峰顶飞去。
看始作俑者走了,萧飞屿擦了擦汗,赶紧打圆场:“哎呀师弟,这件事也是误会,王师兄都是被玲玲误导了,想来也不是故意要对林……”
他想说林姑娘,突然想到林妙妙是自个儿的记名弟子,遂改口道:“也不是故意要对我这徒弟动手,我知道你们感情好,但这事儿也不能全怪王师兄你说对吧?”
他拼命冲青羽挤眼睛,模样很有点滑稽,林妙妙忍不住笑了出来,一张小脸明媚清艳,看得萧飞屿竟有些恍神,青羽眸色一沉,往前走了一步挡住林妙妙,对王岳道:“王堂主对此有何说法?”
王岳心中自然不悦,但被萧飞屿打了岔,火气倒没方才那么盛,加上青羽对崔玲玲这么不假辞色,想来比起崔玲玲古一真君还是更看重他,王岳有了计较,只得抱一抱拳,语气生硬地道:“这件事是我思虑不周,就向师侄说声抱歉了。”
他肯说句抱歉已经是将姿态放得够低了,萧飞屿心口一松,就见青羽侧身问林妙妙:“你意下如何?”
林妙妙觉得王岳老讨厌了,冲他哼了一声,对青羽道:“那就算了吧,不过你刚才给我吃的丹药可是上品的补凝丹,一颗老值钱了——”
她尾音拖得长长的,小眼神儿就那么斜瞅着王岳,王岳再傻也懂她的意思,当下黑着脸从乾坤袋里掏出个玉瓶丢过去:“这瓶补凝丹就算是我的赔礼,告辞!”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飞走了,林妙妙把那瓶子丹药往乾坤袋里一丢,仰着小下巴道:“便宜你了,哼!”
————————————————————————————————————————
林妙妙:在我面前耍横?太上老君给你的勇气吗?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哼!
青羽:你是谁?
林妙妙:二世祖终结者就是我!
青羽:…………
新御书屋:3щ點p⊙18點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