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1章 帅帐密议
第19届帝国全会结束后,柳扶苏避开了所有耳目,连账下最为器重的陆长卿都没有带,来回辗转后秘密来到了大元帅府,找到了只有自己知道的暗道径直进了密室,一路上没被任何人看见。
密室里点着舒缓情绪的檀香,烛光幽暗,布置非常简单,桌椅,一壶酒,两玉杯,无它,待门关上以后,这里就是一片彻底隔绝的空间。
桌子的另一侧,岳润生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客气地说:“扶苏,你邀我在此会面,有何要事?”
“哎!”柳扶苏重重地叹了一声气,坐到桌旁端起酒壶在玉杯中斟满,一饮而尽,再斟,再饮,再再斟,再再饮,一连喝了七杯,这才苦笑着摇着头说,“大元帅,这大难临头之际,您怎么还是不动如山?”
岳润生愣了一下,不解地说:“现在外无强敌,国安民乐,怎么就大难临头了?”
“外是无强敌,但内呢?”柳扶苏给自己和岳润生都倒上了一杯酒,自己用手指沾了一点酒水,在桌上勾勒了赤血帝国国土的轮廓,最后在北境区域一点,严肃地说,“现今,冷鸢收了洛忧,鹰旗军虎踞北境,已有天下二分之一,江南重地临江又有其旧将墨骨坐镇,西域长安已是一颗独木,危如累卵。”
岳润生看着在烛光中闪耀的国境轮廓,嘟囔着:“这...冷鸢上将是名门之后,应该不会做出背信弃义,有辱家门之事吧?”
“大元帅,您对一个人也太放心了吧?!历史上的那些反贼,哪个不是名门之后?你越觉得没可能反的人,举起反旗的效果就越猝不及防...当然,我没有危言耸听污蔑冷鸢的意思,只是给你提个醒。”柳扶苏无奈地扶着额,他坐直了身体,目光炯炯有神地说,“大元帅,这里没有外人,你我坦诚一回。我问一事,还请您如实作答,可好?”
岳润生点了点头说:“但问无妨。”
柳扶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沉声问:“前任大元帅逝世前,是否让你堤防冷鸢?”
岳润生仿佛被说破了什么心事,眼神有些闪躲,柳扶苏也没有逼问,只是等待他的回答。
沉默许久后,岳润生终于是从怀中拿出了两个袋子,嘟囔着说:“大元帅逝世后,我遵元帅遗令,在大元帅府的暗格中找到了这两个锦囊。”
柳扶苏眼睛一直,试探性地问:“我能看否?”
岳润生苦笑起来,将锦囊放到了柳扶苏面前,说:“话已至此,我还能说不吗?看就看吧。”
柳扶苏拆开了两个锦囊,它们里面装着的东西一模一样,都是一张羊皮纸,只是书写的内容不同。
柳扶苏看完第一个锦囊,露出了一种坦诚的微笑,那是纯真的少年时代才有的笑容。
而当柳扶苏打开第二个锦囊时,脸上神色风云变化,眼睛都瞪圆了,他整个人愣了半晌,赶紧将两个锦囊都交还给了岳润生,握紧拳头说:“我猜得果然没错,那次生辰宴后,前任大元帅就对冷鸢起了戒心,这两个锦囊中的一个就是为了以防不测。”
岳润生嘟囔着:“对...但现在还没到那一步。”
“你还想等到那一步?!真到那一步,你还指望一个锦囊能救你?!”柳扶苏着急地来回踱步,不停拍着自己的额头,凝重地说,“大元帅,还记得冷鸢离场时说得话吗?”
岳润生回想了一会,有些呆滞地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道不同,不相为谋...”柳扶苏踱步的频率加快了,额上也冒出了一些汗,他眯着眼说,“若是气话也就罢了,但这话中如果有深意...”
“扶苏?”
“大元帅,您决断的时候到了。前任大元帅逝世前,必定教你均衡之道,我强则助冷鸢,冷鸢强则助我。现冷鸢已有天下二分之一,言语中又有拥兵自重的决裂之意,您还下不了决心吗?”
岳润生惊得脸色都白了:“你的意思是...北伐?”
柳扶苏也愣了,没好气地笑了一声,摇头说:“您想哪去了,又不是叛军,北什么伐?冷鸢上将还是我们的战友,不是敌人,这毫无疑问。我只是希望您下定决心,削弱鹰旗幡,以巩固中央权力。”
岳润生有些犹豫地说:“这会不会引起北境士兵的不满?我虽然不如你有才,但史书也读过一些,自古削藩可都是血雨腥风,从来没有和平削藩。”
“不满是肯定的,血雨腥风也是少不了的,国家政治不是过家家,和平演变是盛世专属,乱世没有这种奇迹,我们肯定要做一些糟糕的事。”柳扶苏无奈地摇着头,叹声说,“但这是我们的必经之路,如果放任鹰旗军的势力再膨胀下去,长安中央将彻底失去对北境的控制权,到时候冷鸢再做出什么事来,那可是大祸临头。”
岳润生试探性地问:“扶苏,你可有什么建议?”
“若大元帅信得过我,我愿献上三步计谋,助您巩固中央权力。”柳扶苏对岳润生敬了一个崇高的军礼,他手放下后,瞳中似有深邃的光芒萦绕,沉声说,“而且,我在北境有一颗很重要的棋子,这个人藏得很深,比任何人想得都要深!前任大元帅逝世后,只有我知道这个人的存在,而现在,我愿意把这个人的存在告诉你。”
柳扶苏俯到岳润生耳边,说了一个名字。
岳润生听后大惊,不可置信地看着柳扶苏,柳扶苏则是对他点了点头。
“居然是这个人...想不到,实在想不到...”岳润生眼神飘忽不定,片刻后,他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端起酒杯对柳扶苏一敬,重重地说,“那么,此事就摆脱您了。”
“为国为民,扶苏愿赴汤蹈火。”柳扶苏也端起酒杯回敬岳润生,言语中充满了不可撼动的力量,“你我联手,帝国牢不可破!”
言毕,二人碰杯,对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