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5章 以一敌百
“金銮凤羽,崩坏神兵谱第十位。古有鸾凤,鸣于岐山,其时殷纣无道,祸乱世间,灵祇远离,百神吹去。遂有凤凰衔书,游文王之都,是日,空中凤羽飘落似烟花坠雪,文王即命人取之制锦服一口,刺金銮于其上,后随武王牧野,实抚天下。”——《崩坏神兵谱:金銮凤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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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任何话语与交流,保卫队长已经判断出了对方的目的,任何废话都是多余的,他直接下令:“杀了她。”
一名a级进化者大步上前,手中长缨枪出如龙,直取浅樱咽喉,势要将其捅穿,把那颗小脑袋钉在墙上。
然而,进化者的长缨还没攻击到浅樱,只见后者红唇轻启,柔软的香舌微微一卷,在口中微妙地干扰了空气的震动,传出花鸟般的低鸣:“咻。”
短促的一声花鸟低鸣后,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进化者以为这是装神弄鬼缓兵之计,刚想再次攻击,突然发现长缨前方仿佛触到了万丈巨墙,任凭他如何用力都无法前进。
进化者暗叫不好,赶忙后退,而这一刻,众人终于看到了阻挡他前进的东西。
一片羽毛。
柔软的羽毛飘在空中,浮现着淡淡的金色,仿佛出自鸾凤之身,那般的美丽与高贵,无邪又无害,披着灯火的荧光在夜幕下飘坠。
进化者眉头紧皱,长缨犹如闪电般连出四枪,刺向羽毛,可也不知是羽毛上的冥冥之力,又或是长缨出击本身就有空气绕动,羽毛就像绝尘的舞者,在空中优雅地飘着,任何穿刺都只能贴着它一抚而过,就像爱人的触摸。
诡异的情况让进化者不明所以,他不敢相信十几秒前居然是这片柔软的羽毛像巨墙般阻止了攻击,他刚想绕过羽毛攻击浅樱的本体,女孩的红唇再次启张,依旧是鸟儿般的鸣叫,但这次的音节却比刚才拖长了许多:“咻~”
鸣叫落响的一刻,空中的羽毛挣脱了地心引力,在空中慢慢浮起,有规律地飘动着,下一个瞬间,浅樱再次发出了不同的鸟鸣,清脆的声音让人联想到秋日雨后的花鸟清唱,一阵又一阵如同梦幻般回荡在黑夜之下:“咻...咻...咻...”
如果说前面的鸣叫是展开了美丽的画卷,那么这一次连续鸣叫就是将这幅未成型的画卷撕得粉碎,刹那间,只见柔软的羽毛暴起而动,诡异的速度甚至在摩擦的空气中引发音爆,绽放着耀眼的流光,于半空组成一道金色的细线。
“噗嗤!”进化者根本来不及反应,突破音障的羽毛看似柔软如水,却直接在他胸口开了一个拳头大的血洞,将胸膛里的心脏也一同击碎。
“咻~~~~”极致拖长的鸣叫在浅樱口中传出,伴随阵阵颤音,金色的羽毛恢复了一如既往的缓慢,优雅地飘回了浅樱身边,轻轻附着在锦服上,犹如虚影般在布料上融化,消失不见,再定睛一看,锦服鎏金袖袍的凤羽刺绣上多了一小片羽毛图案。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静到没有呼吸,静到还活着的173名大公进化者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在一片死寂中,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保卫队长,他的面目犹如雄狮般狰狞,将九尺碎山重锤在空中猛地一挥,发出了狂暴的战吼:“杀!!!!”
“杀!!!!”173名进化者应声而动,化作了遮天蔽月的黑影,从173个不同的方向朝浅樱狂袭而来,就像漫天惊雷,又如疾风骤雨。
在密不透风的包围中,浅樱忽然抬起了双手,鎏金袖袍在空中一振,金銮刺绣仿佛也借此张开了翅膀,她将双掌以十字交叉于胸前,滴露玫瑰般的红唇悄然启张,悠扬的鸟鸣开始向外倾泻:“咻!咻!咻~~~~~咻......”
连续的鸟鸣时而犹如千军万马急速奔腾,时而仿佛山涧溪水潺潺流淌,似委婉缠绵的窃窃私语,又像慷慨激昂的鸾凤啼鸣,它在这苍茫的夜色中飞速扩散,似要冲向浩渺寰宇。
在变幻莫测的鸟鸣中,浅樱锦服上的金銮刺绣化作了金色的纯粹能量,它们从柔软如蚕丝的布料脱离,漂浮于空中,刹那间扩散,这些能量不停纠缠扭曲,代替夜晚群星组成了一片璀璨星海,世间若有凤凰振翅而过,漫天都是闪耀着璀璨金光的羽毛,密密麻麻,无穷无尽,似有千百万片。
“咻!!!”尖锐至极的鸟鸣从浅樱口中传出,犹如死神的宣判,漫天金銮凤羽海啸般扩散。
屠杀开始了。
金色羽毛占据苍穹,仿佛蔓延到了地平线的尽头,入眼之处皆是璀璨金光,下一秒,没有任何征兆,这些金色羽毛开始急速回拢,犹如浩瀚万物的狂热朝宗,以浅樱为中心,带着碾碎乾坤之势呼啸聚集!
鸾凤展翅,振落万羽,剧烈的摩擦甚至让氧气开始疯狂燃烧,几乎将整片正门中庭点燃,无数凤羽在肆虐狂舞,当它们汹涌来袭之时,突破音障的爆鸣犹如延绵长城,在众人耳中化作了穿透耳膜的尖啸,所有凤羽在一瞬间爆发,仿佛聚集了千万年的能量洪流在一瞬之间冲垮了一切。
延绵不绝的惨叫中,看似柔软的羽毛穿透人的身体,犹如锋刃般切割他们的血肉,又像重锤般凿碎他们的骨骼,千百万凤羽随啼鸣而过,人体就被切割洞穿成了最原始的结构。
一片羽毛俯冲到了进化者面前,当如此近距离地观察它时,进化者发现这个如同死神镰刀般的东西竟是如此美丽,细腻得每一缕羽织纹路都能看见,微微泛着的金光让人毫不怀疑它是从凤凰身上拔下的。
羽毛温柔地贴到了进化者的脸上,柔软的触感让人想起爱人的轻抚,鼻尖甚至能嗅到樱花的幽香,在这梦幻般的感官中,他死去了,头颅被羽毛切成两半,但如果将其重新拼在一起,却能看到他脸上的幸福笑容。
在进化者们眼中,入目可见皆是凤羽,亘古不变的时间化作弹指一挥间,瞳中景物犹如烟火变化,从万籁俱寂到沧海桑田,那是他们从小到大的一生,从出生开始一直到现在死去,记忆片段变成了连续的走马灯,凝在了这一瞬间。
这是一场绝美又梦幻的屠杀,羽毛俯冲而过,就像秋天的大风刮起地上的落叶,原本挤在一起的枫叶被大风吹散,一片又一片地散在空中,零落在地。
伴随着鸾凤清脆的啼鸣,血液喷涌声,骨骼破碎声,各种声音回荡在夜色苍茫的天穹下,超脱世俗红尘,演奏了一场完美的乐曲。
尘埃落定,万千凤羽收拢于一处,轻柔地落在了浅樱的鎏金袖袍上,就像金色的水渍般浸染扩散,当其重新归位的一刻,鬼斧神工般的金銮刺绣重新在锦服袍子上出现,变成了不动的画。
浅樱张开了金色的眼瞳,大公府正门庭院的景物倒映入眼中,除她之外再无活物,唯有173人组成的尸山血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