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诡异
恍惚中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觉有个人正在掀我的被子,我本来就感觉冷,被条一掀,更冷的打起了摆子,我迷迷糊糊地睁眼,要坐起来,却感觉身体变僵硬了,好像压着块石头,做任何动作都很吃力。
我尝试了两次都动不了,只好继续躺在床上,观察到底是谁掀开了我的被角。
屋里还是这么冷,苗寨没有通电,入夜后只能靠月光照明,此时有一束冷清的月光从窗户外面散射过来,照在地板上,拉长出一道人影。
我恍惚了,机械地转过头,才发现另一侧地板上坐着一个人,是张强。
这老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保持背对我的姿势坐在了另一幅草席上,我张嘴喊了一声,“老张?”
张强没动,背对我坐在草席上,仿佛在哭似的,肩膀微微颤抖。
我说,“老张你到底怎么了,刚才去了哪里,阿赞吉正在到处找你,你知不知道?”
张强还是没说话,嘴里发出冷幽幽的哭声,是一种莫名空洞的哭腔。
我感到有些不对了,赶紧在心中默念了一遍心咒,同时也把龙灵蛊的气息调动起来,慢慢的,身体逐渐回暖,我松了松四肢,慢慢摸索下床,一步步走到张强身后,借着月光打量,我发现张强微微发抖的肩膀上,居然浮现了两个巴掌大小的黑色印子,而且那印子上还有淡淡的雾色在弥漫着。
是阴气,难道张强刚才背着一个鬼出门了?
我心中大惊,连喉结都有点紧张了,滚动了一下,“老张……”
“呵呵……”张强这才有了反应,很麻木地回头,将视线一点一点调过来。他的表情和平时不太一样,平时他总是嬉皮笑脸的,不太正经的一个人,然而此时此刻,那张脸却显得异常呆板麻木,眼皮稍稍往上翻,露出一颗琥珀似的眼球,眼白占据了三分之二的体积,望着我,傻傻地流出口水,
“为……什……么……要……来!”
“你到底是谁!”我脸色大变,赶紧后退半步,双手做出要念咒的姿势,变脸道,“说,为什么附在老张身上。”
“咯咯……”老张阴测测地笑着,一点点将麻木的身子转向我,同时他下巴在变尖,脸上也长出了和刚才那老太太一模一样的黑色短毛,露着一直毛脸,阴测测地瞪着我,
“你给寨子带来了厄运!”
“滚!”我双手合十,快速诵念起了控灵经咒,同时感到张强惨叫了一声,双眼拼命地往上翻,一骨碌侧倒在地,后背落在地板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一团灰黑色的气息游走,沿着张强的天灵盖爬出,迅速蹿向窗台,顺着窗台缝隙溜掉!
“老张!”我赶紧蹲下去汉人,在张强脸上拍了几把,张强迷迷糊糊转醒了,脸色白得吓人,他一脸恍惚地看着我,“老弟,大半夜你拍我作什么?”
我沉下脸说,“你刚才去哪儿了?”张强一屁股坐起来,可能是感到头晕,立刻又用手撑住了额头,晃了几下说,“我哪里也没去,一直在……”
话说半截,张强忽然怔了一下,我看见他眼里闪烁着光,赶紧追问,“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真是奇怪……”张强放下手陷入了回忆,良久,他说自己明明睡得好好的,刚才听见有人敲门,还以为是我和阿赞吉回来了,于是不情不愿地翻身起来开门,可打开门,却什么也没发现,只看见一双灰色的麻鞋摆在门口。
那麻鞋一看就有年头了,很像古时候那种小脚老太太穿的鞋,鞋印下面有一对黑色的印子,好像墨水画出来的一样。
张强毕竟也是这个行当里的人,立刻就感觉到不对劲,他赶紧冲进房间寻找符通,因为符通是阿赞吉的法器,有辟邪效果,可没等他翻出符通,却听到背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寒毛都炸立了。
那鞋子居然会走路,刚还摆在门外面,现在已经走到房间里面了!
张强吓懵了,本能地就想跑到外面去,谁知奔跑的途中摔了一跤,跌倒后脑门磕在墙上,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听完他的讲述,我沉下脸说,“你刚才被阴灵附身了。”
“我想……应该是的。”张强苦涩一笑,点支烟,语气变得凝重起来,“老弟,这寨子怪怪的,你感觉到了没有?”
以张强的阅历,见惯了被阴灵附体的情况,所以显得相对淡定一些,只是语气仍旧有些低沉。
我说没错,刚才我陪阿赞吉去外面的时候,发现那头献祭的牛已经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可能呢……”张强脸色大变,正要站起来,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扶着脑门说,“等会儿……你不说我倒快忘了,我被阴灵附体之后意识很恍惚,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我意识里好像有些印象,我刚才听见了牛叫……”
牛叫?
我半眯着眼睛,“怎么说?”
“我不清楚,我被阴灵附身之后,好像特么的一直跟那头待在一起!”张强越说越迷糊,指甲都快嵌入头皮了,努力做思索状。
我拍着张强的肩背说,“老张,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他反手拍拍我的手背,说你放心吧,我不会因为这点事就崩溃的。
当张强拿手拍我的时候,我感到他手背上有一层滑腻腻的东西,特别的粘稠,心中一动,立刻揪住他手腕不放。
“老弟你做什么?”张强使劲想把手抽回去,却被我发力拽住,一把拉到了窗台下面。
透过清辉色的月光,我看见张强手指缝中有一大片黑色的血迹,半凝固状况,指甲缝里有血沫,好像刚刚撕扯过什么东西。
难道……
我悚然一惊,后背立刻就炸起来,回想那只被开膛破肚的黑猫,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手上怎么会有……”张强也吓变了脸,他使劲把手缩回去,放在衣服上狠狠擦拭,鲜血已经半凝固,他怎么擦都擦不干净,张强急得拿手背在强上蹭。
我说,“老张,你刚才听见了猫叫声没有?”张强还是一脸恍惚,“没有,就我刚刚说的那些,别的没有了。”
我若有所思,用手紧紧摩挲起了下巴。
毫无疑问,张强刚才是被那老太太的阴灵附体了,可走出房间后为什么会跟那头献祭的牛在一起,那黑猫被人开膛破肚,这么凑巧,张强回来之后指缝中也有血迹,这么说,那黑猫是被张强撕碎的,那老太太为什么要控制张强做这种事?
我想不明白,这会儿张强苦笑着爬起来,说阿赞吉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
他这一说,我顿时也惊着了,对啊,阿赞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