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杰同意了，又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说你在这里开店好多年了，和周边的业主都挺熟悉吧？赵杰说那当然，他做生意靠的就是回头客，和周边人大部分都混的脸熟。
    我说这就好办了，你先找人打听关于二楼住户的情报，等我们弄清楚来龙去脉之后再说。
    赵杰表示他立刻就去办。
    他一走，张强就搬了根凳子和我继续商量，“十有八九二楼业主是杀人嫌犯，赵杰是被拖累的。”
    我表示赞同，“二楼不能不去，不过在把事情调查清楚之后还不宜贸然行动，最好趁业主不在的时候偷偷潜入进去，对了，你想好找哪个法师了吗？”
    张强皱眉说，“最近的法师就是阿赞吉了，你跟他关系好，要不然我守在店里，你再跑一趟？”
    我摇头说，“这次还是别找阿赞吉了，前几天我们刚麻烦过他一趟，再说张麻子正在休养期，身边不能缺少端茶递水的人。”
    张强说也是，一会儿再说吧，我先琢磨琢磨这附近哪里还有能驱邪的法师。
    半小时后赵杰回来了，他还真打听到了很多的有用的线索。
    二楼住户姓秦，大家都管他叫老秦，今年五十岁了，是一所三流高校的系主任，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几个月一直赋闲在家，按理说老秦收入稳定，又是民办大学教室，条件还不错，可他好像没有结过婚，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在生活。
    张强笑了笑说，“原来是个文化人，怪不得维权意识这么强。”
    赵杰很尴尬地咳嗽一声，继续讲道，“可这种情况自从三个月起发生了改变，那段时间老秦家经常来人，而且来的还是一个很年轻的漂亮姑娘，经常一待就是两三天，街坊四邻非议很多，老秦就跟人解释，说这是他侄女，刚毕业过来找工作的。”
    我说，“那到底是不是他侄女？”
    赵杰苦笑说这他哪儿知道，不过街坊四邻都觉得不太像，因为老秦跟那女孩表现得太亲密了，如果是叔叔跟侄女待在一块应该会有代沟，不可能经常聊到一块去，可附近街坊却经常看见两个人出双入对，亲密得就像是一对恋人。
    张强说，“一点都不奇怪，这年头年轻女孩都很疯狂，会找个比自己爸还老的男朋友太正常了，可能老秦考虑到影响不好，才故意谎称她是自己侄女。”
    赵杰点头说，“这我能理解，上个月老秦家出事了，他不知道上哪儿被人打了一顿，回来的时候咬牙切齿的，那女孩从此以后也消失了。”
    张强分析道，有可能是女孩的家人发现他们正在交往，觉得老秦欺骗了她，所以修理了老秦一顿，这也很正常。
    他分析得很有道理，可结合楼顶渗漏下来的尸水，这一切就不太正常。
    赵杰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大白天用一种吓抽筋的表情看着我们，失声道，“会不会……天花板渗下来的尸水就是……就是……”
    “十有八九跟一猜想的一样。”我沉声说。
    所有事都对上了，那女孩应该并不是自己离开的，而是被老秦杀死之后藏在了自己家，没想到一连串的巧合背后竟牵扯出一桩凶案。
    赵杰哆嗦着又讲道，“我打听清楚了，老秦这人没什么生活情调，一有空就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出门，只有到下午六点之后会逛菜市场，基本每天都是六点出门，七点回来。”
    我拍着大腿说，“正好，这一个时间足够我们潜入他家调查了，只是……”
    说到这里我忽然把话停顿住了，把目光转向张强。
    如果女孩真的是被凶杀致死，必定会导致怨气深重，以我的能力还超度不了阴灵，尤其是横死的阴灵，搞不好会殃及自身，这种事只能找能力较强的法师来办，不知道张强心里有没有谱。
    张强看出了我的心思，拍脑门说，“我想起来了，我在医院养病期间觉得无聊就跑去看法会了，法会上有位李道长跟我很熟，他最近一直在晋西落脚，我们不如请他帮忙。”
    自从入这行开始，跟我打过交道的都是民间法师或者蛊师降头师之类的，还真没跟正紧道家人打过交道，我不禁担忧地问，“李道长能答应吗，据我说知真正的道家高人都是无欲无求的，不会为金钱俗欲出手。”
    张强晒笑道，“老弟你这都是什么年代的思想？少林寺去年上市了你知不知道？这年头还有几个躲进山清修的道家人？再厉害的道士都得吃喝拉撒，没听过道士下馆子就免费的，他不一样得赚钱过日子？”
    我心说也是，可能是常年手影视作品影响，导致我对道士存在很多误解，我点头说，“那你快去请吧，我陪赵老板守在店里盯梢，有任何情况咱们电话联系。”
    张强没说什么就走了，眼看快到中午饭点，赵杰撸起袖子说要给我弄几个拿手小菜，我压根就没胃口，尤其是墙缝上还在渗尸油，别说吃饭，我看了就想吐。
    我们只好换了一个地方待着，边聊天边把守着小区大门口，下午六点左右果然看见老秦拎着一个菜篮子走出来，赵杰吓得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就往我背后靠，跟做贼似的偷瞄老秦。
    我说你至于吗，让你盯个哨干嘛搞得自己像做贼一样？你太明显了，当心被老秦发现。
    赵杰战战兢兢地说，“可他……他是个杀人犯，我现在只要一看见老秦就害怕。”
    这话搞得我有些无语了，好歹赵杰年轻的时候也当过兵，怎么年纪越大胆子越小？可能是我接触过太多类似的人吧，我一点都不感到恐惧，反倒有种想将老秦绳之于法的念头。
    当然，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先设法搞定赵杰的麻烦。
    想到这里我立刻掏出手机联系张强，问他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老秦都出门了。
    张强说他们已经在路上了，摩托车上风声很大，他听不清我的话，让我先等等，不要贸然行动。
    又过了一根烟的功夫，我看见张强骑着摩托车风风火火地出现在街道拐角，车坐后面有个面华如玉的中年男子，腰板挺得很直，很有英气，想必他就是张强找来的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