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警后我们坐在一边等，孙飞的酒意老早就被吓醒了，双手抱着胸口开始哆嗦，“小叶……这、咱们也太倒霉了吧？”
    孙飞紧张到直哆嗦，我比他要镇定许多，拍着他肩头安慰，“没事，这事跟咱们又没关系，等警察调查清楚就行了。”
    很快，几辆警车在大街上呼啸而过，至少五六个警察来到了现场，我和孙飞被带进了警车询问，做完笔录之后警察就告诉我可以离开了，他让我随时保持手机畅通，说不定会有人找我们询问案子的细节。
    从警车出来的时候孙飞还在发抖，我皱眉说，“你没事吧，怎么直到现在还在发抖？”
    孙飞惨白着脸说，“你不怕？老兄，死人了啊！而且还是非常死亡，谋杀案啊，我这辈子除了在电视上看见过这种场面，还从来没有……”
    我打断他说道，“安啦，你回家好好洗个澡睡一觉就没事了，这个世界上成天都在死人，有什么好怕的。”
    可能是我的话太冷静了，搞得孙飞有点神经质，他看我一眼说道，“小叶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害怕似的？”
    更吓人的我都见过，一具死尸有什么可怕的？
    当然这些话我不好对他明讲，主动把话题扯开道，“天快亮了，你明天不用上班吗，快回去醒酒吧。”
    孙飞说，“也是，这都快凌晨了，我得赶紧回家休息，明天的早自习是我的课，迟到可就惨了！”
    送走孙飞后我暗自纳闷，不知不觉又走回了发现凶案的地方，几个警察正守着凶案现场画警戒线，尸体已经被清理出来，被警方用一条白布条裹着，就放在距离垃圾桶不远的地方。
    我打量巷子环境，不自觉皱紧了眉头。
    这凶手胆子也太大了，发生凶案的小巷虽然偏僻，可不远就是一条大马路，死者被我发现的时候鲜血已经半凝固，我推测凶案发生的时间应该是下午六、七左右。
    那个时间段正是下班的晚高峰，这附近路过的人流量应该不少，谁有这么大胆子，光天化日之下行凶？
    我思索一些细节，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人的死法好诡异，明明身上被捅了这么多刀，血都流干净了，为什么凶手还要在他脑袋上补一刀，这死法让我感觉说不上的古怪，总觉得有些熟悉。
    我还在暗暗思索，有个警察走过来在我身边轻轻推了一把，“你怎么还不走，有什么好看的？”我只好朝巷子外面走，决定不管这闲事了，时间不早了，这案子跟我无关，还是回家休息要紧。
    刚走出巷子不远，我眼前就闪过一道惊慌的背影，看背影我觉得很熟悉，好像是陆川。
    我急忙跟上去喊了一声，“陆川，你跑什么？”
    跑在前面的陆川抖了一下身子，回头很惊奇地看着我，“是你啊，这么巧？不对，你不会一直在跟踪我吧？”
    我乐了，“你也太自作多情了，我没事跟踪你干嘛，对了，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陆川指了指街边的一家小旅馆，“我下午一直在里面陪朋友打牌，刚散场。”
    我哦了一声，低头看见陆川两个挎包都塞得鼓鼓囊囊的，显然今天又赢了不少，皱眉道，“你现在还有心思上班吗，成天就知道玩牌，我卖给你的阴物也不是这么用的！”
    陆川正着急离开，随口应付了几声，“好啦我知道了，你别废话，这都快十一点半了，我得赶紧回家给阴灵烧钱，省得它跑出来找我麻烦。”
    我笑道，“真亏你小子还记得，快回去吧。”
    恰好路边有辆出租车经过，陆川来不及跟我告辞，匆匆拦下出租车离开了，我看着出租车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这人啊，一旦尝到甜头就停不下来，以前的陆川虽然抠门却没有染上赌博恶心，现在请回了阴物成天就知道打牌，也不知道他现在变成这样，究竟是好事还是坏。
    回家依旧是凌晨，我洗漱完毕准备睡觉，临睡前给刘媚发了个短信道晚安，她没回我，估计已经睡了吧。
    第二天我去劳动市场转了一圈，这段日子老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搞得鱼店都快经营不下去了，我想找个人帮我照看鱼店，至少能分担一部分压力，不用为了生意上的事忙得两头跑。
    劳动市场人潮拥挤，找工作的人不少，基本都是年纪比较大的，鱼店的生意需要找年轻人来干，转了两圈我都没发现合适的人，只好印了张小公告，往劳工市场外墙上一贴我就回家了。
    刚到家还没顾得上吃口饭，我手机就被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打电话的人自称是找工作的，看见我贴在劳动市场外面的招工信息，想找我试一试。
    我问他多大了？他说自己刚满二十。
    我告诉他鱼店的地址，让他自己坐公交车过来。
    半小时后我见到了应聘的人，二十岁出头，穿着风衣夹克，高高瘦瘦的，小伙子人很精神，留着板寸平头，刚进了鱼店就好奇打量，眼珠子转来转去，显然是被我鱼店里的观赏鱼吸引了注意力。
    我对应聘者的条件感到满意，年轻人无论学什么都上手快，这小子一看就很聪明，最重要的是他对我养在店里的观赏鱼很感兴趣，进了门就开始东看西瞅。
    我开始了解他的情况，年轻人告诉我自己叫韩涛，老家是萍乡那边的，高中毕业后去了外省打工，混了两年感觉没什么意思，所以年初辞工回了老家，已经在家里闲了好几个月了。
    我问他对工资待遇有什么要求？我这儿可开不起高工资。
    韩涛说，“叶哥，只要能跟着叶哥你多学东西就行了，老实说我也一直想回老家开店，可是考察了好几个月市场一直没找到合适的项目，决定先从底层做起。”
    我很满意，养鱼这一行的门道还是挺多的，只要他肯用心学，将来总会有收获，于是很痛快地跟他签了合同。
    下午开始，韩涛就直接留在我店里上班了，我先教了他一些基础的，比如怎么给鱼换水，怎么喂食，以及养鱼的日常维护问题，韩涛很专心地听着，甚至摸出一个小本把我说过的话一一记录下来。
    见他这么上进我也就放心了，只要搞好了鱼店里的事，我以后就能放心接其他业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