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但非和张辛虚谈恋爱是在康师傅回到本市的前几天。但非回寝室向我们宣布，他和张辛虚恋爱了，我们都不相信，因为那丫从没主动和我们说过他谈恋爱了。我们认为，一个人是可以改变的，但本质是不会变的，比如动物，它怎么改也好，兽性还是改不掉的。
    阿拉调侃道，力比多，今天不是愚人节。
    但是也说，就是，你骗我们还嫩了点。第一次发现走摇滚路线的但是也会说出那么有水准的话。
    我又插了句，和她恋爱？煞辈子。
    但非受了严重打击，坐在床上闷闷不乐，说了句，要是班头在，他肯定相信我。提到第五雨，我们都不说话了。我的手机震动，是短信，李辛儿的，自从那天后，我们都只是在短信上交流，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才子，告诉你一个八卦消息，辛虚和但非恋爱了。
    我赶紧下床去翻日历，今天是12月23日，离愚人节还有几个月，又看了一遍短信，回过去一条，这是真的？手机很快又震动，“恩，真的，辛虚告诉我们的，他们这次玩真的，为了对方，从此改去口头禅。”
    我赶紧把短信给阿拉和但是看，他们就瞎起哄，喔，喔，但非要请客喽，又有免费餐吃了。但非听见我们说，就“嘿嘿”笑了起来。
    但非和张辛虚恋爱了，全班都知道了，他们手拉手出现在各种场合，甚至有时候还大胆地在课堂上吻对方，他们都已经坠入爱河了。可是他们回寝室的时间也少了，晚上经常不归，而且但非的性格越来越古怪了，不爱说话，不爱笑，脾气越来越冲了，脸色一天一天的苍白。我们都私下讨论，肯定是小两口在外面搞多了，张辛虚把但非的阳气给吸走了。
    12月25日，圣诞节，恋爱中的男女都一起享受着这节日的快乐。但在这一天，真正高兴的人，在我们之中没有几个。韦涓心里还牵挂着第五雨，她的心也跟随他一块进入拘留所了。他已经关了七天了，七天就是一个轮回。李辛儿本来想约我到西餐厅的，结果我不忍心扔下阿拉一个人，就给拒绝了。但是被但非拉去做灯泡，帮他和张辛虚见证爱情的经典时刻——帮他们拍照。而康师傅则在这一天回来了，我对阿拉开玩笑地说，那渣伙还真会挑时间，那么大一把年纪了也回来过圣诞。他上午一下火车，就被警察给逮住了，凌伦勇来电话告诉我们，我们都乐死了，都准备好下午去接第五雨，谁知，下午回来的是康师傅，他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自己在11月16日之后是去了北京出差。我们又空欢喜一场。晚上，寝室有人来敲门，是第五雨，他回来了。我们都很高兴，他却告诉了我们更惊讶的消息，韦涓去自首了，她进去了，他出来了。稍晚的时候，门又被敲响了，但是气喘吁吁地对我们说，但非疯了，张张，张辛虚死了。
    但是是这样给我们描述当时的情形的：在一家西餐厅吃过平安饭后，张辛虚吵着要去太平洋购物广场的顶楼去看夜景（那是全市最好的楼，60层，站上去可以鸟瞰全市夜景）。那门有保安守着，我们趁保安不注意的时候溜了进去。站在楼顶，张辛虚要我给他们拍照。拍照就拍照，留个纪念嘛。谁知张辛虚提出站在栏杆外面拍，栏杆外只有几米宽，能站两个人，多往前面走几米就会有掉下去的可能。她说，那样刺激些。但非那疯子居然答应了，还要求两人闭上眼睛搂着照。他们不冒汗，我还捏上一把冷汗了。拍的时候，张辛虚搂着但非，并且还在他脸上吻了下。就，就话也不说，像狼牙山五壮士那般壮烈跳了下去。她整个人趴在地面，脑浆已经路出来，面目全非，脸部的血管全裸露出来，血撒得四处都是。但非哭了，哇，就疯了，嘴里重复着一句话，王子把公主杀了。然后我就吓得嚎叫大哭，再然后警察就来了，我去录口供，但非被送进精神病院，张辛虚被送去殡仪馆。
    事情似乎真相大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