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萌萌？
    文/孙绍先 欧阳洁
    8月的海口阴雨绵绵，12日噩耗传来，萌萌再也不能回到她深深眷恋着的海南了。
    虽然已经有了足够的精神准备，而心底的疼痛依然彻骨。对海南大学社科中心，对人文传播学院，对于我们，由于萌萌的离去，许多东西被永远地改变了。
    中国的学界特别是人文学界，不缺少智者，不缺少高产的作者，也不缺少声名远播的人，但是缺少像萌萌这样的人。“她是一个为朋友而生的人”，这是所有了解她的人的共同感觉，是我们在媒体之外唯一见证过的“专门利人”的人。
    在这样一个距萌萌生活工作千里之外的地方，在这样一个没有官方组织、没有媒体宣传的追悼仪式上，我们看到了无数的悼念花篮、雪片一样飞来的唁电、排到门外的哀悼人群。想来这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萌萌凭什么赢得这么多学者和朋友的心？
    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她至少兼容了这样一些绝不寻常的角色：一个真正的学者；一个自我倾诉的诗人；一条通达各方群体的学术纽带；一个宽厚的学术主持人；一个经常给朋友带来各种机遇的“民间人事局长”；一个嘘寒问暖的生活顾问；一个善于倾听和解说的心理医生；一个兢兢业业呵护着自己学生的老师；一个优雅的“沙龙”女主人。而且她从来不想在这些角色中为自己换取任何好处。
    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萌萌？
    这是2006年8月12日之后，我们一直萦绕在脑际挥之不去的问题。因为我们发现这实在是一个不容易寻找的答案。她的出身背景、她的坎坷经历、现实世界，乃至她从事的工作，都不足以提供自然而然的答案。她受到过太多的伤害，经历过太多的痛苦，从精神到身体。但是她想的却是不让任何朋友（我们往往有朋友和熟人之分，但萌萌似乎没有）被伤害。
    因为萌萌的离去，许多关系将不知如何开始；有些熟人注定不会再变成朋友。这种损失在以后的很长时间里都无法弥补。
    十余年间，萌萌给我们打过无数个电话。现在想来才发现没有一个电话是要办要说她自己的事情。要么是给学院的建设出谋划策，要么是鼓励我们不要放弃。她先后给人文传播学院推荐了超过两位数的学者，实际到岗的就有四人。
    萌萌希望所有的朋友都没有时空阻隔地长久相聚海南大学，她最开心的事情是告诉我们，又有一个学者要来海大了。我们猜萌萌的所有学者朋友，都收到了来海南大学的真诚邀请。当然，每一个离开海大的人都让她刻骨铭心地难过，只是她不肯说出来。在近两年的电话交流里，萌萌总是用这样的语气来结束：“绍先、欧阳，我们谁也不离开海大！”
    萌萌，我们想问你：现在你究竟是信守了诺言，还是违背了诺言呢？
    阳台上一盆俗称“白马王子”的花开了两朵，在绿叶丛中白得耀眼。那是去年萌萌让人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