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两周之后，赵奶奶就发现了自家孙女的异常状态，也发现了季寒山的困扰。
    有一天趁着赵霏去医院上班的机会，赵奶奶支开了刘阿姨，拉着季寒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特别郑重的问道，“霏儿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季寒山看着赵奶奶明亮了很多的眼睛，点了点头。
    赵奶奶既然问出这样的问题，自然是已经发现了问题所在。
    赵奶奶叹了口气，望着梅雨季阴沉的天空说，“从前霏儿的爸爸妈妈去世的时候，她也是这个样子。
    拼命的看书，写论文，给导师免费干活儿，找关系进实验室免费干活儿，到医院实习免费干活儿，得到临床经验之后更加拼命的写论文。
    每天只休息八个小时，包括三餐和睡觉的时间。
    一直到霏儿毕业上班之后，她一直维持这高强度的生活，但是总是会有多余出来的时间，为了消磨多余出来的时间，她会选择去孤儿院当义工。
    正是在当义工期间，她通过自己的努力，用医院系统里留存的血液记录，给一个刚刚走失的小孩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当霏儿把那孩子亲自送还到父母身边，积压在她心里许久的哀伤才终于得到了释放。”
    季寒山安静的听赵奶奶讲述着赵霏从前的故事，这是一些他不知道的往事。
    依照赵霏坎坷的身世，和她平常那样活泼健康的心态，连季寒山这种平常粗枝大叶的凶兽也感到有一点不可思议。
    所以赵霏健康的心态，和积极乐观的生活态度，并非是出于上天的眷顾，没有经历过生活磨难的表现，这一切完全是基于她有一颗坚强的心，她勇敢的度过了生活给予她的磨难。
    季寒山听懂了赵奶奶的意思，但是他有些无奈的说，“要让赵霏度过这一次的执念，必须要有一个契机。”
    赵奶奶转过头看着季寒山说，“你既然决定陪着她度过一生，那么现在只是遇到这样一个小磨难，我觉得你一定可以陪霏儿一起度过去的。”
    在此之后，季寒山一直在等待一个能够让赵霏分神的契机，为此他想了很多办法，最终都没有生效。
    既然令赵霏紧张的症结，其实就是新能源计划的事情。
    所以在得到张谦禾昏迷的消息，季寒山很不负责任的激动了一下。
    因为出于私心，季寒山很希望这件事情有可能分散赵霏的注意力。
    值得庆幸的是，季寒山的计划成功了。他将张谦禾昏迷的消息告诉赵霏之后，马上就吸引了赵霏的注意力。
    但是另一个问题很快就摆到了季寒山面前，想要见到重重保护中的张谦禾，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为了让赵霏见到昏迷不醒的张谦禾，季寒山这次还很是下了一番力气。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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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章
    季寒山和赵霏作为新能源计划的公然反对者，显然已经被特殊任务局列为了必须加以防范的危险分子行列。
    特殊任务局毕竟是官方力量，他们一旦把赵霏和季寒山列为危险分子，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监控赵霏和季寒山的一切通讯工具，包括他们的网络浏览痕迹，都受到了智能系统的监控。
    还有跟赵霏他们亲近的一些人，都不可能幸免。
    这也是为什么季寒山需要亲自去跟李桃见面的原因。
    这这样严密的监控之下，赵霏他们这段时间的行动都非常小心，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都通过传音的方法告知对放。
    如果距离比较远，不方便传音，也会用玄学界快要失传的飞鹤传书。
    飞鹤其实就是写上了咒语的纸鹤，因为飞鹤传书有很多的弊病，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在用了。
    它的毛病很多，其中最严重的问题就是速度太慢，国内传信起码要飞一天，中途还容易被人截留，虽然被非收信人截留之后，纸鹤就会自燃。
    如果中途遇到下雨，纸鹤被雨水浸湿，也没办法正常飞行，只能在原地滞留，直到纸鹤身上的水分蒸发，才能继续飞行。
    虽然存在自毁功能，可以让别人得不到传书的内容。
    可是传书的人，却总是提心吊胆，担心自己的书信能不能平安到达目的地。除非安全等到对方的回信，否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未知数。
    所以这种不够简单便捷的传信方法，在现代便捷科技的冲击之下，很快就要面临失传的尴尬境地了。
    现在只有像季寒山和许倾城这种，必须要保密的特殊交流，才会用到这样原始的传信办法。
    为了让赵霏见昏迷的张谦禾，季寒山想了很多办法。但是最后真正能够帮助到季寒山和赵霏的只有许倾城。
    季寒山只是象征性的给他发了一个飞鹤传信，原本只是打着将外界的消息告诉自己同族的意思。
    没想到等季寒山和赵霏四处碰壁之后，真正为他们带来喜讯的会是许倾城。
    说起来不管是s市分局的人，还是特殊任务局总部的人，大多欠着赵霏和季寒山的救命之恩。
    之前因为赵霏不想出风头，所以没有在特殊任务局总部的人面前现身，只有张谦禾知道赵霏和季寒山的真正功绩。
    可是这功绩的分量太重，张谦禾作为特殊任务局的局长，自然要为特殊任务局整体利益考虑，在赵霏表示不愿意领受荣誉之后，他就乖乖闭上嘴巴，没有再向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
    等到季寒山表示反对新能源计划之后，张谦禾顺势而为，更加不可能向任何人提起有关赵霏和季寒山所作的一切。
    这件事情的症结所在，就是因为赵霏和季寒山曾经的功劳太大，如果按照特殊任务局之前的规矩，一丝不苟的做出奖赏，恐怕特殊任务局根本支付不起这样昂贵的代价，会出现全员负债的情况，而季寒山和赵霏就会变成他们的大债主。
    原本张谦禾觉得隐藏赵霏和季寒山的功绩，是顾全大局的决定，还曾经为自己的这个决定感到沾沾自喜。
    他却不知道，正是他自己的这个错误决定，险些葬送了他自己的生命。
    这件事情s市分局这边的人帮不上忙，季寒山仔细检索自己的记忆之后，无奈的发现，自己所熟悉的人类中，现在还活着，并且在特殊任务局掌权的，只有曲佑长和虚谷道长两个。
    季寒山和曲佑长也许是天生气场不合，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不是很对付。现在曲佑长不对季寒山落井下石就要谢天谢地了，季寒山自然将他从自己求助的名单中排除了。
    剩下的备选中，似乎也只有虚谷道长一个人可以提供选择了。
    至于赵霏这边，由于这段时间兢兢业业的接受各类人的玄学委托，认识了国内外许多的权贵人士。
    但是令人遗憾的是，这些人当中到底没有能够将自己的影响力发挥到特殊任务局的存在。
    如果这些人真有这样的影响力，他们也不会求到赵霏这里来了。
    不论真正的实力如何，至少特殊任务局作为一个庞大组织，名头肯定要比单枪匹马的赵霏要强很多。
    为此季寒山在从京市回到s市的第二天早上，跟需要正常去上班的赵霏告别之后，再一次踏上了北上京市的旅途。
    这次季寒山要去见的人是虚谷道长。
    张谦禾还在执掌特殊任务局的时候，虚谷道长只是他的副手，事事以张谦禾马首是瞻。
    张谦禾为了借助季寒山和许倾城的力量为自己所用，对他们这两个异类的表面态度一向是和颜悦色，虚谷道长当然也不例外。
    至少在季寒山的印象中，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虚谷道长的冷脸。
    可是这次季寒山在会客室等了半个小时之后，见到的虚谷道长，完全就是另一个人。
    他板着一行脸走进会客室的大门，但是没有完全走进来，只是站在门口背光的位置。
    季寒山看不见虚谷道长眼睛里的光彩，因为他背着光，将自己冷硬的面孔，完全隐藏在了黑暗当中。
    季寒山只看到他身上的深蓝色崭新道袍，在暗淡的光线中泛着丝绸般柔和的光晕。
    但是季寒山知道这件内里灵光闪耀的衣服，并不是普通的丝绸制品，而是传说中非常罕见的冰蚕丝。
    冰蚕丝不仅冬暖夏凉，还有很强的防御力，可以抵挡很大强度的物理攻击。
    季寒山一闪神的功夫就想到，要想办法给赵霏弄一套这种衣服，不是因为冰蚕丝的防御能力，那根本就是鸡肋。
    真正让季寒山心动的，是它柔然舒适不易损坏的天然特性，做成睡衣让赵霏穿上，软软的，一定会很舒服。
    不过那只是一晃神的功夫，季寒山知道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不过他看到虚谷道长脸上的表情，心里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
    但季寒山还是沉下心对虚谷试探道，“我是来找张谦禾的，他怎么回事啊，竟然监控我和赵霏的手机。”
    按照正常程序，季寒山现在还不应该知道张谦禾昏迷的事情，所以他也很狡猾的选择不暴露这个秘密。
    所以他很傲慢的对特殊任务局的前台小姑娘说，“我找张谦禾，实在不行就让虚谷来见我。”
    因为这样的说话方式，基本是季寒山以前混迹特殊任务局的常态，所以当季寒山在会议途中愤然离席的事情，其实有的人并不感到奇怪。
    比如曲佑长这个反感季寒山的人，反而不认为季寒山会成为什么威胁，他甚至对自己的心腹手下说，“季寒山一向是这样狂妄自大，实则没有成算，难成大事。
    反而是那个许倾城，你们要多加防范，他可比季寒山有城府的多。”
    其实季寒山也没有曲佑长以为的那样目中无人，至少他在没有引起虚谷道长怀疑的情况，忍住内心的冲动，平静的面对他的冷脸。
    这才终于搞清了虚谷道长突然翻脸的原因。
    原因让季寒山有点意想不到，竟然是因为死在高庆家里的汀宵，虚谷道长同样出身紫宵观，按理说汀宵是虚谷的师兄。
    而虚谷回到特殊任务局之后，得知汀宵在死之前曾经被季寒山和许倾城打伤的消息，所以他迁怒到季寒山的身上，也完全符合逻辑。
    虚谷道长也不算是多么阴险的人，他既然跟季寒山结了仇，就正大光明的对季寒山说，“汀宵师兄的死，你和许倾城难辞其咎，已经被我们紫宵观列为拒绝往来户了。”
    虚谷道长没有跟季寒山解释为什么张谦禾没有出现，甚至没有走到会客室里面，只是在站在会客室门口，听季寒山发了几句无关紧要的牢骚。
    最后扔下一句话，就潇洒的转身离开了，不再理会等了半个小时的季寒山。
    这里是特殊任务局总部，不仅高手众多，而且还有花费上百年布置下来的防御大阵，季寒山就算再厉害一倍，也不敢随意在这里撒野。
    虚谷这条路走不通，季寒山只得悻悻的回到s市，没想到许倾城用飞鹤传书告诉季寒山，“看来我只能牺牲色相了。”
    随后许倾城找到新能源计划中的核心成员薇薇安，一个暗恋许倾城很多年的女人，通过那女人对爱情的盲目，得知了张谦禾的准确位置。之后的事情也就难不住季寒山和赵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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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章
    在得知张谦禾养伤的确切地点之后，季寒山和赵霏就不管许倾城需要付出什么代价给追求他的薇薇安小姐了。
    当天晚上，赵霏和季寒山带着能够给别人的感知造成错觉的玉礼器，来到为于京市西山郊外的一处军事疗养中心。
    很轻松就穿过门口的岗哨，按照薇薇安的说法，这座疗养中心分为明暗两个部分，表面上这里就是一个给军队里的退休干部疗养的地方。
    实际上，在这座疗养中心的地下，就是给特殊任务局有重大贡献的伤员养伤的地方。
    据说，张谦禾就在这里的地下基地养伤。
    如果赵霏和季寒山能够在特殊任务局有一定的地位，肯定就会会知道这个养伤的地方，可是他们一个是新人，一个是上古遗族，都不是能够取得足够信任的存在。
    尤其是季寒山和许倾城，他们异族的身份天然让人类感到防备，无论特殊任务局平时对他们表现出多么大的尊重，真正接近核心的内容，特殊任务局总会想办法将他们排斥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