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血淋效方连根汤
    血淋效方连根汤
    （录自《古今名医临证金鉴·淋证癃闭卷》单书健 主编）
    李文瑞经验方：连翘30～40克，白茅根30～50克。清热散结，凉血通淋。主治热结血分之血淋、西医之肾小球肾炎、原因不明之血尿等。
    本方治疗热结下焦血分，迫血下行而致血淋之证。方中连翘，性凉味苦，清热解毒，散结消肿。《药性论》曰：“主通利五淋，小便不通，除客家烦热”；《药品化义》曰：“连翘，总治三焦诸经之火，心肺居上，脾居中州，肝胆居下，一切血结气聚，无不调达而通畅也。但连翘治血分功多，柴胡治气分功多。”取其清血分结热而通淋。
    白茅根，性寒味甘，凉血止血，清热利尿。《本草纲目》曰：“甘能除伏热，利小便，故能止诸出血……”；《本草正义》曰：“寒凉而味甚甘，能清血分之热，而不伤于燥，又不粘腻，故凉血而不虑其积瘀……”。取其清热凉血而通淋。
    二药配伍，相得益彰，清热散结而不伤阴，凉血止血而不留瘀，共奏清热散结、凉血通淋之功，而达治疗血淋之效。再者，二药均有不同程度的抗菌、利尿等作用，亦合西医治疗肾小球肾炎之义。
    评注：
    淋证共有的特点是排尿时疼痛，中医有“五淋”之说，王焘的《外台秘要》指的是石淋、气淋、膏淋、劳淋、热淋；而严用和的《济生方》说的是气淋、石淋、血淋、膏淋、劳淋。两家说法的差异在血淋与热淋，《诸病源候论》讲“血淋者，是热淋之甚也。”其实两者有所区别，故又有人提出“六淋”之说，指的是气淋、血淋、热淋、膏淋、石淋、劳淋。
    临床上，以尿血而兼小便疼痛者，称为“血淋”。血淋分虚实两大类，实证多为膀胱湿热致使热灼阴络，迫血妄行，随之血随尿出，小便涩痛有血者。亦有肝气郁而化火所致者，心火亢盛移热于小肠者，治疗有别，但以膀胱湿热证为多。虚证有脾虚不统血所致者，有肾阴不足阴虚火旺，虚火扰络，络伤血溢所致者。
    上方治疗膀胱湿热型、心火亢盛移热于小肠的血淋较佳（当然可以适当加些药味），脾肾亏虚型则不宜。需要注意“血淋”实为尿血+尿痛两主症，如果仅有尿血、或称血尿，而无排尿疼痛感，应属于西医泌尿外科所说的“无痛性肉眼血尿”（另尚有“镜下血尿”），如为中年以上出现无痛性肉眼血尿，需要泌尿外科检查排除是否有膀胱癌、肾癌等恶性肿瘤。
    我老家夏万村刘养成老先生以医理深湛、医术高妙闻名于乡里，他前些年告诉我，一位老年男性朋友找他看病，为尿血（即西医所谓的“无痛性肉眼血尿”），他按“血淋”治疗，处以血淋效方连根汤，不效，后转投小蓟饮子等方加减仍不效。最终赴医院彻查为膀胱癌，后病人不治而终。刘老先生未学西医，他指出，岁月有更替，时代赋新篇，一代新人换旧人，新时代不可能置西医诊断而不理。中医自然不能同意将发热当炎症予以双黄连、板蓝根类清解苦寒药治疗，也需要知道甘温除大热等中医理论。但留心西医诊断，于辨证之外，尚加辨病一途，尤显完备，何乐而不为？我辈曾于西医院校修习过的学子，自当将“无痛性肉眼血尿”与“血淋”区别对待，不可等同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