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特琳被这样如妖似魔的剑术震住，久久不语，直到这里的人散光了，徐清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站在鲜血之上帮助迦娜，血腥味扩散开来影响到她了，她才醒过来。
    有心指责，却又不太敢。要说他草菅人命呢，好像不太对，不如说是对生命的漠视。
    可是他的态度又不像是那种冷漠的，无视人命的人，让凯特琳摸不着头脑。
    她总有种感觉，就算自己去指责他了，徐清歌也是不会把自己怎么样的。在杀人之前，他也说过给他们一个机会，只是他们没有选择离开而已。
    反过来说，徐清歌这样大杀特杀，会给城里带来一些负面效果，但皮尔特沃夫少了这群人，黑暗面又消退了一些，长远来看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徐清歌见她看过来了，淡淡道：“不找人清理一下吗？”他身周倒是有气流，而且也给七叶她们套上了，以免她们被鲜血沾染，但这么多鲜血，不清理一下也是个麻烦。
    凯特琳看了看，问道：“你是在帮助迦娜吗？”“嗯。”“那就是你还要去祖安？那我就等着看好戏了。”
    她言下之意是，祖安那肯定有很多你看不顺眼的家伙，有的给你杀的。
    凯特琳不喜欢祖安人，有些人在祖安看见的是严重的污染，鲜红的罪恶，但在有些人眼里，祖安却是充满活力的，时刻都洋溢着力量和潜能。
    祖安是创新的温床，是文化的熔锅，外来的移民到这里都是为了成为未来的先行者。
    在祖安之中，科技和炼金术极其发达，在这里，没有什么是不行的。
    皮尔特沃夫对海克斯科技保持着欢迎的态度，但这里的英雄维持着秩序，决不允许黑暗实验出现在这种城市之中。
    但地下之城祖安就完全不同了，这里欢迎各种黑暗实验，危险的，不危险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对于不稳定技术和鲁莽产业的放纵式开发，让整个祖安的大片地区都遭到污染。
    交错层叠、腐蚀老化的排烟管网中泄露出各色烟尘，将上方射下来的光线过滤成诡异的颜色，在祖安工坊的有色玻璃之间交叉反射。
    剧毒的废水淤积在城市的下游地区，灰霾毒气终年不散，这就是地下之城祖安。
    然而祖安的繁荣实际上并不比皮尔特沃夫差，这里有疯狂的科学家，有疯狂的炼金术士，这里有变异的人，变异的英雄。
    有不死狂人，把痛苦当成愉悦的蒙多，有变异的剧毒老鼠图奇，有维克托这样把科技当成进化的科学狂人，也有艾克这样充满活力，觉得祖安极其伟大的年轻人。
    有暴走萝莉金克丝这样把犯罪当成游戏的疯子，也有生化魔人扎克这样明明是一团黏液却有正义之心的怪胎。
    他们还有迦娜，风暴之怒迦娜。
    祖安是一座奇怪的城市，对能融入这座城市的人来说，这里比天堂还美妙。对于暗无天日看不见希望的人来说，这里比地狱还令人恐惧。
    因此，凯特琳断言徐清歌若是跟迦娜一起去祖安，一定会看那里面的疯子不爽的。想必会有大量的傻逼不知死活的招惹到他，然后被砍死。
    但徐清歌不这么看，摇头道：“清理这里的灰霾恐怕还需要半天时间，半天后这里的事情早就传过去了。”
    每一次迦娜都会先清理皮尔特沃夫的灰霾，一方面是因为祖安的灰霾是永远都吹不散的，另一方面是皮尔特沃夫和祖安之间隔着一个海峡，但皮尔特沃夫是在上面，而祖安是在下面，她去吹皮尔特沃夫的灰霾，大部分灰霾都会进入海中，还有一部分却是会进入祖安。
    如果她先清理祖安的，再清理皮尔特沃夫的话，那祖安反而会受到二次伤害。
    当然其实是无所谓的，祖安人民常年生活在灰霾之中，呼吸着不健康的空气，偶尔还会有个炼金爆炸什么的来上一波炼金毒气。
    这里面的普通人，只要是常年生活的，基本就没有健康的，要么变异，要么就安装义肢，就没几个正常的。
    凯特琳想了想，的确是这样，炼金男爵再猖狂也不可能有胆子在徐清歌面前猖狂，一位英雄报复起来那后果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好吧，我去找人清理一下。”该清理还是要清理的，不然以后都没人敢过来这边祈祷了。
    瓦洛兰大陆武力至上，谁武力强谁就是老大，哪怕是在皮尔特沃夫，杀人斗殴这种事情也是时有发生，只要清理干净了，这件事也只会变成人们嘴里的谈资，而不会成为这座城市的伤痛。
    凯特琳和蔚的动作很快，不到十分钟这里就出现了一群苦哈哈，看他们的穿着就是一群在码头上讨生活的苦力，各个都是粗布麻袍，一身肌肉结实得紧。
    这群人手里都推着运货物的轮车，上面是一只只大桶，里面全是海水。他们远远地看着徐清歌，很是畏惧，也不敢倒水，生怕把水倒进去了影响到徐清歌。
    万一他一个不高兴，把咱们全杀了怎么办？凯特琳见状也是无奈得很，只得让徐清歌挪个位置。
    好在迦娜的控制范围很远，徐清歌也不用在这干等着，从高塔附近退了出来，在附近找了间店面坐了下来。
    这里其实很热闹，高塔附近地盘还是很宽的，大人们会过来散散步，孩子们也会聚在这里玩闹，所以这里的地段是很不错的，附近也有许多商户。
    徐清歌他们过来的时候这里的商户都没有开门，之前灰霾太大了，迦娜没出手之前他们是不会开门的，也不会有生意。
    现在就好一点了，能见度几十米，人们已经可以出门了。
    而且皮尔特沃夫的灰霾其实没有那么严重，只是昼夜温差变化导致灰霾上升来到了皮尔特沃夫而已，这里面的炼金毒气到这里已经没什么了。
    凯特琳和蔚指挥了一会，发觉没有什么问题，苦哈哈们自己也能完成清理工作之后，这两人就来到了他们这里。
    身为皮城女警，还是一姐，凯特琳认为自己有必要弄清楚他们来皮尔特沃夫的原因，这个人实在是太危险了。
    只是来到他们身边坐下，凯特琳和蔚对徐清歌的印象又变了，这货喝咖啡的姿势跟他们印象中的剑痴，修炼狂人什么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没有刻意遵守什么贵族礼仪，但看着就很有教养，姿势很优雅，尤其是在他端着咖啡杯轻轻吹气的时候，任谁一看就知道，他很有底蕴，生活条件十分优渥。
    “你结婚了？戒指很漂亮哦。”皮尔特沃夫是瓦洛兰的文化中心，但在这里凯特琳也没见过如此纤细的戒指。
    海克斯科技跟他们的科技还是有区别的，海克斯科技注重能源，且齿轮和轴承非常关键，跟他们的科技树不一样，对太过精细的东西力有未逮。
    徐清歌笑着回道：“谢谢。”看着他的笑容，凯特琳和蔚都有点恍惚，很难想像这和之前无情杀戮的是同一个人。
    面对凯特琳的询问，徐清歌也不介意，直言自己要去德玛西亚，而且说出了目的，缓解艾欧尼亚的局势。
    凯特琳和蔚对艾欧尼亚现在的情况很感兴趣，尤其是对艾瑞莉娅这位声名远播的剑术大师，徐清歌也不介意跟她们聊一聊，反正迦娜要清理完这一片，到下一片区域还有一段时间，聊聊也没什么。
    再说了，人家凯特琳好歹也是个警花，论容貌跟阿狸也是差不多的，看着也养眼。
    直到迦娜提醒这一片已经清理完了，她们才跟徐清歌分开，准备去做自己的工作了。
    现在皮尔特沃夫死了一圈的大佬，黑道上就该出现点问题了，不过不管怎么说，肯定是更好管理了，这就很舒服了，因此她其实还是挺感谢徐清歌的。
    这帮老油条，死了也就死了，反正也没做什么好事，自然会有人能站出来替代他们的。
    目送他们离开，落凰反而是若有所思：“感觉你现在是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状态呢，好像控制着某种微妙的平衡，既不想暴露萌萌她们的身份以免招惹到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但对你来说也不在乎是不是暴露。”
    “只是不在乎而已，两面都是有利的。暴露可能会有一些意外麻烦，导致耽误了行程。不过就算是有什么麻烦也可以用来养剑，我们的实力越大，诺克萨斯人就不得不考虑我们的问题。假设我现在屠戮天下，诺克萨斯人知道了他们的身份，知道了我们要去德玛西亚，他们会怎么做？”
    “杀上门来，尝试着杀死锐雯，并且解决我们？”“是啊...那就能给我养剑了。如果我身死道消，一切休提，但我若是能屠戮天下，他们就必须要考虑有我帮助艾欧尼亚，他们还能不能打得下来？”
    落凰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不暴露归根结底是为了更好的布局，为了接下来走得更顺。暴露了其实也无所谓，对方反而还要多想一层，这样也能变相的让我们之后的布局更顺利......那你是有想到，还是无所谓有没有想到，只是跟着感觉走，就能想得到？”
    徐清歌沉吟了一会：“这个问题我还真是不好回答你。如果是之前的我，只要我想我就一定能想得到。但现在的我其实并没有去想这些问题，只是在跟着感觉走而已。我觉得自己很强，觉得无所谓大陆的局势会怎么样，我们的布局会有多艰难，才能保持这样的心态。”
    “但是，我也难以否认就算是保持着这种状态，也有可能是受到了思维的影响，毕竟思考已经是我无法放弃的了，就算只跟着感觉走也很难说不会受到理智的影响。”
    落凰听懂了。徐清歌层面已经到了心灵的问题，他的实力已经足够他纵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