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歌调整了坐姿，不再使用“葛优躺”，而是背靠着沙发，稍微坐直了一些。
    “从幻域出来，象牙这个人就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他身上的信息我能挖的都已经挖得七七八八，换句话说，这个叛徒已经可以去死了。”
    布德眉头一挑：“所以你立即就干掉了象牙？”
    徐清歌淡淡道：“当然，那时候开始，我也布下了第一手棋。从那时开始，一切在我眼中非常清晰了，那么第一手棋自然就也就能落下了。”
    布德脸上有冷汗滑落。徐清歌布的什么棋？他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
    “这手棋，就是疯狗三人。”布德霍然一惊，不由得站起身来，盯着徐清歌，沉声道：“他们是你的人，没有背叛光辉？”
    这一点布德和坎利亚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一直以为疯狗三人是真的背叛了光辉和卓尔勾结到一起的。
    徐清歌冷冷道：“坐下！你激动什么？我现在告诉你，自然是有想和你们合作的诚意。”
    布德缓缓坐下。至少，他没听出来有什么问题，他自己也不觉得这三颗棋子有什么用。
    “为什么是他们三个，这个先不急，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接下来，我们就在你和坎利亚的引导下进入了以太之海。那时候，你演奏的是风居住的街道，这首名曲，绝不是区区一个皇家学院的老师能演奏的，想必当时范塞尔和耶萨也知道了这一点。不过那时候他们依然没有破绽，要么就是他们知道没有退路，要么就是早有准备，司空见惯。总不能是老子看淡生死，要陪你们玩一玩吧？”
    徐清歌冷笑起来：“这两人也是聪明得很，知道自己没有退路，所以才没有把你的问题摆明了跟我们说。”
    “进入以太之海后，我们遇到了什么？幽冥犬皇！我一看这幽冥犬皇就知道有问题，猜都不用猜，百分之百是你们两个故意的。”
    “目的也很简单，到了这一步，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你们想看看我们光辉的实力，顺便再立个投名状。反正你们还有静默核心，也不怕走不掉。”
    “本来我还没有发现问题，但随着战斗的进行，幽冥犬皇直接跳过的战斗状态，还有它的异状，我就知道了，这头幽冥犬皇，乃是名副其实的看门犬。”
    “精彩，精彩！”啪！啪！啪！黑暗之中，传来了苍老的声音。这个声音，不是布德。
    徐清歌丝毫不见慌乱：“怎么称呼？”“如果说你们是异界人的话，可能不太清楚，我是堕落圣徒的弟子，散播毁灭信仰之人，你可以称呼我为‘覆’。”
    徐清歌微微点头，却是没有看他，而是接着道：“知道了这一点之后，我对局势就已经很了解了。”
    “总结起来，守夜人手中有净化权杖，在那个地方，无法使用乐器战斗，甚至有可能无法引动以太。而你们这些堕落者，一旦进入那里很可能就会被净化掉。”
    “但是，守夜人也无法走出那里，毕竟以太之海是你们的地盘，没错吧。”
    覆点头道：“就是如此。”别看他表面上平静，一副赞同徐清歌的样子，实际上他心里也在盘算着徐清歌究竟想做什么。
    “再说你们黑暗众卿。你们这些人呢，能在黑暗之海中自如行动，但又无法突破以太之海的封印，无法进入现实世界中的萨摩城。你们的目的很简单也很明确。”
    “能直接搞定净化权杖，干掉里面的守夜人最好，如果说做不到，那就尽量让坎利亚和布德这两个能出去的人引诱外人进入萨摩城，把这些倒霉蛋献祭给天灾毁灭者，让它有足够的力量吞噬萨摩城，在人间界埋下一颗钉子。”
    覆也知道这种事情瞒不了，徐清歌都说道这个份上了，他都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
    再说了，徐清歌这帮人都是外人，异界人，换句话说，人间界的人死光了也和他们没关系。
    你可以为此心疼，可以不忍，如果你有拯救世界的力量，甚至还可能跳出来对抗黑暗势力。但如果说只有被碾成渣的份......那想必没有人愿意挺身而出的。
    你可以说这是冷漠...但是，这关徐清歌他们什么事呢？宇宙中有多少个文明？每天要死多少人？
    这么牛逼去拯救世界啊！每天去救那些将死之人啊，看什么小说呢对不对？！
    你可以为此而努力，徐清歌绝对不会嘲笑那些为了梦想去奋斗的人。
    但如果是空谈梦想的家伙，徐清歌连嗤之以鼻都不会给，这种垃圾就应该扫去垃圾箱。
    但如果你真是这么认为的，真的觉得自己要去救人，像个中二病那样真的认为自己能拯救世界，并且能为此付出努力，你真的去做了......
    那徐清歌顶多就是冷眼旁观，绝对不会去嘲笑。
    他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如果他真的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巴掌就能净化这个世界的能力，那么他可能真的会帮这个世界的人一把。
    但他没有，所以这个世界的人死活和他无关。
    既然和他无关......那么和黑暗势力合作亦无不可。自身难保，谈什么救人对不对？他不去做这样的布局，死的就是他自己。
    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正是知道这群人无论是语言，还是行动，都不在乎黑暗是否会吞噬人间，所以覆几人都觉得可以和他们合作。
    他们的价值观本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所谓黑乐师，也不过是一群为了追求力量而愿意付出巨大代价的人罢了。
    他们有错？错在哪里？在正常人看来他们错了，但他们自己却并不这么认为。
    这就是单纯的立场问题，双方的三观不一样，外人没有资格去评头论足。
    “接下来，再说卓尔他们这个势力。卓尔登场，蛮荒竞技场登场。这么一搞，我就知道卓尔要做什么了。”
    “你们最大的破绽就是，范塞尔和耶萨百分之百是被限制了的，蛮荒竞技场的规则也一定对他们生效了。所以他们知道，我手中仅有的三枚赦免令百分之百不会去救他们。所以他们会害怕，这种情绪会通过一些细节展现出来。”
    “但是坎利亚没有。而等到坎利亚出手，演奏蓝色多瑙河的时候，我就已经能确定了，卓尔跟你们有合作。”
    “对卓尔来说，他本就树大招风，他那样的人，觉醒者中的巅峰存在，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儿子就大动干戈？有人能做得到，但他一定做不到。”
    “为一个死人报仇，他能得到什么？名声？他已经有了。除此之外，他什么都得不到，那他这样的人怎么会舍得冒死亡的风险来追杀我们呢？”
    “看看他做了什么吧，一进场就高调的说自己是四个团队的领袖。这么高调的傻逼，人家不杀他就怪了。枪打出头鸟，就连华影都想做掉他，不是么？”
    “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你们还记不记得我说的话？我说，他那拙劣的表演在我看来就跟小丑差不多。”
    布德和覆心中皆是一震！当时他们以为徐清歌指的是卓尔想要掩饰自己没有了赦免令，但现在想来，却绝非如此啊。
    徐清歌看到的，就是卓尔的真正目的，他那拙劣的表演根本就无法迷惑徐清歌。
    徐清歌用冷漠的眼神看着覆和布德，轻蔑道：“明确了你们和卓尔的合作力度之后，我就已经明白了。对你们来说，选择我们要比卓尔他们好得多。”
    “第一，卓尔那边是四个团队，人心不齐。”“第二，正因为是四个团队，手段太多，底牌太多，实力强大，所以你们不放心。”
    “第三，我一路上已经告诉了你们不少底牌，这都是暗示，当然，我们不是乐师，仅仅是思维暗示，没有你们那种下个暗示就能控制人的力量。”
    “好好想想我透露出来的信息，小妖的绝对庇护，传送门，林欣的混元罩等等，这些招式你们都已经很清楚了，甚至连cd时间都知道了。”
    “一路打斗，光辉绝大多数人或多或少都露出了一些东西。z的汲魂击，默克尔的传送门，大胡子的爆发，蓝翔的监控，小妖的辅助，金角的控制等等。”
    “这些东西展现出来，让你们很放心。怎么不放心？换我我也放心啊，都把这么多东西透露给你们了，你们掌握了我们的情报，对吧。怎么想也是和我们合作，而不会选择卓尔那种卖队友的家伙。”
    “第四，我们没有了退路。幽冥犬皇是一头看门狗，它的主人是谁？当然是守夜人了。守夜人知道他们不能擅自行动，不能出去，不能进入到以太之海。”
    “但是，这帮人也不会坐以待毙的，幽冥犬皇，就是他们的成果，没错吧。可能你们不知道，我们能看得到幽冥犬皇的状态，它本身是有四个形态的，沉睡形态、苏醒形态、完全体形态和暴走形态。”
    “甚至于，暴走形态下，这个家伙还有备注。它备注还很猛，是唯有疯狂的战斗才能满足它，它是幽冥的化身，杀戮的象征，黑暗的神子，天灾的投影！”
    “那么，不妨推测一下...身处于深渊之中，那帮守夜人也窥探到了不少东西吧。”徐清歌似笑非笑，看着布德和覆。
    覆低叹道：“对，你想的不错。我们......也感受到了恐惧。正如你所说的，身处于黑暗之中，他们也在研究黑暗的力量，而幽冥犬皇正是这样的产物。”
    徐清歌点头道：“这就对了。我们干掉了幽冥犬皇，这就和守夜人结下了死仇，这也是我所说的投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