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和离的一百二十天
阮亭看着她的目光很是深邃, 带着一种坚定,把她整个人攫在眸子里。
他说,他想娶的人只有甄玉棠,这不是他第一次说这样的话。
如果像前世那样, 两人貌合神离, 当一对表面夫妻, 甄玉棠拿手的很。
可阮亭改变了许多,他在试着如何去喜欢一个姑娘、疼宠一个姑娘, 这样子,甄玉棠反倒是不知道该用何种态度对待他。
她避开他的视线, 转换着话题, “待会回去喝些绿豆粥吧, 清爽些。”
阮亭有些失望,面色没有表露出来, “好。”
不急,还有很长时间。
他又出了声,“玉棠,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你也不需要回复我的情意,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 我来喜欢你就好。”
甄玉棠曾经努力的想要贴近他,是他用冷漠和不在意推开了她,十年夫妻, 两人渐行渐远。
现在,甄玉棠什么都不需要做, 等着他一步步的走到她的面前。这条道路会布满荆棘和坎坷, 他也不怕, 这是他欠甄玉棠的。
决定权在甄玉棠手里,她可以随时叫停,他来珍惜她、疼宠她,他想要走近甄玉棠的心里,而不是甄玉棠来迁就他。
甄玉棠半垂着眸子,每次提到这个话题,她总想要劝阮亭一句,何必呢?
这次也不例外,然而话到了嘴边,她并没有说出来。
其实阮亭是个执拗的男子,她劝诫再多,也无济于事,不如顺其自然,走一步算一步。
下马车的时候,阮亭替她掀起帘子,“温如蕴不是第一次针对你,不知她这次吃了教训,会不会收手,你还是要小心一点。”
甄玉棠轻轻点头,“收手自是不可能,但我和她没什么交际,平日里也见不到面,她想要找机会针对我,也不那么容易。”
这边,温如蕴刚回到府里,她在陆老夫人生辰宴上做的那些事情便传了出去,一口传一口,不知添油加醋了多少回。
最后变成了温如蕴心机深沉,故意当着众人的面陷害甄玉棠,而甄玉棠端庄大度,不与她计较。
听到这些传言时,温如蕴气得紧攥着手里的簪子,锋利的簪尖扎破她的掌心,划出一条伤痕,殷红的血渍流出来。
她身边的丫鬟惊呼了一声,“小姐,你的手!”
温如蕴回过神,刺疼传来,她皱着眉,“快来给我包扎。”
温夫人前来寻她,“如蕴,从小你就比别的孩子懂事,是为娘和温家人的骄傲。你一向有分寸,怎会做出那等莽撞之事?你知道那些夫人们聚在一起的时候,是怎么议论你的吗?”
温如蕴低着头,“是我莽撞了。”
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温如蕴之所以做这些事情,归根究底是心里念着阮亭。
她与阮亭从小相识,阮亭又成了状元,风头正盛,这样的郎君,确实招女孩子喜欢。
温夫人可以理解,但不可以接受,“如蕴,你已经与宁府三少爷定亲了,若不是那孩子身子弱,你早就嫁到宁府去了。宁府是侯府,你有什么心思,都收起来,别影响了这门亲事。”
若是她可以控制自己的心,岂会做这些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
阮亭成亲了,她也有了未婚夫,哪怕阮亭厌弃了甄玉棠,也不可能娶她为妻。
但温如蕴就是不甘心,她见不得阮亭与甄玉棠那样的亲密恩爱。
温夫人声音冷厉下来,“如蕴,刚才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温如蕴仍旧低着头,“娘,我知道了。”
温夫人叹口气,“这一段时日你别出府,安心待在府里,避一避外面的那些议论。等事情过去了,你去宁府走一趟,探望一下宁三郎那孩子,若是他身体无恙,这门亲事也该定下了。”
温如蕴既希望宁三郎的身子可以快点好起来,这样等她嫁入了宁府,便不会再有这些弯弯绕绕、不可见人的心思。
然而另一方面,她并不期盼这门亲事,也不急着成亲,只要她还未亲,她就有机会接近阮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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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季夏来临,天气越来越热,枝头的夏蝉有一搭没一搭的叫着,本该葱绿的叶子,也蔫蔫的。
屋里摆着冰鉴,樱桃一张脸被炽热的日光灼得通红,刚一进来屋子,一阵凉意扑面,宛若在干涸之地走了许久,突然呷了一口甘霖,“夫人,今年夏天比前几年都要热,好久没有下雨了。”
“是啊。”甄玉棠提醒道:“多买些冰回来。”
京城的夏天,可比泰和县热多了,她又不差钱,自然是怎么享受怎么来。
樱桃道:“夫人放心,冰库里还有不少冰呢,咱们府上没有多少人,每日用得冰也不算多。”
甄玉棠“嗯”了一声,继续翻看着账册,她目前只开了一家香料铺子,生意还算可以。期间她又买下了几家铺子,正找人装修呢。
甄玉棠随口道:“你刚才出去做什么呢?”
“夫人,宣平侯府来人了,说是让您明日过去一趟。”
阮亭状元及第的时候,陆夫人要替他办贺宴,阮亭拒绝了,除了上一次参加了陆老夫人的生辰宴,甄玉棠甚少去到宣平侯府。
甄玉棠道:“陆夫人让我过去,可说了是什么事情?”
樱桃:“陆夫人只说要举办宴席,让您一定过去。”
炎炎夏日,又不是逢年过节,陆夫人怎会突然举办宴席,甄玉棠思忖了下,“我知道了。”
这时,阿芙把认认真真写的大字递到甄玉棠面前,“姐姐,看我写的大字。”
甄玉棠夸赞道:“不错,进步很大。”
她碰了下阿芙的脸颊,京城的夏天格外炎热,风吹过来,都带着热气。大中午的时候,在地面上放个鸡蛋,怕是都能烤熟了。
阿芙身体弱,也不能整天用冰,前一段时间肚子还受凉了,恰好昨个阿芙的私塾给学子们放假了,甄玉棠有了个想法,“阿芙,想不想去庄子上?”
阿芙激动的叫起来,“姐姐,我想去呀。”
像阿芙这样的小孩子,最喜欢去庄子上嬉水捉鱼了。
“瞧你高兴的!”甄玉棠笑起来,“那好,待会儿收拾下行李,咱们明天就去庄子上去。”
傍晚阮亭下值回府,甄玉棠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
阮亭刚刚沐浴出来,换了一身银白色长衫,鬓边带着水汽 ,幽深的眼眸像是被濯洗过的黑宝石,又像是在水中漾开的一滴墨,眉眼间透着清隽。
他慵懒的开口,“玉棠姐姐,你和阿芙去了庄子上,那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甄玉棠笑吟吟的看着他,“你一个人在府上多好呀,一个人待在这张榻上,晚上睡觉也凉爽些。”
阮亭在她身旁坐下,“玉棠姐姐,你可真是心狠,不把我也带去庄子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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