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集地的偏僻角落。
    一个女人蹲在地上，从瓦罐中倒了些浑水出来，在破瓷碗中不住用纱布过滤，反复好几次才过滤出一碗还算干净的水。
    看了看一旁的柴垛，已经没有多少干柴了。
    她叹了口气，放弃了将这碗水烧热的想法。
    那些干柴，还得留着晚上煮些吃的。
    不远处，两个男人正用着不怀好意地目光打量着女人。
    “你说肖雅这娘们还真是，风韵犹存啊，啧啧！”
    姜明摩挲着脚步向前走了两步，直到女人回了屋子关上门，看不到她的身影了，才颇为遗憾地收回了目光。
    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跟他做着同一样偷窥事的男人。
    这男人形貌猥琐，披散着的头发也不知多久没有洗过，条条结块，一套油渍渍的衣服皱皱巴巴的挂在身上。
    不过姜明知道自己也不会比他好到哪儿去，末世谁不是这个德性。
    “可不是，听说以前还是个老师呢！”王守艾也对肖雅觊觎已久，毕竟那可是这附近数一数二的美人了。
    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了，但肖雅一看末世前保养的就很好，岁月没有在她脸上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反而沉淀了她的气质。
    虽然末世后的艰难生活让她看上去有些狼狈，脸色有些蜡黄，身上穿的衣服破烂不堪。
    但到底，美人的底子还在，身上又有股老师的书卷气，在这末世聚集地中算是出挑的了。
    一直以来，都是附近不少男人肖想的对象。
    只是这女人性子烈，以前有男人趁晚上偷偷摸摸跑到她的屋子意图不轨，就被这女人拿起木棍敲了个半死。
    这到让附近的男人安生了点，身处乱世，受了伤可没人给他们这种人医治。
    同为普通人，他们还真没那个胆量和一个性子烈的女人破罐子破摔。
    王守艾脸上闪烁着诡秘的神色，眼神四处打量，轻飘飘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这才低声说道：“诶，你说，咱们俩要不要一起......嗯？”
    他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神情，却让姜明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个女人，性子再怎么烈，面对两个大男人，总不会有回手之力的。
    搓了搓手，姜明嘿嘿一笑，露出了黄牙，“那咱哥俩要不等晚上......？”
    王守艾摇了摇手指，暗笑道：“现在这个点好多人都出去找吃的了，再说这地方本来也没什么人，白天晚上不都一样？我可是想了这娘们好久了，要不就现在？”
    姜明犹豫了一下，道：“不会有人来吧？”
    “现在这世道，谁还管咱们啊？”
    王守艾切了一声，随即不耐烦道：“给个痛快话，成还是不成？你要是不愿意，我可就找其他人了啊！”
    姜明立马换了脸色，笑道：“成，成，都听你的！”
    王守艾是个一阶力量系异能者，虽然是个异能者，但实力实在是不怎么样，也就比普通人力气要大些。
    不过，和他两个人一起，对付那么一个女人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想想自己幻想了这么久的女人一会儿就能躺在自己身下，姜明不由咽了咽口水，身子都发烫起来。
    “嘿嘿，那女人还有个女儿呢......”
    ……
    肖雅自是不知道不远处两个男人正商讨着对自己的不轨，现在她满心都是自己的女儿。
    “妍妍，来，喝口水......”
    肖雅低着头进到低矮的门里，关上门，又从旁边挪过来一个大石头抵在了门上，这才走到了破烂的棚户屋里。
    这是她近一年来和女儿安身的地方。
    走到那木板勉强铺就的床前，她走到了床上那个小女孩身前。
    床上躺着的小女孩十岁左右，原本粉嫩红润的脸蛋现在已经变得苍白不堪。
    她听到肖雅的呼唤，勉强睁开了眼睛，无力地喃喃道：“妈妈......”
    看着女儿虚弱的样子，肖雅眼眶红了红，随即轻轻将张妍妍半扶着揽在怀中，端起一个豁口的破烂瓷碗。
    里头装着的，是她尽可能过滤得来的还算清澈的雨水。
    眼下，连喝水都成了困难，她见到不少人蹲在水沟旁取水喝，比起污水来，雨水还算是不错的了。
    张妍妍抿了两口水，就被呛到咳嗽了起来，肖雅连忙放下碗给她拍背顺气。
    自从寒冬来临，妍妍的身体就一直不怎么好。
    尤其是末世后持续了近半年的寒冬，这半年肖雅都不想回想母女俩是怎么熬过来的。
    现在比起之前严寒万分的时候，已经要好很多了，只是妍妍的身体状况却越来越差。
    食物和饮水也一直是很大的问题，肖雅在聚集地中时常找些自己能干的活，替那些异能者洗洗衣服之类的来换些粮食。
    实在没有吃的就只能挖些野草回来煮煮，这也是末世大批普通人的生活。
    可是即便如此，食物依旧不够。
    “妈妈，我想爸爸了。”妍妍停住咳嗽，缓过气来说道。
    肖雅给她顺气的手一顿，轻声道：“妍妍乖，爸爸会来找我们的。”
    末世前，夫妻俩分开，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了。
    一年的时间，说起来不算长，熬下来却着实不容易。
    这一年里，母女俩吃过以前从未吃过的苦，受过不知道多少罪。
    “妈妈，爸爸会不会死了？”张妍妍哑着嗓子，又咳了两声，睁大眼睛望着肖雅。
    她不过才十岁，如今经历地这一切都是她未曾经历过的。
    恐慌，害怕，还好有妈妈在。
    可是，她真的想爸爸了，那个家里的主心骨。
    虽然年纪小，可她已经懂得不少事情了，也见过许许多多的死亡，爸爸会不会也是那些人中的一员？
    “傻孩子，爸爸不会死的，一定回来找我们的！”肖雅咬着唇，强忍住眼泪。
    她又怎么没有听说广省的惨状，就连広州基地那样大的幸存者基地，还是成了一座死城。
    张威是否还活着，肖雅虽然心存希望，可也悲观地认为张威怕是已经身遇不测了。
    况且，就算他还活着，末世这样的条件，通讯、交通上的重重困难，还有数不尽的虫族，一家人恐怕再难团聚了。
    可是这些话，她又怎么能说给孩子去听，只能一个人默默地承受。
    “那就好......”
    张妍妍轻轻笑了笑：“妈妈，妍妍好累......”
    说罢，她缓缓合上眼睛，搭在肖雅手背上的手也滑落下来，整个人仿佛失了生机一般。
    肖雅感受到女儿的手滑落，再看她闭上眼没了动静的样子，不由心慌起来：“妍妍！妍妍！”
    唤了两声，可是女儿没有半点反应，肖雅慌张地抬起手指放到了妍妍鼻子底下。
    还有呼吸......
    肖雅松了一口气，摊坐在地上，浑身泄了力气一般。
    她真的怕刚刚探不到呼吸，女儿已经是她现在唯一的支柱了。
    “张威，你在哪儿啊......还活着吗？”
    摸了摸昏睡过去的女儿的脸蛋，她咬住嘴唇，大滴大滴的眼泪掉了下来。
    她已经快要撑不住了，可是为了女儿，她不得不活下去。
    而就在她失魂落魄坐在地上的时候，却忽然听到棚户屋那扇破门被人晃动的声音。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