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尾楼楼下没有停车位，特案组只好将车随意停在烂尾楼的楼下路边，下了车，再次向着着烂尾楼走去。
    三个小时前他们刚从这里出来，没想到现在又要再进去一趟。
    其实莫天行作为一名信息收集人员，理论上不需要来的，他远程提供一些信息就可以了，但是这小子看到白依依也来了，于是腆着脸也跟了过来，他好像对白依依有一种特殊的情感。
    上次来的时候可不止他们四个人，因为怕绑架犯被警察刺激到而伤害孩子，小半个刑警队的人都出动了。
    而这次只有他们四个，又不像上次一样注意力几乎全在抓捕绑架犯身上，他们就有了新的感受。
    靠近烂尾楼的时候，一股奇怪的烧焦的味道飘入鼻端，越往烂尾楼走那种味道越来越大。
    楼梯是那种刚打了水泥还没铺瓷砖的的水泥架子，也没有铺设栏杆，四人依次而上，在每一层都搜寻一遍过去。
    烂尾楼只是有一个大概楼的架构，通过粗大的水泥柱隐约间还能看出一户与一户之间的间隔，墙壁也没有粉刷上墙皮，更不用说家具了，倒也方便了他们的搜寻工作。
    绑架犯们就是在这栋空无一人的烂尾楼居住了一个星期之久。
    一般而言，像这种能够遮风挡雨的地方是流浪汉们最喜欢的窝，只需要一张席子就能够睡个好觉，但是为什么这栋烂尾楼里一个流浪汉都没有？
    柳亚楠皱起好看的眉头。
    他们走在抓捕到绑架犯的第三层的水泥板上，分头去搜找那一点点的蛛丝马迹。
    他们在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已经搜索过了，孩子不在这栋大楼里，但是也许这栋大楼里，会有孩子们的线索。
    然而他们一无所获。
    莫天行和聂大壮一起向着三层的左边搜查而去，而白依依则跟着柳亚楠往右边走去，每一组都有一个会打架的人，这会使得他们的安全性得到一定的提高，然而没有人注意到，地面上，有一双黑色的小脚印跟着莫天行，在莫天行二人的脚印后，黑色的脚印向着莫天行的方向蔓延过去，逐渐跟在了聂大壮身后。
    “这里好空旷啊。”莫天行感慨道，他一边搜寻着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迹，一边笑着说道。
    “唔。”聂大壮发出一连串的支支吾吾的声音。
    莫天行感到奇怪，回头看去时，身后空无一物，“大壮？”
    “我方便一下，你继续。”大壮的声音从一个小隔间中传来，同时传来了一阵水珠滴落的声音。
    莫天行嘴角一扯，知道聂大壮可能是尿急憋不住了，他笑了起来，摇着头，继续向着前方走去。
    小隔间中，聂大壮躺在水泥板上，在他旁边，有一双黑色的小脚印向着隔间的门口走去，随即在门口稍微停留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往哪边走去，它一边走，脚印一边变大，直到变得和聂大壮的脚印差不多大小后，向着莫天行前进的方向走去。
    身后，聂大壮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感到一股浓郁的困意涌来，他恨不得马上睡过去，但是他知道他不能，他一定要给队友一点提示！
    他的手离门很近，他猛地用力，使尽了自己残留的所有力气，凭借着强大的韧性，他强行将手臂甩出门外，这样一旦他队友经过，就很容易就能发现他。
    ……
    “大壮这撒尿也太久了吧？”莫天行暗忖道，“憋尿的大壮为什么要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引起我的注意呢？他完全可以悄悄地解决生理问题，然后再跟上我，亦或者跟我说完再去方便……”
    “他为什么发出一阵无意义的支支吾吾的声音？”莫天行突然皱起了眉头，向后看去，只见聂大壮慢慢地跟了上来。
    他走得很慢，就像刚学会走路的孩童一般。
    莫天行随意地瞥了一眼后，就收回了目光，作为一名主要任务为收集信息，为团队提供重要线索的警察，他并没有特别出色的观察能力，以至于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聂大壮的行走姿势和原来的不同。
    聂大壮走路愈发熟练，渐渐跟上了莫天行，也不说话，莫天行也没有感到不妥。
    毕竟聂大壮本身就不是那种爱说话的人。
    聂大壮看着身前的莫天行，嘴角勾起了一丝灿烂的笑容，就像是一个孩子得到了一个新的玩具一般的高兴。
    不！不是一个！是四个！
    他想着，嘴角咧得更大了。
    ……
    另一边。
    “为什么这栋楼里没有流浪汉呢？”柳亚楠摸着水泥墙壁，抬起头看了看天花板，一副很认真寻找线索的模样。
    “蛤？”白依依一脸不解，怎么突然提到流浪汉？
    “一般像这样的烂尾楼是流浪汉们最理想的避风港湾，但是为什么我们一个流浪汉都没有看到？”柳亚楠一脸严肃地道。
    “我们来之前不是查过资料么？因为它发生过工人上吊和跳楼这种奇怪的事情，所以可能那些流浪汉们才不来的吧？”白依依道。
    “可是这种事情不是所有人都信的吧？也不是所有人都怕的吧？总有人尝试……如果没有出问题的话……那么我们就应该看到流浪汉存在或者存在过的痕迹才对啊，可是我们一路走来，除了在第四层有绑架犯生活过的痕迹外，其他楼层都没有那种痕迹……是为什么呢？”
    两人对视一眼，想到了一个答案：这栋楼，真的有问题！
    如果说当初胆子大的流浪汉出事了的话……那么接下来是肯定不会有人想要再冒险的……这估计也是为什么没有流浪汉生活的痕迹了。
    如果是在马头山抛尸杀人案之前，柳亚楠绝对不会往灵异的方面去想，但是在那天晚上之后，她的三观都崩塌了，因为她真的见到了鬼！
    她依稀记得，要不是那时候有人救了自己一命，自己怕是要被那鬼折磨致死。
    随即她们发现已经走到了尽头，却也没有发现线索，于是决定回去找聂大壮和莫天行二人。
    ……
    “聂大壮”逐渐地靠近了莫天行，嘴角咧开，咧至耳边，显得十分狰狞，它双手举起，仿佛想要做些什么。
    突然对讲机发出了吱吱的电流声，随即柳亚楠的声音在对讲机里响了起来。
    “莫天行，你小心！聂大壮被人打晕了！这栋楼里有危险！”
    莫天行一愣，聂大壮被打晕了，那自己身后的是谁？！
    他猛地掏出了手枪，瞄准了聂大壮，发现聂大壮的狰狞笑容和举起的双手，他毫不犹豫地一枪打在聂大壮的大腿上，随后夺路狂奔。
    聂大壮微眯着双眼，那一枪对他来说仿佛一点影响都没有一般，他化为一道黑色脚印向着莫天行追去。
    ……
    砰！
    枪声响起。
    白依依脸色一变，掏出了手枪，瞄准着莫天行离开的方向，聂大壮则还是昏迷不醒，倒在一旁。
    她们往回找的时候，正好看到了露出手的聂大壮，她们急忙通知可能还安好的莫天行，同时查看了一下聂大壮的状况，好在只是昏迷过去了……
    很快，她们听到了那一声枪响，柳亚楠对着白依依喝道：“你通知徐局，我去救莫天行！”
    随即便向着枪声传来的方向跑去，消失在白依依的视野中。
    而白依依也是急忙通知徐局，请求支援，同时心中暗暗懊悔，早知道就多带几个人过来了，那样的话也不至于会处于如此被动的局面。
    ……
    “你们不打算陪我玩吗？”聂大壮跟在莫天行身后喃喃道，在他跑过的地方，一连串的黑色脚印浮现。
    莫天行回头一看，只见聂大壮已经追到自己身后，举起的双手已经快要触碰到他了，冥冥中他有一种预感，若是被那双手碰到，自己怕是没有什么好下场。
    然而他跑得没有“聂大壮”跑得快，于是“聂大壮”的手碰到了他的脖颈，他身子一僵，一股浓郁的困意传来，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昏睡过去，跑动的身体在惯性的作用下，狠狠地摔在地上。
    “聂大壮”向着莫天行走去，脸上带着病态的笑容，“玩具……”
    “斗转星移，万物乾坤！”正在此时，一道声音传来，正是柳亚楠。
    “聂大壮”一听到声音，脸上浮现出一抹惊恐，随即又化作黑色脚印，向着某个角落躲藏而去，仿佛害怕柳亚楠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