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
林宇此刻只觉得快活极了,在大道上哼着小曲快步走着,寻到往日郊外林家关系打点过的驿站,道罪后唤驿仆寻了匹马来,乘着走了。
这边天已经大亮,府中女仆正准备唤醒林少爷为其洗漱更衣,便是发现房中空无一人,急急忙忙回禀到林山那去。
正打坐在院前感受空气中元素流向的李星,便被林山召唤到了书房中。
林山此刻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没想到林宇凭着三脚猫功夫也能逃出去,也后悔没有狠下心将他禁足,见到李星来了,忙叫他入座。
“贤侄,这逆子必是自个跑到那前线去剿匪了!凭着他那三脚猫功夫……唉,”林山怒急交加,狠狠地锤了下书桌,发出“砰”的一声。
“林叔你别急,我这就出发将他追回来!”李星也坐不住,急忙站起来向林山说:“还请林叔帮我准备几日的轻便行李,我这就去了。”
李星迅速回到了自己的房中,随手将不多的银两揣进怀里,摸了摸胸口微凉的黑晶,跑到府门口。林山此刻已经备好马在此等他,林夫人同几个女仆站在一旁,用丝帕掩着鼻啜泣。
随手抚向靴子,一股气旋凭空出现,李星谢绝了这匹好马,风一般的跑出城,沿着大路跑向东南战事前线。
一夜过去,林宇慢慢从脱逃的亢奋状态中冷静下来,此刻正后怕家中父亲的雷霆震怒,又想及前路虽然有着大好前程去走,自己一人单枪匹马,怎么能敌过那匪患?打下主意加入一个民间的剿匪团体,便在下一个镇中寻了个客栈歇着了。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林宇才模模糊糊地醒了,出门准备探寻些消息。此地已经离着前线约莫三十余里,前线敌人的凶恶使得镇中气氛紧张,这批匪患竟如此毫无人性,不仅将劫掠的村庄烧的干净,村中人丁竟一个不留!
镇中公告板前聚着群人,一个类似于镇长的中年男子正大声宣讲:“希望各位能够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尽快出动队伍对抗匪患……”已有几位男子到一旁的文书处排队登记。
林宇见了,便也跟着过去排队。文书见着面前的小白脸,心中有些不忍地说:“这位公子是要去前线?莫不得捐些钱财,也是大丈夫之举?”
林山也不恼,掏出佩剑使了个剑花,文书见是个会武的世家公子,便不再阻拦。
“姓名?”
“林三。”
“几岁?”
“十八”
……
登记完了,林宇便去旁边的市场购置了些耐久干粮和远行物资,回去客栈好生休息了一番,下午便跟着镇中所集齐的三十几人往前线去了。
第二日清晨,这座小镇便还没醒,李星便也是累的有些喘了,先补充了些干粮饮水,便在镇中打听了消息。得知镇中的抗击队伍已经于昨日往前去了,谢过眼前的老翁,便向着出镇的小路狂奔而去。
就像神话传说中的仙人渡江,李星向前猛跨一步,竟跨过好几米,将落地时时间犹如放慢般丝毫没有发出落地声,复又跨出几米。不几时,已然化作远处地平线的一个黑点,不知所踪了。
已经是林宇离开家中的第三日,林宇此刻除了恼怒就是后悔。此刻三十余人正歇息在几间废弃的农房中,此处的平民约莫因为匪患逃离了故乡,仅留下几处农房。
此刻房中约横七竖八地睡了将近七八个汉子,屋中特有的男人汗味、脚臭味、农家木房的潮湿味道混杂在一起,让林宇这个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富贵窝中的公子哥难以忍受。
建功立业的美梦此刻正像窈窕的仙子一般飞去,林宇只想要回到家中的柔软床上,狠狠地睡一觉。
此处离前线并不远了,明日再行个半日就可以见到门峡港的指挥官,到时候便可以……林宇望着矮矮的屋顶横梁,不由得慢慢闭上了眼睛。
外面静极了,不时有几声鸟叫传来,伴随着屋中偶尔的呼噜声和梦话的声音。
离林宇不远处的另一间屋子旁堆了些茅草,门突然开了,一个中年矮胖男子醒了撒尿,他不耐烦额地抓了抓耳后,寻了屋外的一棵树,先是吐了口浓痰再拉开□□准备放水。
一只手快速的绕过他的脖颈,手上持着的短刃在夜光下犹如蝙蝠的利齿,另一只手迅速捂上矮胖男人的的嘴,一道鲜血喷出,男人睁大双眼无力地发出几声“唔唔”声,便被轻轻的放倒在地上。
来人仅有七人,分别靠近了三间屋子,掏出随身的引火折子,随手泼上一些液体,火花便迅速成了火河,晚风又助长了火势,遇到这个木头结构为主的农房,势不可挡的燃烧了起来!
有个别睡得浅的男子便被浓烟给呛醒了,连忙大喊“起火啦!”一边冲出房间寻水灭火,哪知一出门,便被死神随手割去了性命?
穿过一片树林,李星再次辨认了一下方向,从未出过远门的他在夜幕下好几次偏离了方向,在途中再次休息了几个小时后,他终于快追上林宇那群人了。
回想着昨日见到的熄火痕迹,李星大步往前迈。忽然,晚风带来的一股气味让他脚步一滞,远处传来的嘈杂声音让李星心中非常不安。他快速的跑向声源,眼中越来越大的是一片火海,以及传入耳中的惨叫□□!
七个蒙面人身材显瘦,个子不过七尺,头发用黑布包起,手中持着短刃,包围了一群人。林宇此刻肩部因为刚才的偷袭正流着血,但是他已经无暇顾及,恐惧此刻占据了的他的大脑,不远处倒在地上的同行人表明着:他已经死了。
一股剧烈地颤抖冲击着林宇的心脏,在传到他的四肢百骸,他用余光扫了眼周围,在刚才的夜袭中仅剩下十几人能站立着,其余人都已经躺下,再也无法见到家中亲人。
林宇此刻只想大哭,但是一股更深刻的情绪压制住了他,周围的几个黑衣人狠狠盯着他们,犹如见到绵羊的饿狼,而周遭的同行者或者怒目而视,或者四处乱瞟,或者神经质地抓住自己的胳膊,恍若如同绘本上的人物。
就在这一刻,一阵难忍的安静笼罩了这里,除了火焰发出的的“哔啵”声,所有人都没有动作。
下一刻,人群中爆出一声大喊,一个中年壮汉手持着农家柴刀冲向最近的黑衣人,向前猛挥的一下被黑衣人夺过,黑衣人一拉壮汉左手,欺身向前迎向失去平衡的壮汉,“扑”地一声,短刃入肉的声音轻不可闻,壮汉的力气犹如被短刃吸走般迅速流失,一股鲜血往下流了出来,伴随着短刃的拔出,壮汉随着鲜血地喷出扑哧倒地。
人群中发出了惊恐的哀吼,如同待宰的猪见到同类被肢解的那种意义不明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