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猎主
右虎眼尖,一眼便认出了被扔进来的人是左龙。他惊呼一声,迅速奔到左龙跟前,俯身把他扶起,就着月光这才看清左龙双眼紧闭,呼吸均匀沉稳,一看便知是中了迷魂药。右虎伸出手在左龙身上一阵推拿,不出片刻,就见左龙缓缓地睁开眼睛。当他看到温绫三人都在跟前时,他的脸上露出一个罕见的微笑。
右虎看到左龙醒转,便迫不及待地问:“左龙,你怎么也中了他们的诡计啊?还有,你不是去察看那一声惨叫是怎么回事?你察看到了?”
“嗯。”左龙点了一下头,看着右虎和温绫及白慕真说:“当我走到那声惨叫的地方时,看到一抹白色人影从眼前飘过,地上有个人杀猪般的惨叫,只见他的脸上和地上到处都洒满了血,他的眼睛被挖了一个洞,但眼珠子却不见了。我顾不得察看他怎样了,就想着追上那抹白影。但那抹白影轻功之高是我生平所未见过的,即使我用尽全力也无法追上。
追了一阵,我突然想起这会不会是这个镇的人使的调虎离山之计,把我骗走之后,又骗走右虎大哥和滚蛋只留下公子一人,好对公子不利?想到这个可能,我便不追了,立即回到酒馆。一回到酒馆看不到你们,就认定是他们把你们藏了起来。他们与我说你们已经走了,去找我了。但我怎会相信?便与他们争执理论,要他们把你们交出来。结果,没有争执多久我就晕倒了。”
右虎听了咬牙切齿道:“这班可恶的家伙,等我出了牢笼,便把他们好好打一顿。”
左龙这才看着温绫问:“公子,你们又怎么会被这些人抓起来了?”
温绫三言两语把他们被迷到的经过说给左龙听,然后,她看着左龙说:“你看到的那抹白色人影是一个女人吧?”
“是的。”左龙点点头,很是诧异地看着温绫问:“公子怎么会知道我看到白色人影是一个女人呢?”
温绫笑道:“因为她刚刚来看我们了。”她说着顿了一下,又说,“其实,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你说的白衣人影就是一个女人。但我听你说白衣人影轻功很高,而右虎又跟我们说白衣女人的轻功很高。于是,我就想到这两个人应该是同一个人。”
左龙点点头,看着温绫问:“她来没有对你们怎样吧?”
“这就是让我感到非常奇怪的地方。”右虎抢在温绫的前头说话了,因为他不吐不快,“这个白衣女人进来只是看了我们一眼便走,当真是古怪。”说完,他把白衣女的进来晃了一圈的事情说给左龙听。
左龙听了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便与右虎一起充满期待地看着温绫。
温绫看到右虎和左龙都是一副百思不得奇解的样子,那样子既苦闷又难受,知道他们都想从她这里得到解释,便笑道:“其实这也不难猜测。我们对于这个女人来说,就是她的猎物。她虽然不是猎人,但是镇里的人为她把我们抓来,就是要把我们的眼睛献给她。所以,一个猎主来查看她的猎物,即使她什么也不做,那也是很正常的。”
“什么,她就是猎主?她为要什么挖人的眼睛,她要人的眼睛来干什么?”右虎真的是被震惊到了,想到刚才那个白衣女人,那么绝美,那么清冷。这样的人本应该对世事无所求,无所应,但她却偏偏要人的眼睛。这真是奇怪,奇怪得让人心寒。
温绫没有回答右虎的问话,而是突然看着白慕真问:“你觉得刚才的白衣女人怎么样?”
白慕真略作沉思,答:“嗯,很美,很孤独,很伤感,很幽怨。”
“是的,她很孤独,很幽怨,很伤感……但是,你们不觉得这才是这个女人身上的奇怪之处吗?”温绫看着白慕真三人问。
白慕真三人互相看了看,都看到对方的不解和茫然,然后,他们异口同声地说:“不觉得。”
右虎忍不住问道:“公子怎么会觉得那白衣女人奇怪呢?”
温绫道:“一个绝美的女人,一般都会有好的人生,有人疼爱有人守护。但是刚才的白衣女人,她很孤独,很寂寞,那是因为她没有人疼爱,亦没有人守护。这就是让我觉得奇怪的地方,你们说,这不奇怪吗?”
“这的确很奇怪。”白慕真点点头,看着温绫说:“但书上有言:红颜多薄命!”
“对,红颜多薄命……”温绫立即接口,她看着白慕真道,“但红颜也不是生来就是薄命的,她们的薄命一定是经历过伤痛和苦难及折磨之后才成了薄命的。所以,我觉得这个白衣女人一定经历了不为人知的伤痛和经历,才会造就了她的孤独和寂寞,才会让她由内而外地散发出一种怨气。人的怨气来自于仇恨,她的仇恨从何而来,又为了什么?这就让我想到了镇里的人眼睛。”
白慕真听到这里灵机一动,脱口说道:“啊,白衣女人的眼睛也是瞎的。这么说来,白衣女人与镇里人的眼睛不全是有关联。也许,她的眼睛瞎了就是因为镇里人害的。所以,她要把镇里人的眼睛全都挖了。这就是她的报复!”
“你真聪明,一点就通!”温绫赞了白慕真一句。
白慕真‘呵呵’一笑,心里感到有些渐愧。虽说他也是一个聪明的人,但是,对于镇里人的眼睛为什么会不全,他却一直猜不出来。别说这个他猜不出来,就是镇外路碑和街头路牌上的字是什么意思,若不是温绫告诉他,他真是永远都猜不出来。他一直以为,他的聪明已经是天下少有,但现在碰到温绫,才知道真的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白慕真又忍不住问:“但是公子,你为什么会往这方面想呢?”
温绫听了大大地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一开始也没有往这方面想,但是,直到白衣女人围着我们转,转完之后她幽幽地叹息一声。这一声叹息,仿佛融进她一生的无奈。所以,我认为她的无奈就是不愿意挖我们的眼睛,但是镇里的人要把我们送给她挖眼睛,她也是可以接受的。”
“啊,有道理!”右虎听到这里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对于这件事他总算是听明了,也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