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第四百二十八章 尘埃落定
肖珏儿虽说得了老太君太多宠爱,但是依旧有一件事,做得并不十分高明,那便是非要嫁给周中甫,这件事一做出来,老太君便十分反对,到了七年前,更是厌烦非常。
是以家宴之时,便没有给周中甫好脸色看。
而周中甫又是个十分好胜之人,他心中郁闷,便喝了不少酒,醉酒朦胧之际。竟然看上了肖素琴,这肖素琴也是个趋炎附势之人,以她的家世,只能算是肖老太君的穷亲戚。能够留她在府院住下,已经是一件恩情了,何况肖老太君还许诺,给肖素琴找个好人家。
可没想到,肖素琴对这些事一概不信,她心中早就有了盘算,自己身上别的没有,只有美貌。但这美貌加上她温柔和顺的性子,已经算是十分难得了,许多男人都很喜欢这样的女子,而肖素琴当时最盼望的,便是嫁给官宦人家,而周中甫这样的商贾只能算是退求其次。
可是她终究是发现,周中甫对她很有意思,既然如此,肖珏儿也不想让自己后悔,她当即便和周中甫一拍即合,两人可说是暗中苟合了。
等到数日之后,周中甫突然良心发现,自认自己对不起肖珏儿,便想将此事断了,可他万万没想到,肖素琴竟然想跟着自己回家。
无法之下,周中甫只好同肖珏儿说,这肖素琴乃是她的族亲,要是不带着,只怕让亲戚看笑话。
肖珏儿深深感觉这其中有问题,但肖素琴对她真可以说是温柔和顺,这样的一个女子,肖珏儿便也就默许了。
可日子久了,肖素琴不免就有了当夫人的心思。偏生肖珏儿就像是完全不在意似的,根本就没有将这些当一回事,她对任何人都是淡然如水,根本就不会招引任何的心思。
正在此时,大夫人肖玉儿猜透了肖素琴的意思,便暗中想了点办法,生生将肖珏儿给害成了这般模样。
害了肖珏儿之后,肖素琴便略施手段,终于成为了夫人,这些事如今想起来,当真可以算是惨烈至极。
而所有的根源,都在于周中甫。若不是周中甫起了心思,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蓉绣也不能多说什么,就只剩下一声叹息。
而周亦安则有些愤然,他一直盯着肖玉儿和肖素琴这两人,突然走近了一步:“大夫人,你好歹是我的姨母,怎么能如此伤害我的母亲?”
“这……亦安,你不要如此说,我当年确实有些嫉妒你的母亲,可是我真的没有指使肖素琴将你母亲暗害,那都是她胡编乱造出来的。”
事已至此,大夫人依旧是不肯承认。而老太君终究还是站起身,长叹一声:“是也好,不是也好,这都是你们小辈人自己的选择,我要回去休息了,珏儿,你刚刚清醒,身体还很虚。好生照顾自己。”
如今这肖素琴才算得上是夫人,老太君这是将事情,留给周中甫和肖珏儿自己选择,可以说是十分尊重他们两人的意愿了。肖珏儿盈盈瞧着肖素琴,面上突然浮现了一丝冷意:“既然你过去害我,那今日我就给你一个了断,你看如何?”
肖素琴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一步:“你……你饶了我吧!”
她竟然一下子跪倒在地:“我往日对不起你是真,但若不是你的姐姐撺掇,我不会如此。”
“事到如今,你的理由当真是多。”肖珏儿突然回眸看着蓉绣:“蓉绣儿,你是我的儿媳妇,你说说。应当怎么办。”
蓉绣本来立在一旁,什么话都没有说,可没想到,这皮球竟然被踢到自己这里来了。她脸上露出了几分尴尬:“这……这……依蓉绣之见,应当送到官府,让官府中人裁决此事。”
“官府?”肖珏儿冷笑道:“不用了,那当真是便宜了她。来人,将肖素琴押到房间之中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绝不许放她出来。”
蓉绣听得此言,终究是无言以对了。
她实在不懂得,这肖素琴怎么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也当真是令人不知说什么好。
这房间里头太闷人了,蓉绣缓缓地走出房间,坐在一旁的亭子中,风缓缓地吹了过来,她拈了一枚酸枣吃了,方才平心静气。
“你一个人坐在这儿,不觉得有些寂寞?”没想到周亦安也走过来了,两人现如今竟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一时一刻都不想在此待下去了。”蓉绣沉吟了片刻,她从袖中拿出了一张纸笺:“这是和离书,你写了吧。”
就那么薄薄一张纸。周亦安看了片刻,摇了摇头:“我要是不写呢?”
“不写的话,我也有别的办法。”蓉绣扬声道:“你我之间,何必闹到那样的地步。”
“你说得很对。”周亦安叹气道:“你可知道,我时时刻刻一看到你,心中就满是欢喜,但你看我,却并非如此。”
“哈。以后我们还可以成为知己好友。”蓉绣坦然笑道:“若不是有你们,我的身体也不会恢复得这么快。”
现如今,蓉绣脸上的伤痕几乎已经消失了,隐隐可以看出,原先的那张脸,该是有怎样的倾城之色。
或许正是因为蓉绣看到了这一点,她突然就不太想让自己的容颜恢复了,美貌固然是一种助力,但也可能是种阻碍,她生得美,但却不想再让这所谓的美貌伤害自己。
这几日的梦越来越深沉了,每一个梦里,似乎都有着苏成奚的身影。
这让蓉绣醒来,总是感觉十分疲惫。
又是一夜落雪,蓉绣清晨起来,踩在绣鞋之中,天色还有些阴沉,她便点上了一盏烛,缓缓地走到门外,却见檐上已经落了一瓦的白。
身上一暖,皮毛大氅披在了身上。蓉绣略一错愕,回过头去,只见周亦安脸上依旧是温存笑意。
“多谢。”蓉绣似乎觉得说什么都有点不对劲,只好用一句多谢概括。天亮的倒也快,不多时,浓云便慢慢漂浮了过去,一丝冷光破云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