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奋强说的是什么照片，大家都心知肚明。
    顾盼一开始没出声，因为不知他们父女间出了什么事，不好开口。
    可听到秦奋强居然是为了秦华云和林昊的事儿责问叶攸宁，顾盼这暴脾气就忍不住了。
    “叔叔，你这话说的不对吧？别说照片不是攸宁放的，就算是攸宁放的，那做了不要脸的事的人，也是她秦华云和林昊，跟攸宁有什么关系？要非说有关系，攸宁就只是受害者！”
    “我教训女儿跟你有什么关系！”一个外人都跳出来教训他了，秦奋强顿时怒红了脸。
    哪里像是刚入门时，跟顾盼客套打招呼的模样。
    顾盼唰地一下站起来，正要跟他好好理论理论，却被人抓住了手。
    叶攸宁拉住她冲她摇摇头，然后抬头去看秦奋强，眼眶渐渐红了。
    “您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责问我的？那我想问问您，您是从哪得知是我把那些照片放到网上去的？”
    她声音略有些哽咽却坚持着不掉眼泪，惹得顾盼都心疼了。
    对上她那红彤彤的清澈眸子，秦奋强忽地有些心虚，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叶攸宁眼里啪嗒落了一滴泪。
    她用手背狠狠擦掉，声音愈发硬气：“是华云告诉您的吗？”
    秦奋强皱眉，“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呵呵。”叶攸宁心酸一笑，“我原本还想着过去的姐妹情分，等过几日爷爷消气了，就求他让华云回来。眼下看来，大可不必了。”
    秦奋强瞠目结舌地望着叶攸宁，没想到她原本都打算放过华云了。
    “你，你真的想过让华云回来？”
    “是。但我现在不这么想了。”叶攸宁抹掉泪，一字一句地道：“我不会让这么一个明明伤害了我，却还不知道错不知悔改向我身上泼脏水的人，重新回到我家里。”
    语罢，叶攸宁抬步就走，看也不看秦奋强。
    秦奋强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他原是想为华云出出气，现在好像……搞砸了？
    顾盼瞪他一眼，跟在叶攸宁身后就要上楼。
    但到了楼梯口的时候，她却停下来回头望向秦奋强，“叔叔，不管是谁说的，你来问攸宁前好歹也查查发照片的ip。更何况，那天攸宁都不在场，她一直在家里，怎么可能拿到那些照片？你不觉得这里面很好玩吗？”
    说完顾盼施施然地走了。
    一来她就询问过叶攸宁事情经过，自然知道那晚攸宁在家。
    只是她不知道，那是叶攸宁给自己做的伪证。
    现下倒是让她用了质问秦奋强了。
    秦奋强冷静下来，也愈发觉得这件事不太对，走向越来越失控。
    他回来之后，似乎都忘了问叶攸宁，那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只听了秦华云的只言片语，就认定了秦华云是被陷害的。
    现在想一想他好像真的做错了点什么……
    ——
    顾盼担心叶攸宁为秦奋强这个不靠谱的爹生气，跟着进了她的房间，却看见她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张全家福照片，目光怔怔。
    顾盼只觉得有些鼻酸，坐到叶攸宁的身边，揽住她的肩，“别难过了，我陪着你呢。”
    叶攸宁直勾勾地看着照片上的一家三口。
    这张照片是母亲在世时，还没怀叶长安时拍的。
    也是他们唯一一张，三个人的合照。
    生下叶长安后母亲就走了，连拍张真正的全家福的时间都没留下。
    叶攸宁看着照片里的母亲和秦奋强，有些恍惚地想，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秦奋强——她的父亲变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