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玲把程灵素叫进了水果摊说话，搁在以前，这样的地方程灵素绝对迈不进脚，但现在眉头都不皱一下，脸上还挂着笑容。
    日头很热，在太阳出来之后，程灵素的额头跟鼻尖都冒出了细密的汗水，林月玲也不知道跟她说什么，反正江修也没兴趣知道，程灵素的脸上黯然了下去，估计是说她家里破产的事情。
    家里破产对她的打击的确很大，越因为有钱而越有优越感的人，现在的心理落差就越大，看看孙小红就知道了，简直没法活了一样，而反观程灵然从容淡然，不过像然妹子这样不在乎钱的奇女子还是很少的，有点超然物外，精神至上的感觉，至于程灵素介于她母亲跟姐姐之间吧。
    林月玲去挑了一个最大的苹果，打算洗了给程灵素吃，江修一看眉头就皱起来了，冷声说：“你等着我妈斥候你？”
    程灵素这才从破产的悲惨情绪中出来，慌忙说：“阿姨，我自己来。”
    赶紧就把苹果从林月玲的手里抢走，跑去外面的水龙头处洗苹果，路过江修跟前时，还问了一句：“你要不要？”
    江修冷哼了一声。
    “臭小子，你长脾气了，这样对素素……”林月玲不由的瞪大眼睛，自己傻乎乎的儿子，在素素这位漂亮的未婚妻面前竟然这么威风，这当真让她大为惊讶。“素素，你下次不用理她，还反了，以后他再敢欺负你，就过来找阿姨，阿姨给你撑腰。”
    程灵素淡淡一笑。
    在林月玲的记忆中，程灵素不是这样的性格，相对于姐姐，她是比较冷比较有个性的，心中叹息了一声，她是过来人，当初家遭巨变，她的性格何尝不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作为过来人，她更加同情程灵素。
    “没事的……”
    林悦灵安慰她，本来她不想提的，但不忍心看着程灵素这样，她悄悄的说：“阿姨跟你说个秘密，其实我家里很有钱，看到这条街了吗？全都是我们家的，一个月的租金都上百万，以后你嫁过来不用担心过苦日子。”
    程灵素依旧浅浅一笑，只是笑容下流露出了几分尴尬。
    姑且不说她愿不愿意嫁，江修还会娶她？
    “怎么，不信？”
    程灵素说：“信，阿姨说的我当然信。”
    你儿子是江先生，连整个王家都被他吞了，只是万基广城那个超大型的商住项目就价值二十来个亿，在市郊买条街又算什么。
    “那你怎么还不高兴？”
    程灵素露出笑容说：“没有啊。”
    “是担心你爸妈吧？”
    程家破产要说打击最大的应该是他们，林月玲提及这两人，脸上的和蔼之色尽去，多了几分寒意。
    林月玲把程灵素当成小孩，而事实上程灵素当时太小了，也怪不到她头上去，但林月玲对程翰林夫妇却是恨之入骨。
    不落井下石就算不错了，更别提出钱去帮那对夫妇。
    “不是……”
    不过，事发之后，江易却是楞了神，一整天都精神恍惚，虽然他心里也是满肚子的仇恨，但程氏可以说是拿他的仕途换来的，从某种程度说，程氏发展的越好他当初的付出就越值得，到时候让江修跟程灵素完婚，他当初所做才算有那么一点意义，但现在程氏毁了，那他当初所做的一切也都成了镜花水月。
    “别想太多，一切都会过去的。”
    当初他可比程灵素苦多了，连饭都吃不上，受尽世态炎凉。
    “月玲嫂，给我来点梨。”
    程灵素走了过去，问：“要哪一种？”
    那人是熟人，自从江修买下这条街，现在街道上的租客但凡买水果的都会来这里买，除非是街头街尾过来实在太远。
    “这种……”
    程灵素拿起袋子像模像样的操作起来。
    她今天的打扮很随性，没有以前讲究了，不过，也太惹火了一点，一双雪白的修长美腿毫不吝啬的露在外面，腿形完美无瑕，阳光下泛出晶莹如玉的光华，江修不由之主的目光就落在了这双美腿上。
    他发现程灵素的不仅腿型好看，那美足也毫无瑕疵，踩着凉鞋，雪白粉嫩，足趾宛如花瓣般颗颗绽放。
    “好姑娘啊。”
    享得了人间富贵，也受得了人间疾苦。林月玲惊叹这姑娘的适应能力跟转变。
    “老妈，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林月玲不由的一笑：“教训起老妈来了，长大了，考了个状元了不起了？”
    “对了，填自愿就这两天的事，你考虑了吗？”
    这件事，江易两口子商量了很久，她们非常抵触江修去帝都，毕竟经历了那些事情，又担心江修跟那边发生瓜葛，可儿子是高考状元，能上帝都大跟华国大，没道理不选这两所高校，他们也想了一些借口，想让江修去申海念，毕竟申海大学也是一流的，而且跟江南相邻，当然了江南大学也不差。
    可他们一等再等，江修就没提报志愿的事，比他们沉得住气，弄到最后，还是要她开口。
    “不是帝都大就是华国大呗。”
    江修当然明白父母的顾忌。
    “其实申海大学，跟江南大学也不错，离家里比较近，我们去看你也方便……”
    果然，肉戏来了。
    远端的程灵素收了钱，重新进了店里，也不敢站到风扇口挡住风，却是侧耳倾听着，刚才似乎听到阿姨反对江修去帝都念大学。
    “妈，没听说过，谁考上帝都大跟华国大不去的。”
    林月玲自己也很矛盾。
    一方面不希望江修去帝都跟他们发生瓜葛，另外一方面，帝都的两所学府的确更好，不让去又怕耽误了儿子的前程。
    这个时候程灵素随身的包里电话响了起来。
    拿出手机一看，是老妈打来的：“喂，妈！”
    孙小红心气很低：“你到街口来，我们在这里借不到钱了，你爸想要回老家，去找亲戚借一点钱，到时候做点小生意，你也一起吧。”
    陈翰林的老家在江南北面的宁海市。
    “妈，要不我就别去了吧。”
    孙小红气恼的说：“你难道宁愿站在水果摊前卖水果？”
    原来，孙小红刚才在远端已经看到了。
    “哦，那好吧！”
    挂了电话，程灵素对林月玲说：“阿姨，我爸妈要回一堂宁海市，让我陪着，那……我就先走了。”
    林月玲点了点头，转而对江修说：“宁海挺远的，小修，你陪着素素一块去吧，照顾着点。”
    “我陪着？”
    江修心里郁闷，浪费这个时间还不如好修炼呢，可林月玲的眼睛就瞪了起来，凶巴巴的，不容置疑。
    只好说：“好……”
    看着江修陪着女儿过来，孙小红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以前对江修是嫌弃，现在是厌恶，甚至还有恨，她觉得江修就是扫把星，让程家走了霉运。
    程翰林态度稍微好一点：“小修也一起去啊，好啊！”
    其实他也不太愿意江修一起去。
    一家子落魄了，再带上一个穷逼女婿，实在很难堪，不过，江修既然愿意陪着去，也是一份心意，他也不好推辞。
    送行程灵然时江修面面俱到各种大手笔，但对待程翰林夫妇，则是冷漠以待，从头到尾都没有表过态，任其它两口买了四张去宁海市的长途汽车票，而且还是硬座。
    坐车要三四个小时。
    “他们会借钱给我们吗？”孙小红担心的问。
    “会的！”
    程翰林语气很坚决，他有几个堂兄，他发达了之后，资助了他们，也让他们开了地产公司，小打小闹，但资产也是过千万的。
    跟他们借点钱，他觉得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