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慕琛看着顾乔，微顿了一下。
    转瞬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慕琛笑得有几分无奈：“我名下的房子虽多，但没有一套是根据我自己挑的。”
    “哦。”
    顾乔点了点头，这个表示理解蹇。
    慕琛现在在s市的房产大都是由他父亲慕忠和慕鹏那边继承而来，自然轮不到他挑。以前为让他回国方便，安景同虽然也帮他置办过几套房子，但当时的情景大抵也轮不到他挑，他又是个有心理洁癖的人，在慕威快半年，重新给自己买房子很正常。
    看着顾乔这副模样，慕琛一笑，也便不再多说。
    烧烤到中午，吃了中饭后，几个男人就坐在太阳底下打麻将，顾乔则带着顾小年玩。
    刚开始，项雪还坐在男人堆里，但实在喜欢顾小年，就跑过来站在旁边看他们玩，顾小年见状，就将项雪拉进来一起玩。
    结果，顾小年和项雪玩得很兴奋，顾乔跟不上他们的步骤，就被撇下了。
    顾乔看着发疯的两人，无奈地笑了一阵，便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看他们。
    慕琛见自家女人被冷落，便将位置让给一身超脱的安景同，坐到她身边陪她聊天。
    几人玩到下午四点钟才回家，在车上，顾小年依旧很兴奋，在车厢里边蹦蹦跳跳的，边说着今天如何好玩，还一个劲地夸项雪。
    顾乔不由得在观后镜里与慕琛会心一笑。
    星期天的时候，慕琛回了一趟慕家老宅，去跟刘香兰解释去了。
    虽然慕琛没有跟她说结果，但见他回来时的放松表情，顾乔知道，此行大抵很成功。
    双休两天转眼过去，又到了星期一，见慕琛又要按部就班地去上班，顾小年着实有些不舍，不过也乖乖放他走了。
    下午的时候，顾乔想去超市买点菜，问顾小年要不要一起去。
    顾小年正忙着看漫画，顾乔见状，也不勉强，交代了几句，就独自出门了。
    顾乔走了约摸十几分钟，门铃响了起来。
    正陷在沙发上看漫画的顾小年见自己妈妈这么快回来，不由得疑惑了一阵，想想又觉得不对，就搬了张椅子，走到玄关处，站到上面，打开视频。
    当看到里面映出的是前几天那个漂亮老奶奶的照片时，顾小年微愣了一下。
    不过，他马上按下对讲系统，如实回答道：“我妈妈不在，您还是改天过来吧。”
    “你妈妈不在？”
    听到稚嫩的童音，刘香兰微顿了一下，不过她的表情反而缓和了许多，朝话筒微笑说道：“你叫年年吧，年年，你妈妈不在没关系，我不是坏人，你开门让奶奶进来一下。”
    “奶奶？”
    顾小年眨了眨眼睛，显然有些不敢置信：“你说得是爸爸妈妈的那个奶奶？”
    “对，我就是你爸爸的妈妈，你是我……孙子。”
    说到“孙子”两个字时，刘香兰微顿了一下，不过脸上的笑意变得更加和善慈祥。
    “不会吧？”
    顾小年想起那天她对自己妈妈表情不善的样子，觉得有些不解：“那你那天为什么对我妈妈态度那么差，你是爸爸的妈妈，爸爸对妈妈那么好，你也应该对妈妈好才是，就像我外婆对爸爸一样。”
    顾小年的话说得有些绕，不过听懂的刘香兰表情面露一丝尴尬。
    而后，她重新微笑地对着镜头说道：“年年，那天我跟你妈妈有点误会，今天我是特地来解释的，你让奶奶进来，奶奶跟你说说是怎么回事，怎么样？”
    闻言，顾小年又沉默了下来，似是在思考刘香兰话中的真实性。
    半晌后，顾小年终于又看镜头，只是嘟起嘴巴，一张圆乎乎的小脸上是稍有的严肃：“我才不听你的话呢，大灰狼曾经还假扮过小红帽的外婆呢，我爸爸说了，所有的坏人都不会主动承认自己是坏人，又没人证明你是我奶奶。我妈妈说，现在骗子很多，不能随便开门。你这么讨厌我妈妈，万一开门进来后，你因我妈妈欺负我，我都不知道找谁求救了。”
    “……”
    刘香兰表情有些错愕，那天一看这个孩子
    tang一双黑汪汪的大眼睛，她就知道他必定人小鬼大，但没想到一番有理有据的话，景一下子将她堵得无话可说。
    她想了片刻，便让整张脸面对镜头，继续笑道，只是此时已有些干巴巴：“年年，奶奶真的不会欺负你，你瞧，奶奶还给你买了好玩的。”
    说着，她转过身，从后面跟着的司机手里拿过一个袋子，举到镜头旁，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掏给他看：“年年，你看，我从你爸爸那儿问了你喜欢的东西，喏，这些都是你想要的漫画书和玩具，如果我不是你奶奶，我怎么知道这些？”
    顾小年从屏幕里看着刘香兰将一本本书晃过去，又将几件玩具展示过去，表情越来越纠结，小脸扭做一团。
    到最后，他突然对对讲系统吼道：“你不用拿这些东西来讨好我，总之，我就是不喜欢你！不会给你开门！”
    说完，关掉系统，禁掉铃声，气鼓鼓地重新走回客厅，扑进了沙发。
    刘香兰顿时觉得有人在自己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鞭出无尽的失落。
    自自己莫名被小三，家中因此遭遇变故之后，刘香兰自认自己是一个不容易被牵动感情的人。
    这十几年来，她确实也是如此。
    但也许是血缘的奇妙关系，或者是因为是长得太像年少时的慕琛，她从上次第一眼看到顾小年开始，就想与他亲近。
    星期天慕琛来解释五年的事情之后，知道儿子不是自己想得那样，今天鬼使神差地就拎了一袋东西来拜访，就想看一眼自己的孙子。
    但孙子不仅不给她开门，还说讨厌她，她只觉得一头热血却撞上了一面尖锐的墙。
    想到这，刘香兰向后退了几步，下意识看了一下那扇门，就打算沉默地离去，可是刚走出几步，又踩着高跟鞋走回来，将那堆精心替自己孙子挑的东西放到门口，才重新大步离去。
    ……
    顾乔回到家，见家门口横着一袋东西，着实好奇了一下。
    她边打开门，边喊顾小年，但见他不仅不像以前那样热情迎接自己，连回答的声音都有些怏怏的。
    顾乔将菜放回厨房，洗了手，走到客厅，只见自己儿子正抱着慕琛给他买得毛绒玩具，像一只毛毛虫一样在沙发上，挪啊挪啊。
    只见这是儿子典型的纠结样子，顾乔连忙将那只笑得贱兮兮的毛绒猴子拿开，将顾小年捞进怀里，替他理了理西瓜头，心疼说道：“宝贝儿子，怎么啦？”
    顾小年一把将双臂挂到她脖子上，扭捏着不说话。
    看他这副样子，顾乔决定换个问题：“那儿子，你知道门口的东西是谁的吗？”
    顾小年全身动了一下，小脸继续扭做一团，挂在顾乔身上。
    这样过了一会，顾小年觉得自己总是这样有些不对，就从顾乔身上抬起头，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顾乔：“妈妈，我告诉你件事，你不要怪我。”
    “怎么了？”看着儿子这副模样，顾乔早就心疼了，哪还敢说重话。
    顾小年组织了一下语言，就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说道：“今天，那天来我们家的老奶奶又来了，她不仅带了玩具和漫画书过来，还跟我说她是奶奶。可是我不相信，还不给她关门，门口那堆东西大概是她留下的。”
    顾乔一愣，终于明白儿子这么纠结的原因，原来慕琛的母亲来过家里。
    自那天以后，顾小年虽然对刘香兰记恨上了，但是他一直被她母亲和她教育要尊重人。
    所以，第一次做那么没礼貌的事情，而且对方可能是他奶奶，他心里难免会有些不舒服，而且也怕被她责备。
    他们的孩子，也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啊。
    想到这，顾乔轻笑一声，在顾小年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而后，她点了点头，直接说重点：“儿子，她确实是你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