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楚墨番外
我叫楚墨,自幼丧父,家中独子,从出身起就体弱多病。甚至还被路过的道士断定根本活不过十岁。
家里很穷,全靠母亲一个人养活,很多人劝过母亲改嫁,可是母亲都笑着回绝,说母子两个,挺好。
可是我知道,母亲的心里很苦,母亲长得很美。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哪怕是我继承了母亲的样子,却也根本无人愿意搭理,因为我是没爹的孩子。
从小我就能看到很多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每次和母亲说,母亲都害怕的摇头说我看错了,可是从母亲发抖的身上,我总感觉她在说谎。
五岁那年起我就感觉,有东西跟在我的身后,每晚我都睡不着,是母亲哄着我入睡,可是第二天起床,床头的地板上总会湿了一大块,起初我以为是母亲早上起床打翻了洗脸水。可是日子久了。我渐渐的也明白了。
家里是招了脏东西,为什么我五岁会懂这些?
我也不知道,可是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在告诉我让我离它们远点。
直到有天夜里,我半夜醒来,发现母亲站在外面和什么人说话。那个人我看不清楚面貌,可是他的身上却一直在滴水。
我看的慌了,整个人缩在被子里。浑身发抖。
站在原地里的人,是大人们口中的水鬼吗?
我不知道!
我自幼丧父,站在门外,是我的父亲吗?我的父亲是被淹死的吗?
可是当时年龄小,我根本就不懂那些,毛毛躁躁的打翻了放在床边的花盆,随后一道凌厉的目光射到我的身上,那是那落水鬼的。
我看不清楚他的长相,可是我浑身上下却止不住的颤抖,落水鬼一点一滴的朝着我的方向走来。
我感觉我浑身上下似乎都动不了了,像是被什么东西禁锢了一样,母亲害怕的下跪,可是却丝毫没有用。
落水鬼一点一滴靠近我,用手掐着我细小的脖子一把将我从床上拎起。
母亲跪在原地,抬起头,看到这个场景,害怕的浑身已经发抖,母亲在我的印象里一直是个手不能拿刀的弱女子,可是她见我这样,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直接从地上爬起来,朝着我的方向奔。
我能清晰的感受到落水鬼的嘲笑,他在笑我母亲不自量力。
可是母亲不知道从哪取出一把匕首,狠狠的刺向了落水鬼,落水鬼没有躲,估计是觉得没有东西可以伤害到他。
很快,落水鬼的脸上流露出了疼痛的表情,很疼,疼的他掐着我脖子的手都松开了,他一把将我丢的很远,捂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冲向母亲,似乎就要将母亲撕碎。
那把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落水鬼受了很重的伤,母亲勉强可以抵抗他的攻击,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眼看母亲就要被撕碎,我慌了,我很害怕,我卯足了勇气溜到了他们的身旁,捡起了那把匕首,乘着落水鬼还没注意到我,狠狠的,狠狠的将匕首插入了他的脑袋。
他的脑袋像西瓜一样爆炸了,炸出来的都是黑沉沉的阴气,可是在爆炸之前,他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是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表情,很可怕,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会回想起这晚发生的事情。
落水鬼死了,匕首从我的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母亲的脸色很苍白,我跑到她的身旁问母亲,轻轻的扶起她。
母亲的脖子上,有很重的掐痕,比我脖子上的还要重,已经发青。
虽然,这件事没有给我们母子两个带来什么致命的伤害,可是却狠狠的藏在了我的心底,我总感觉, 母亲没有那么简单,又或者我的身世没有那么简单。
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这把匕首,叫做斩月,母亲让我送给以后我最爱的女子,让我告诉她,我爱她。
落水鬼的事情,过去没多久,每当我问起,母亲都摇头,一脸的害怕让我以后都不要在提起,我总感觉母亲瞒着我的东西太多了。
直到六岁那年,母亲送我上了天山学艺,分别前,母亲将斩月放在了我的手上,我不敢收,我问母亲,给了我,你怎么办。
母亲笑的十分牵强,他们暂时不会杀我。
母亲让我好好的在天山学艺,学成归来,为她争口气!
我当时年龄小,不知道争口气是什么意思,可是我却明白,天山学艺,或许是我最后知道母亲身后谜团的机会了。
母亲将斩月放在我的手中,让我保护好我自己,随后就要走,我哭喊着让母亲留下,母亲却笑了,很温柔很美,像是天山上的一朵雪莲花,出淤泥而不染。
母亲说,她不能留在这里。
母亲没有和我说再见,她说,害怕说了再见我们母子两个会再也不见。
天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起初师父只有我一个徒弟,后来又收了一个师弟师妹。
师弟叫做秦致远,每次提起这个名字,他都要吹嘘一番,说他的名字啊,来自一首诗。
“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
他是南秦北沈家的秦家大少爷,身世显赫,我和他比不了,我,只是个穷人家的孩子。
不过他却很仗义,根本不嫌弃我,甚至还说等学成了下山,带我笑傲江湖。
小师妹的身世很神秘,我不知道师父是怎么收她的,总感觉,他和秦致远那个泼皮的关系户不一样,小师妹很安静,却很粘我。
粘我到非常可怕的地步,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她是爱上我了。
可是我不喜欢她,一直在回避。
说来也巧,在天山上学艺之后,我再也没有看见不改看见的脏东西,我心里有种感觉,就算是我碰见了,他们也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
这不是我心高气傲,而是我师无须子真的有这个本事,教会了我很多。
时间过的很快,十年今夕,我学成归来,没有像秦致远说的那样和他笑傲江湖,而是先回家,看望了我的寒门母亲。
十年的时间,在母亲的脸上留下了痕迹,我很心疼,看到母亲的那刹那,我哭了,哪怕是和母亲分别我都没有哭,可是这次我的泪水再也忍不住。
母亲看着我,眼睛闪着泪花,对我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我知道,母亲很想哭,可是我没有父亲,母亲要兼任父亲的身份,成为我心里的一座大山。
我哭了很久,哭到自己都觉得丢人,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哭的这么伤心,不,应该说是喜悦流下的泪水。
母亲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别哭了,丢人。
我笑了一声,心里被填的满满的,因为我终于回家了,在天山上的十年,似乎就像一瞬间,转瞬即逝。休帅鸟扛。
“墨哥哥。”
从母亲的身后传来一声软绵绵的声音,很好听,随后走出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女孩小小的,所以藏在母亲的身后我没有注意到。
两只眼睛很大,水汪汪的,笑起来很甜,头发还没綄上,穿着一袭白白的衣裳十分的可人。
我看到她的时候愣了下,感觉心脏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
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这是爱,可是她是我的妹妹啊。
“墨哥哥哭鼻子,羞羞。”女孩的声音传到我的耳边,甜甜的,很好听,还夹杂着几分很干净,单纯的笑意,为这单薄的屋子增添了几分喜气。
母亲说,这是我的妹妹,叫楚妍。
我一听母亲说这是我的妹妹,我直接呆住了,我的父亲早逝,那么这妹妹是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