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6.22 流水的君王(修)
苏一夏在地牢里吃糠咽菜了七天半,娇滴滴的大小姐变成了瘦巴巴的小可怜儿,整个人焉哒哒的,连看史土匪的投影都不开心了。
心疼宿主的666焦急不已,每隔十分钟就问要不要兑换营养剂,十分担心苏一夏一不留神儿把自己饿死了,同时狠狠诅咒造成这一切的公子奚——诅咒他一辈子找不到媳妇、还要给别人做媳妇、还要每天下地干活做家务、还要只能吃窝窝头就凉白开!
本来公子奚没打算克扣苏一夏的伙食的,但是他忽然从她这次走两步都喘的弱鸡表现推断出上次在吴国她是装腔作势。偏偏他还被唬住了,畏手畏脚瞻前顾后,导致被史华戎爆踹一脚之后平生第一次蹲大牢。
于是,恼羞成怒的公子奚扣了苏一夏的饭菜,每天等着她来道歉服软。
等了七天半,眼看着苏一夏越来越瘦,一双小脸巴掌大,一双桃花眼都有了“水灵灵的大眼睛”的效果,看着可招人疼。
有一咪咪心软的公子奚在把这事儿翻片儿和撤了苏一夏的被子让她多吃点苦头之间徘徊,把自个儿弄得焦虑得不行。
按理说,他常年跟一众兄弟和嫔妃勾心斗角,在朝堂上拉帮结派玩弄权术,一颗心早就冷了黑了。但是面对苏一夏,他总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下不了决心真的对她怎么样。
可能是因为他俩长得像,公子奚漫无边际地想着,也可能是奇妙的血脉亲缘在他俩之间应验了,但是苏一夏太欠揍了,真要掏心掏肺对她好,他又不甘心。
纠结……
就在公子奚唉声叹气个不停时,宫里的总管太监忽然来到府上,说是齐王让他带着苏一夏一起进宫去。
王命不可违,公子奚只好先稳住太监总管,跑到地牢里把苏一夏放出来。看着她这瘦了一大圈儿的鬼样子,十分嫌弃的让她去画一个漂亮精致的妆容,别丧里丧气的像是没睡醒。
因为阳光刺眼而眯着眼的苏一夏:“……”
想打人。
在心里已经往公子奚身上招呼了一套军体拳,苏一夏精心给自己画了一个瘦脸妆容,夸张点就是瘦成一条线那种,还特意换了一身广袖罗裙,宽大的腰带系出盈盈一握的纤腰,披着宽大的貂裘。
行走间,清风徐来,衣袂翻飞,不仔细看都看不出衣服里面有个人。
公子奚一看到苏一夏这副打扮,就额角直跳,有种她要作妖的预感,正要勒令她回去换一身,太监总管已经发话了:“奚公子,念儿小姐,咱们出发吧,这些年来,王甚是挂念您,早就想亲自来看您了,奈何政务繁忙,这才命杂家来请您。”
苏一夏垂眸,受宠若惊地说:“公公言重了,我也非常想念舅舅,本来到了齐国应该立刻进宫拜访,但是三表哥非要说我旅途劳累,不让我出门。唉,我稍后就像舅舅请罪,请他不要怪罪三表哥,他也是担心我。”
公子奚:“……”
苏一夏露出一个乖巧柔顺的笑容,好像一点都没有当面说人坏话的自觉。
事到如此,公子奚就算是想把苏一夏扔到河里冻个三天三夜,也只能先老老实实地往齐王宫里去。
苏一夏在憋大招,一路上表现得异常乖巧,不管公子奚如何威逼利诱她都是一副乖巧天真听不懂的样子,把他气了个半死。
等到见了齐王,苏一夏像是乳燕归林,一阵风似的冲到了高台之上,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一头扎进了齐王的怀里,带着哭腔说:“舅舅,念儿好想你。”
众人被这一变故弄得有点蒙,主要是都没想到恪守礼仪、堪称女子典范的苏一夏会连跪拜礼都不行,就像是小炮弹一样冲上去,吓得他们还以为她要行刺,差点拔刀。
还是齐王见过大场面,短暂的惊讶过后,轻轻拍了拍苏一夏的头,慈祥地说:“舅舅也想你,你母亲近年来可还好?”
苏一夏稍微退后一点,仰起小巴掌脸眼巴巴地望着齐王,轻声说:“母亲很好,就是想念您,我也很好。”
齐王这才看清苏一夏的脸,他面色一沉握住她的手腕,细的像是柳枝条,顿时沉声问:“为何这么瘦?”
见苏一夏面色、唇色浅淡,神色有些惶惶,齐王又缓和了语气,开玩笑般说:“是不是肆国君待你不好?总不能是你表哥不给你饭吃吧?”
公子奚:“……”
666:“噗……齐王真相了哈哈,宿主,快说是公子奚让您顿顿吃干馍馍小白菜,让齐王罚他!”
“不急。”
苏一夏安抚了兴奋的666,在齐王的注视下,小幅度地摇摇头,面带愧色地岔开话题说:“我竟然还未拜见舅舅,真是太失礼了。”
说着,就要起身下去重新行礼。
齐王对这个外甥女还是有点疼爱的,当即板着脸不让她去,最后还拿出了国君的威严和长辈的架势,苏一夏才勉强作罢,老老实实地坐在御赐的小板凳上和他闲话家常。
只是,虽然她面色带笑,眼中却掩不住的忧愁和茫然,看着着实可怜。
齐王只当她是在肆国吃了大苦,毕竟史华戎凶名在外,肆国又是出了名的穷,苏一夏从小是比着公主的待遇娇生惯养长大的,在那里肯定是不好过。
只是小姑娘这段时间经历了世事无常人心险恶,不好意思也不敢轻易把自己的困境说出来。
于是,自以为贴心的齐王舅舅和蔼地说:“念儿,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舅舅给你做主。齐国是最强大的三国之一,还没有寡人做不到的事。”
苏一夏低头,垂眸,抿嘴,不愿意说。
齐王舅舅再次拿出国君的威严和长辈的架势,耐心十足地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循循善诱,说得苦干舌燥,终于撬开了苏一夏的嘴。
苏一夏低声说:“许是我惹表哥生气了,所以他才对我稍作惩罚,让我住在只有我一人的地牢里吃牢饭。”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