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2.31 反派邪魅一笑
在第一个大娘挎着一篮子鸡蛋走到魔教在当地的分部表示要为前线尽一份力时,很多百姓和商户都自愿主动的捐了粮食、衣物等用品。
魔教教徒很惊讶,把这事禀报给堂主,堂主本想请示苏一夏,但是想起她去京城前的交代,让他们万事便宜行事。几个堂主一合计,就在各城池专门开辟出一个小门房,用以让百姓、商户、财主来为边疆战士尽一份心意。
当然,这份心意只接受物质上的,那些凭着一腔热血就想要奔赴战场的男人们,被他们严词拒绝了。
简直开玩笑,虽然普通百姓也有很多会些拳脚功夫,但是打仗不是打架,战场不是儿戏,没有接受过正规训练的人上了战场,不仅发挥不出应有的作用,还有很大的可能拖后腿动摇士气。
沈由经过这些城池的时候,看到百姓们的笑脸活力和积极性,心中为苏一夏感到骄傲自豪,大笔一挥,用他肚子里仅有的墨水,为小门房提了两个字——义堂。
在不久的将来,义堂会从北三十九城发展起来,如同雨后春笋一般遍布整个浮云王朝,为边疆的战士们源源不断地提供着爱与希望。
义堂的物资是不记名的,但是,那充满了记忆与温情的千层底布鞋、那针法细密精致的平安符、那破了一个大洞的厚棉袄……被熟悉它们的战士看到之后,通红的眼睛流出灼热的眼泪,喷薄的思念给予无限的潜力,被打击的信念不再动摇。
沈由到达战场的时候,最北边的八座城池里,几乎全民皆兵。男人拿起武器和士兵一起上城楼警备,一起出城门杀敌,一起呐喊流热血。女人做饭做衣物照顾伤员,老人看顾着孩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和任务。即使大雪封城、粮草几乎断绝,他们依然坚守在自己的家园。
沈由让副将把带来的粮草物资登记入仓,随后再分发下去,他找到了这里的魔教负责人,看到那个中年男人时,沈由拍拍他的肩膀,说:“教主会记得你的功劳。”
中年男人疲惫的脸上迸射出喜悦与激动,他马上要坚持不住了,沈由带来了粮草和七万士兵,简直就是及时雨。
舒堂主没把沈由当外人,他粗着嗓门笑了几声之后,开始感慨:“蛮子打到城门前的时候,老子想跑不敢跑啊,跑了教主肯定会把我揪出来剥了我的皮!后来啊,打得时间久了,老子心里那个火啊,狗日的蛮子,见天的打我的城门骂我的人,老子非要把他们都弄死!”
沈由觉得舒堂主挺有意思,怪不得他家小教主让他负责这么紧要的地方,她肯定预料到了他的本事和心态转变。
噫,小教主真厉害!
这么美这么厉害的小教主,是他沈由的。
他怎么这么幸运呢,他肯定是上辈子孤独终老才能换来这一世与苏一夏的缘分!
沈由漫无边际地想着,又掏出怀里的小像,这次因为是在外人面前,他没有亲吻小像,而是双眼柔情似水地盯着小像看了一会儿。然后,就在舒堂主牙酸的表情中,把小像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变戏法似的换上了冰渣子表情,询问战场上的情况。
舒堂主早就接到了苏一夏的命令,对教主的畏惧让他没有一点犹豫的把最高指挥权交给了沈由,像个话痨一样把这二十来天的伤亡情况、装备武器损耗、粮草剩余,北蛮进攻的时间规律、战术、人数、每场战争的时长,双方的伤亡对比、实力对比,以及他与北蛮对战的心得等等都毫不藏私的说了出来。
沈由也没有托大,认真地听着,时不时提出一针见血的问题,等到舒堂主说完,沈由已经预测出了北蛮下次的攻城时间。
但是,在迎战和反击之前,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他问:“北齐关至北越城的百姓逃出来了多少?”
舒堂主面上沉痛:“逃出来三成,但是我没让他们留在北雁城,悄悄打开城门都放到南边去了。这城里留下的都是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的人,他们的祖祖辈辈和根都在这里,故土难离,城不破死都不愿意走。”
这也是舒堂主从迫不得已到后来真心实意想要守住城门的原因,哎,年纪大了,就是那么容易被感动。
沦陷的七座城池虽然是军事驻地,但里面生活的百姓也加起来也有十几万人,世人都默认没有逃出来的这些人都死了,但是沈由却有种他们还活着的预感。
当晚,沈由带着挑选出来的死士摸进了北越城,不出意外地看到了被圈在一起、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百姓。他们在大雪中挤成一团取暖,周围四个角各立着一根木桩子,木桩子中间扯着两根粗绳。
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抬脚就能迈出去的高度,这个围栏根本不是用来阻止百姓逃跑,它更是带着一种侮辱和轻蔑的意味。百姓们明明能轻而易举地跨出去,却不敢逃,逃不出去,只能等死。
两步距离的地方,北蛮人正围着篝火烤肉喝酒,火焰升腾把空气映照的红通通的,带着暖人的热度。
一个孩子又冷又饿脑子迷糊了,从娘亲无力的怀抱中跌跌撞撞地走出来,他伸着瘦巴巴的小手,像是在渴望温暖,又像是在讨要食物。
北蛮人注意到了他,抽出腰间的大刀砍了过去,孩子连呼痛声都没有,悄无声息地倒下了,鲜血染红了雪白的地面。
孩子的娘亲发出一声沙哑、断断续续的叫声,她扑过来想要抱起自己的孩子,却被北蛮士兵拎起来,扔在地上撕开了衣服。
火堆边的北蛮人围了过来,哄笑着看着地上的士兵和女人,还有人进了围栏里面,也抓出来女人按在地上,像是没有智慧的野兽,丑陋至极。
沈由脸色阴沉的比夜色更黑更暗更幽深,他没有再等待最佳时机,而是给死士们比了一个手势。直接如同一只猎豹从暗处跃出去,迅疾又凶狠地把三棱军刺扎进火堆旁那个壮硕高大的男人腹部,顿时血流如注。
他一手扼住男人的脖子,一手拗断他的两条胳膊,低沉的声音用内力扩散出去,在北风呼啸的凛冽寒夜里,宛如死亡的宣告:“都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