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四章 凉亭内外
“怎么又与七界大比牵连到了?”黄山河问。
“萧黄衣复活同样是提前了,人族的技法里没有好的办法只好使用灵族的。”廉目点下头,说:“没有办法的事,这件事经过了我的同意。在第一阶段,我们使用了很多的祭品。第二阶段,我们需要更多的祭品。这些祭品都会被用来制作笑面玩偶。”
“大师兄,为什么要这么急?”
“刚才说过了,萧黄衣会使用星源石,四象界会坐以待毙吗?”
“四象界会攻打我们,一定会联络其他天界,比如七星界。”
廉目说:“他们一定会进攻,一定会这样做,只要在那个时候,我们能够拥有五万名笑面玩偶,那么我们就可以打退四象界。在这之前还可以消耗掉灵族在上界的力量。等到那里成为一片灰烬后,殷家和韩家积攒的那些力量都跟着成了飞灰后,就是我们出征之时。我们会将精疲力竭的四象界打败,把趁火打劫的七星界赶跑,然后等待着四象界灭亡。怎么样,阴浮的这份计划不赖吧?”
黄山河说:“这就是阴浮的计划?之后呢?之后的计划要怎么样?”
“对,这就是阴浮的计划。重点在之后,之后会是我的计划。”
“大师兄……”
黄山河非常的吃惊,瞪着眼睛等着廉目。
廉目看去黄山河以外的人,第四次,他的目光在所有人的脸上扫过,一个不放过。速度很慢,看来是他最后一次看过这些和他很亲近的人。
恢复了平静,黄山河用沉默等待着。
视线转回来,落在黄山河的脸上。他正在选择沉默。
“山河啊,我的计划是,执行这份计划。”
黄山河还是平静的,没有惊讶的问问,仍然是沉默。
廉目说:“在我们身后半里远,正是圣阳凶地的入口。身在此地,已经能够感受到不输于圣灵门的灵气。如果进入到圣阳凶地之内呢?”黄山河等着,不说话。廉目接着说:“圣阳凶地分上下两端。下端是圣阳凶地的核心地带,那里拥有最精纯的灵气。你我在那里修行,不出百年会成为新的七星修者,是水到渠成的七星修者。”
“我们是没有那个时间的。”
“萧黄衣也明白他没有多少时间,所以才会让游师弟动用圣阳凶地。他自己也会来到圣阳凶地,取走那颗星源石。使用掉星源石,他会重新成为人皇时候的他,修为实力达到巅峰状态……可是那也不过是一位七星修者,对于现在的大事有什么用处?当他的使者带着他的计划寻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察觉到他真实的意图。不用他说,我知道他会用一份稳妥的计划让我同意,用来安抚我对他的怀疑。在成功后,会在事情出现无法控制的局面时,用出他真实的意图。”
有人在说:“用掉了星源石,他有没有可能突破?成为传说中的八星星君?”
“会不会谁也没有办法知道,没有依据来预判。不过他恢复行为,作为唯一的七星修者,我不是对手。你们也不会是,我们一拥而上的话,他的身边也会有修者。你说呢,山河。”廉目问黄山河,不要他说话,自顾自的说:“他等到的是这个时候。当他的修为恢复,在笑面玩偶的数量达到升阳山上的我们没有办法镇压的时候,圣阳凶地会被他洗劫一空。如果我们战败了,现在这里所有的寒山卫,包括我们在内只要没有自爆灵珠,都会被炼制成实力强大的笑面玩偶。对不对?修为高深的我们在死活,成为笑面玩偶会更强,对不对?”
“他不会这样做。”
“山河啊,这几个字你说的没有自信,你是在犹豫。”
黄山河说:“当然会犹豫,这件事说着都不是轻松的,我们是要做的。”
“事情只有在说的时候让人恐惧,真正实施的时候,只会有简单和复杂。山河,你能帮助我把这件事变得简单些吗?”
“力有所及,但无保留。”
“非常好。”廉目说:“七界大比的第二段选择在了圣阳凶地,阴浮与我说的理由我没有考虑过,是假的。他真实的意图我揣测不到,不过星源石被封印在了圣阳凶地的下端,这是可以确定的。萧黄衣会亲自来到圣阳凶地的下端。我会在那里阻截他。”
“大师兄你是要自己使用星源石?”
“如果我自己要用,为什么还要等到现在?为什么小回环山那里的灵族白部要让命族去处理?为什么妖族寻到百般理由推脱?那是因为虎道人将会与我联手,应对萧黄衣。”
“大师兄你到底要做什么?”
黄山河不知不觉的站起身来。
“我要做的事情说得明白,你没有听到?”廉目说:“我要阻止萧黄衣使用星源石,或者是让他在星源石与笑面玩偶中间进行选择。”
“为什么?”
“萧黄衣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定会发动战争,将会主动进攻天下七界。耗用掉圣阳凶地之后,他会统一五云界。之后上界的福地也会被他使用,本界的星源石呢?如此疯狂的萧黄衣会在意五云界的未来?一切按照萧黄衣的计划行、事,五云界至此将成为下一个四象界。七大天界会成为萧黄衣野心的陪葬品。”
“这未必是他的计划,这是你的揣测。”
“想让我拿出证据来?”
“如果有,当然好。现如今我们人族已经……”
“请原谅我打断你的话,山河师弟,你并没有仔细听我说出的话。”
“我一字一字都在听,没有丢掉一个。”
“我说过,接下来是我的计划。你反对,不反对,都会成为支持。你能够做到的是,留在这里,留在布卜科那里。各位师兄弟也是如此,支持的留下,反对的离开。”
“你疯了,大师兄你真的是疯了!”
“疯了也好,起码不用想多想少。”
想多的时候,廉目还是廉目,还是黄山河的大师兄,在他说想少的时候,廉目不是廉目,是一柄剑,带着杀气的剑。
与黄山河说话,与他说想多想少,廉目是对他的,剑也是对他的。
黄山河选择沉默。
廉目等待他的沉默结束。
沉默,怎么会自己结束?
廉目的等待只好主动结束。
“萧黄衣不会同意我提出的任何修改计划,所以升阳山上会爆发一场有笑面玩偶的战斗。很多的笑面玩偶,寒山卫或许会在这一战中永久的消失,我们呢?你们呢?”
“这里怎么会有笑面玩偶?”
“这里为什么没有笑面玩偶?这里有萧家的人,怎么能够没有笑面玩偶?”廉目问黄山河。“游绯红为什么没有来?是不是在忙着布置星空门?”
黄山河仍然保持沉默。
廉目说:“现在是我第一次问,也是最后一次问,谁在?谁走?”
了解廉目的人都懂,他从来不多说废话,有用的话也从不多说一个字。现在他多说了好多话,在想到他四次看过自己,心中有事的人明白,不用再来提醒自己,廉目自己已经提醒的够多了。心中没事藏着的人也懂了,是自己选择的时候了。
有人站出来,行礼后一言不发的离开。这是心中藏着事情的。
有人站出来,行礼后道了一声谢,这是心中没有事儿的。不过之后他们会有内疚被藏在心里,阻碍着他们在修行的康庄大道上大步的前进。
修者是可怜的,面对人生中的逆境,唯有逆流而上,不然会留下心结,在破境的时候要走了自己珍贵的性命。得失之间的选择,从来都是折磨人的事情,从来都是能够拿走人性命的坏东西。
人的一生,在出生的那一刻就被命运选择,给了你不同于别人的人生。自己自己的人生开始后,你还会要面对一些列的选择,让命运看看,在他的选择里,你会做出怎么样的回应。你的成功与失败,取决与你的选择,这也是你对待命运上缴的,一次次的答卷。
虚无缥缈的命运,时刻在注视着你、我、他们,我们都是命运主宰下的可怜人。幸福的还是悲惨的,不过是命运随机做出的选择。
所有人做出了选择,在凉亭外面还有六人。在只剩下的六人里面,没有黄山河。
廉目轻松了许多。
“你让很多人离开,不过离开的人里面也一定会有人再回来。”剩下的六个里有一个不是廉目的师兄弟,他是游绯红。游绯红说:“还有一个问题,你怎么能够确定他们到了布卜科那里,布卜科一定会接收呢?”
“你是谁?”
“你想我是谁,我就可以是谁。”
“你在我的面前,我没有办法相信你姓游而不是姓萧。”
“我姓韩的,您怎么忘记了?”
“姓韩的女人有两位。”
游绯红说:“我当然知道我的小、姨是谁。”
“你知道谁是谁,我不知道。你怎么做,才能让我也跟着知道?”
“我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让前辈您知晓,不过晚辈可以将自己的性命放到前辈您的手里,这是否可以?”
“你的命,已经不在你的手里,何来放?交?”廉目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其中有一缕火,跳跃不停形状变换。时而为人身,时而变化为兽态,等到恢复为火焰跳动的时候,游绯红的身体立时蜷缩成一团,双手抱膝,头颅埋在膝盖上,瑟瑟发抖。
廉目说:“你的存在,非你之本意;你之所为,更拂你之心意,尔却还是做了,你的生死已经在得失选择中放弃了。你不要的东西,我为什么要?绯红啊,能不能给我一个好的理由?”
“绯红没有好的理由,只有一个好的姓氏,让绯红的一生安稳,没病没灾的能够安稳生活。”
廉目收手,游绯红舒服了很多。
“前辈,我在圣阳凶地当中布置下众多阵法,其中自有名录在此,具体详由请前辈勘验。”
摆手,廉目笑。
“论辈分,你在我之上;讲修为,阵法一途你为宗;在剑道,廉目久窥多年未有寸进;嗯,也只有年纪上我要比你大一些。呵呵呵……你讲辈分,实在让我汗颜。”
“这……”
“让我占些便宜,你我不讲辈分,只说事情吧。”
“好好,说事情吧。不知您让我来,有什么要求。”
“能不能告诉天虹桥在哪里?”
“天虹桥实为星空门,一端在五云海中的断刃山阵法空间当中,受到血祭的温养;另一端被置放在了圣阳凶地的阵法空间中。”
“阵法空间?圣阳凶地里面还有阵法空间?”
“说到阵法空间你不晓得,那么炉云谷的名字你应该知道。”
“炉云谷?”
“你想要阻止萧黄衣,必须要到炉云谷那里。萧黄衣会在炉云谷出现,之后去到哪里连着我也没有办法知道。所以炉云谷是你阻止萧黄衣唯一的办法。”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想要让你一直在想着,萧黄衣这个时候应该在那里,那个时候他应该到了什么地方,想着萧黄衣是不是拿到了星源石,想着天虹桥会不会带着萧黄衣回到了五云海。因为是我将你囚困在这里,不让你知道一些事情,于心不忍。”
“囚困我?你选择了自己姓萧?”
“这不是我所能够选择的,我本来就姓萧,在我的身体里流浪着萧家的血,我还能怎么选择?”
“流浪着,萧家的血?”
“从我的出生到我生命的结束,萧黄衣什么时候在我的面前出现过?这身上的血液不是流浪着的,还会是什么?”
“你依然为这流浪着的血统感到骄傲。”
“还有自豪。”
廉目站起身来,说声好。“你的阵法已经布置成功了吗?”
“当然。在我出现在您的面前的时候,阵法已经开始了运转。其实诚实和准确的说,在我进入到圣阳凶地后已经开始布置这处阵法。在升阳山需要护山大阵的时候,我还是优先布置这处阵法。”
“这么重视我?有些大题小做了吧。”
“我想要阻拦你,不是阻截你。我只想要把你拦下,不想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尤其是这种伤害还是来自于我。前辈,请允许让我喊你前辈吧。我永远忘记不了三十三道天门那里,你的背影。”
“那应该是记忆里的事情,不应该说出来,最好是深埋。能够忘记的话,是最好的。”
“前辈,我忘记不掉,正如我没有办法否认自己身上流着的血,是萧家的,也没有办法拒绝他的要求。”
“是萧黄衣让你这样做?”
“是阴浮,他还在死灵疆域的时候,通过五常老人告之的晚辈。在那个时候他已经遇见到今天的前辈,会做些什么。”
“他能够预见到今天?今天发生的事情都是他能够在多年之前设计?我不信。”
“他不是能够预见,是可以遇见。遇到的遇见,是前辈您的身边有他的支持者。”
“山河吗?”
“还有他们。”
萧绯红说的是凉亭外留下的五个人。
“前辈,实话相托。只要你肯留下,这里的五个人就可以活下去。如果您执意想要试一试晚辈的阵法之道,那么他们一定会死。这是因为晚辈相信,凭借前辈手中的断刃,晚辈想要将前辈留下来,单凭这套阵法是不够的,必须要有外力相助。”
“他们就是这份外力了?”廉目去问他们。“萧黄衣的为人,你们可曾了解?他的作为你等是否明了?”
有人说道:“萧黄衣我们不了解,阴浮我们懂得。今天能够站到大师兄的面前,全拜阴浮师兄之恩。”
再有人说:“今日一事,非我等背叛大师兄,实在是阴浮师兄之大事,不可有违。对不住了。”
“你们要用自己的性命来拦我,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住?”廉目说:“我未成给你们前途,给你们光明的未来还有可以让你们心动的源器,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住?”
“因为我们不想你出现任何问题,即便是是小小的损伤也是不应该的。我们这样想,这样做,权当做是您镇守下界的回馈。”
廉目取出来自己的佩剑,是一把断了刃的剑。对于这柄断剑,萧绯红熟悉得与对廉目的背影一般。
“这是三十三天门上的那柄断剑?你什么时候拿回来的?”
“我不懂遇见和预见有什么分别,我更不会、阴浮的那一套。但是我有一个会让我的对手十分讨厌的习惯,那就是,当我准备去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也会体现想一想,也会提前做一做让我认为是无用的……怎么说,是伏手?是后手?要怎么说才能让你们的心里舒服些?”
在廉目手中的断刃,飞离开他的手,在这之前当着萧绯红的面,还有那五位阴浮的支持者,廉目打开了一道小小的空间之门,让飞离开手的断刃进了去。
空间之门关闭了,廉目坐下来对那向凉亭外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