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五章 吹枕边风
黄山河不耐烦的说道:“与吴惠的联系的结果不重要,因为这是必须要开展的一项行动,必须要由你们升阳宗承担起来的一项行动。寒山卫的加入都要抹去掉他们的身份,所以,你们没有拒绝的理由。”
“为什么?”
黄山河说:“因为圣灵门不想让其他的宗门过多的介入到升阳山上来,因为我们不想让灵族过早的发现到我们的意图。九星劫的提前必须要有突然性,你们就是保证突然性的法子。还有一点是你们遗族人。”
“和我们遗族人有什么关系?”
“没有了苦行圣人的庇护,你们是需要付出些代价来换取你们的自有的。”
“升阳宗怎么办?”王晓薇问:“升阳山上的力量会被消耗,我们自保的能力也会丧失掉。小回环山那里可是灵族一个部族的力量,哪怕是衰落的白部也不是我们这些遗族人能够抗拒的。”
“会有力量暗中协助。”黄山河说:“你们的损失也是无法避免的,这就需要你们从中施展手段。我想有升阳城在手,你不会生不出一些文章来。”
“生出再多的文章,也无法避免升阳山上的这些人死去。”王晓薇说:“他们都是我的兄弟姐妹,都是苦命的人,为什么还要为了害他们的人去死?”
“你可以理解为是为了身边的人,总之什么说法能让自己心安,就说什么好了。时间很急,留给你们运作的时间不过是三日,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的加以利用。”
“那升阳山呢?”王晓薇问。
“升阳山是你们的,守得住还是守不住你们可以不用糙心。不过我可以担保,在九星劫结束后,升阳山是你们的。”
“是我们的家,还是我们的坟地?”
“都是你们的。”
空间之门打开,黄山河走了。他的话说完,同意还是不同意并不是他关心的。其实用关心来形容并不准确,应该是在意。升阳宗的意见他一点也不在意,升阳宗的选择他也不在意,因为他知道升阳宗一定会按照他说的话去做。整个圣阳凶地都被寒山卫占据,王晓薇还能够做出什么不一样的选择?
朱沙君说:“要不要告诉宗主?”
“你还在称呼他宗主?”
朱沙君说:“他的名字是什么,他都是我们的宗主。”
“告诉了我们的宗主,能怎么样?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没有别的选择他也是我们的宗主,下命令的人永远都是他。这也是规矩,我们要守。”
“好啊,让我们等着吧,看看我们的宗主是不是带着走向辉煌。”
“身为遗族人,为人族战死不正是辉煌的人生?”
朱沙君打开空间之门,施施然的走了进去。
王晓薇摸、摸自己的手,再欣赏欣赏这双杀人的手,已经好久没有杀过人了。
小黄熊的自残算是成功了。至少让那个王获汉吃了亏,掉了一层境界不说,一队人还被出了任务。这种任务可不是那种跑跑腿、儿的,而是那种可以死人的。
茹娘回过身要回屋子里,看那老仲巴在出神,扯扯他的衣袖,带着他回到了屋子里。
“发什么呆?”
轻轻的搂住茹娘的肩,把她揽入怀里,老仲巴沉闷的像是葫芦。
“你是怎么了?”
“没什么,有些感慨。”
“看到那些大人物让你感慨了?是不是很遗憾,自己的修为为什么那么低?痛恨小时候没有刻苦修炼?”
“那倒没有。只不过看到那些传说中的人物,会在这里出现,这让我有些接受不了。”
“有什么接受不了?这里有圣阳凶地,他们出现在这里很正常。还有更大的人物会来呢,别说那苦行圣人还陨落在了这里,没什么可稀奇的。”
“我稀奇的是吴惠。他究竟做过了什么,能够在这里称王称霸?连着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都要顾及到他的面子?他是刻苦修炼到了那么高的境界?还是连翻的奇遇得到了逆天的神器?他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的家伙啊,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你看看我,茹娘你好好看看我,寿元将尽,没有多少时间好活,境界那么低,身上还背负着这个部族的希望,结果是绝望。茹娘啊,我带出来的那些孩子们都死了,都是因为他吴惠死的。”
激昂的老仲巴断崖式的情绪衰落,已经是衰老的老仲巴,现在将他的真实状态完美的呈现给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茹娘看着她的新男人如此的陈旧老朽,那种热恋中的女人发现得到自己身体的男人竟然是个思想侏儒,会产生什么样的失落感?在奉献出自己所有的一切后,一切的美好落空了。
在这个男人的怀里,茹娘没有力气离开。上了贼船的人,怎么会有力气下来。
“吴惠从很小的时候我已经认得他了。那个时候的他天天想着复仇,得到的每一块魂晶都会用到追查里面去。当时我可怜他也佩服他,也会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帮帮他。时间久了,相互经历的事情多了,我们绑在一起出任务,赚取极品魂晶,这是当时我们唯一的愿望。”
“那个时候的吴惠是什么样儿?”
“沉默,不沉闷,有魄力也心狠手辣,一些事情我们做不来都会交给他去做。不过他有自己的一套原则,绝对不会逾越。”
“那件事是什么回事?是吴惠的错吗?”
“当然是他的错。没有他的一意孤行就不会有那么糟糕的结果,部族也不会落入到绝境当中。茹娘你不知道,整个部族最精锐的子弟都没了,部族没有了力量,只能让出已经得到的灵脉,远远的迁徙,只有这样才能避免被报复,被灭族。”
“看起来还真是一件悲惨的事。”
老仲巴说:“真的希望吴惠也能尝到这样的滋味,可惜他的亲人都不在了,后来的那些人我没有能力去做些什么。”
“假如你有了能力呢?会不会去报复吴惠?”
“开始的时候是这样想的,也想要这样做,后来我想开了。那件事是因吴惠起的,但是也不是他的本意,何必要这样纠缠不放呢。”
“吴惠知道你的想法吗?事情出了,他就没有任何的表示?没有补偿你?我很想知道这个。要知道吴惠能够那么些年不放弃自在门的事,也算是有情有义的人。”
“什么样的补偿我的人没了,部族的栖息地没了,你说够吗?”
“不够,当然不够。”茹娘的头蹭蹭老仲巴的胸口,把头埋在上面,不再看老仲巴的脸。轻抚她的秀发,老仲巴几番犹豫,还是把要说出的话说出了口。
“茹娘啊,你能不能帮帮我?”
“我有什么不能帮你的,想要我做什么,你说就好了。”
“我想要做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助。不过这件事对于吴惠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你说,可不可以?”
茹娘的身体没有任何的反应,只不过是心跳得快了些。可惜啊,是茹娘在听着老仲巴的心跳,不是老仲巴在听她的。
“什么可不可以?是可不可以做这件事,还是我可不可以做?”
“都有。”
“那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
“我不想看到吴惠继续这么好运下去,我想让他尝一尝失去掉所有的滋味。就像是你……失去了孩子的滋味。”
“具体要做什么呢?”
“给他发送灵元竹简,告诉他升阳山上发生了什么事。说小黄熊死了。”
“小黄熊并没有死啊,这样的假话能有什么用?”
“让他尽早的回来。”
“回来了谎话不是被戳破?”
老仲巴说:“小黄熊很信任你。你把他叫到什么地方的话,他一定会去。”
“你……”
“我是说,你让他到一个地方,不用你来动手,我知道你也有些喜欢他,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做。”
“这样能让吴惠伤心,能让他失去所有吗?”
“但只是一个小黄熊当然不会让他失去所有,我们还可以接着做下去。还有小、胡闹,还有升阳山上那些自在门的旧人,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只要那些人死了,再让遗族人说些应景的话,我想着吴惠一定会想办法为他们报仇。吴惠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为了身边的人去做些事,总是会不计后果。比如发生在你身上的事。他为了那些已经故去的人,还不是动手杀了孩子?”
“我的孩子死了,并没有证据是他动的手或者是他下的命令。”
“那还有谁有这个动机去杀人呢?”
茹娘的头很稳的压在老仲巴的胸口上,感受到了那里的心跳在变快、加速,迫切的要冲出来挥洒热血。
“仲巴,当年的事情你一点都没有忘记吗?你打算要记到什么时候才能够放下?”
“穷尽我的一生,我也不会放下,除非吴惠付出他应该付出的代价,不然我会永远的跟着他,永远的跟随下去。”
“好吧,你要复仇我不阻止你。可是你一个人的力量够吗?”
“一个人想要成功,缺不了贵人的帮助,当然也不会少了仇家。他吴惠得罪的人多少不说,只需要有那么一个能够伤害到他就好。”
“有人帮你?”茹娘的心跳停止了一下,世界跟着也静止了,静静听着老仲巴的心跳,还有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的很快,很空。
“遗族人中有肯帮我的,而且就在这升阳山上还是能够说上话的人物。其实这些遗族人并不是都相信吴惠的话。他们都是在为自己寻找出路,没有寻到而已。在升阳山上,他们是不得已听命于吴惠的号令。”
“你能够给他们出路吗?”
“当然能。我行走修炼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些许人脉还是有的。安排些人的出路,未必是什么难事。”
“仲巴,你不肯和我说实话。”
茹娘去推老仲巴,反被老仲巴死死抱住。
“我没有任何谎话对你,娘子你得信任我!”
“我信任你,任何时候我都会选择信任你,可是不代表你说假话胡话我都要选择认同。仲巴,我们已经在一起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够坦诚相待的?”
“我没有对你隐瞒什么,我可以发誓!”
“那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在帮你,是谁在支持你做这些事?”
“这……”
“你不说?难不成还要让我相信你的人脉?呵呵!你的人脉真的存在,你还会流落到目前的地步?恐怕你早早的就会对吴惠动手。这些年来吴惠经历过什么我都知道。”
“是江家,八道盘的江家在帮助我。吴惠抢了江畔的女人,江畔当然要报复吴惠,这是一份公道,必须要偿还。当时是江畔主动找到了我,说明了事由。我们都有相同的目标和目的,走到一起是理所当然的事。”
“这件事我知道,当时吴恩惠来升阳山的时候主动和我提起过。。恩惠那个孩子很好,懂人情世故,明白事理,要紧的是她对惠儿是有感情的,与那江畔也未到及生死相许的境地。说是吴惠抢了他的女人,这话有些重了。”
“他们之间的事我不了解,也没有了解的心思。我知道江畔受到了伤害,我也明白江畔对我造成的伤害是永远也没有办法消弭。”
放松了一些对茹娘的搂抱,让她抬起头看到自己的眼睛。
老仲巴深情的说道:“帮我这一次,成功失败都不管,只要去做了,我的人生会圆满,能够放下所有的恩怨,带着一颗平静的心去开始我们新的生活。茹娘你会不会帮我?”
“帮你?我为什么不帮你,你是我的男人,不帮你难不成去帮那个吴惠?不过……”
“茹娘你真……你还要说什么?”
“没要说什么,你不要担心。”重新抱着老仲巴,茹娘说:“小黄熊不能杀。帮你有很多种办法,但是小黄熊不可以死。他是吴惠的徒弟不假,但是他也是我的晚辈。在我来到升阳山这里,只有这个小黄熊是对我最亲近的,也只有他是真心善待我。他算是我的一个小恩人吧。”
“不让他死,吴惠怎么会发狂?你这样做,就是不打算帮我了。”
“我不是说了嘛,换一个办法吧。你想不出来我想,总之是不能让小黄熊死掉。其他的人也不行,这里的人除了那些遗族人,小、胡闹也不能死。”
“你能想到办法你来想吧,我是想不到这个办法以外的任何法子。茹娘,难道为了我也不行吗?”
“仲巴,你不要着急,没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没什么办法是想不出来的。”
捧起茹娘的脸,深深的、重重的又持久的亲……
放开了女人,老仲巴不满足身体上的索取。
“你刚刚看到了吗?那个小院里站着的人!茹娘,他们的名字是在多少人的口中相传?他们的名字在传说中是多么的耀眼?即便不算他们,围着圣阳凶地的那些个寒山卫里,随便走出来一个,都可以让我跪下来亲他的脚!面对他们我还能有什么办法?他们都是帮着吴惠的,就算不是,也不是来帮着我的。”
摆出来斗败的公鸡的模样给茹娘看,老仲巴眼角湿、润,委屈得害了病,瞬时间萎靡不振的瘫下来,是他的身体,正好让茹娘充分的感受到。两个人相连的身体竟然是在说着这样的事……枕边风的高级版本吗?不等着结束还在进行着就开始吹风,难为的是这块枕头,被头枕着不停还要被吹风。
“那些你不能对付的人,吴惠都能对付,别看他们的修为高,一些事情总是要讲些道理。毕竟人还是人,弱肉强食的道理怎么样也需要一些借口。再说回来,我失去了我的孩子,最先的和后来的,他们都是我的亲骨肉,哪一个离开我如剜肉那般让我疼,可是我还不是放下了,还寻到了你。仲巴,你就不能放下这份执念吗?”
“你不用劝我了。我知道我放不下。当年的事情一幕幕的存留在我的眼睛了,我的心里,茹娘你能感受到这种滋味吗?看着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逝去,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吴惠的盲目自大!因为他的那个报不了的仇!让那么些的年轻人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吴惠,吴惠必须要付出代价,必须要付出代价!!!”
愤怒的老仲巴在喊,女人身体中的老仲巴吓到了,毕竟不是年轻的老仲巴,是老的老仲巴经不起吓。
茹娘抱着老仲巴,埋头在他的胸口上,一直都是这个位置,茹娘在这里再也忍耐不住的发笑。
“好啊,我不是已经答应你了?别生气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想要我做的事我会去做。我不让你杀小黄熊,不是说不可以把他怎么样。我会把他囚禁起来,一直到事情完结。”
“这样也好。只要能够让吴惠痛苦,让他知道自己的所有都已经失去,最好能够让他发疯,让他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