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章一如往昔
韩想容好奇的问道:“为什么要留着殷不白的?是因为我吗?”
吴惠看一眼老夫,说:“老夫大哥是我的大哥,不是亲大哥,比亲大哥还要对我好。”
“看来我要谢谢我的大徒弟啊。”
“那是,你可得好好谢谢我大哥。”
“既然他们在了你的魂念海里,你的一些心思他们能够体悟到。所以你想着靠近我,来试验是不是殷不白的遗念在作怪,还是真的如你所说,确实是有一缕神识魂念残留了下来。”
“我失败了。”
“不是你失败了,是你胆小了。”韩想容重新靠近过来。说:“明着让他们知道,我们要做什么。真的是不白的一缕残魂,他一定会出来的。”
韩想容伸过头,嘴巴印在了吴惠的嘴巴上。
吴惠想要跑,真的要跑。韩想容提前洞悉了吴惠的想法一样,布下了灵域。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如此,那只有享受了。
等待着魂念海中、出现的变化,吴惠体、味着不同女人的嘴唇。
其实是心理作用。只有不同的灵魂,没有不相同的嘴唇。都是相同材料进化出来的,难不成还有不一样的味道?
魂念海里的声音就是不出现,吴惠还能怎么办?
韩想容拿起吴惠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口上……大江涨潮,惊天动地。潮水拍打到岸,溅起的浪头拍碎了河堤一般,有声音在咆哮!在疯狂着……
“放开她!放开他的手!快快快快快!快放开!!!”
“放开她……放开……死!!!去死……”
两种声音同时在呼啸,用不同的音调,说着类似的话。
撤掉了灵域,韩想容松开了吴惠的手。
瞥一眼吴惠的手,韩想容说:“还不拿开?”
“拿开?”顺着韩想容去看自己的手,还在韩想容的胸口上。吴惠马上拿回来,不好意思的说:“不是有着灵域嘛。我也是没有什么办法。”
“给我说说,到底是不是他?”
“不管是不是,我能确定你对我脑子里的那两个人都很重要。他们现在都想要我去死。”
“他们用了什么办法没有?”
“目前还没有。”
韩想容说:“是廉目让我来的,他不放心你的情况。我呢,我是活灵王,对付这类魂念有太多管用的法子。所以我在,你安枕无忧。”
“是廉目老祖让你来的?”
“那我能为来什么来找你?因为你还是为了你的身体?好像我现在还不想要找个男人来陪我睡觉。”
“这、这也太直白了,让人听了多不好意思。”
“没关系。反正找的话也不会找你。你的样子不是我稀罕的类型。从相貌到里面的脑子,都不好,我都瞧不上。”
吴惠感受到了真正的难堪。不是他自己的难堪,是身体里的难堪。
韩想容好似明白吴惠面色上的难堪的出处,她不明白一份执念为什么能够停留得如此之久。她却忘记了,活灵死灵,谁不是执念?
成了王,坐上了活灵王的王座,韩想容仍旧是一缕执念,最强大的执念。
老夫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吴惠,一丝一毫的目光都没有分给韩想容。
廉目的话萦绕在老夫的耳边。
韩想容还是一缕执念。她已经死了。吴惠的身体中同样存在着一缕执念,并不是一缕可以进行夺舍的神魂。吴惠是安全的,韩想容是危险的。她的记忆恢复得越快,她的执念之力减弱得越快。等到执念之力维持不住的时候,韩想容会烟消云散。
很有可能,那个时候的韩想容未必能够恢复记忆。
老夫问廉目,有没有什么办法,让韩想容复活,或者是干脆的保持住现状,永远的存在下去。
廉目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对于执念,深或者是浅,只有消除一道。想要保持下去,唯有不打搅,任期自生自灭在他存在的地方。只不过,所有的执念不是人而是生灵的一种。
比如韩想容。她是活灵的时候,只是一种生灵。当她成为了活灵王,正是她的意识开始出现。这时她不再是单纯的生灵。在她回到了无尽山峰时,她的意识已经恢复。
活灵王变成了韩想容,预示着她的消失已经开始了。
时间本来就没有两全的事情。在你需要时间的时候,你会失去掉你在意的;在你不需要时间的时候,你会得到任何你需要的,不过这会成为过眼云烟,真正的昙花一现。
老夫追随韩想容的时间太久了。时间对于他来说是永恒,对于老夫和韩想容之间,是昙花。
不想让韩想容离开,只能不让昙花开放。
老夫想到的办法只有这些。问题是,如何让昙花不开?如何让韩想容的记忆不再恢复?
想来想去,老夫想到了吴惠。确切的说是想到了吴惠的身体。
韩想容恨殷不白,恨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恨到了每一次见到殷不白都会发笑的程度。
怒极而笑?
是嘲笑。韩想容是嘲笑自己,这样恨这个人,为什么还能忍受得了他爬到自己的身上,还生出了一个崽子!
这些只有老夫一个人知道。
下雨了,洒落下来的雨滴稀松,个头很大,打到脸上会溅开些。
韩想容跟上了吴惠,在浮云塔中休息。其实是她对浮云塔非常的好奇。感觉到浮云塔是一处非常好的地方,比那灵气浓郁的苦行潭都要好。
源器对于灵体有着天然的吸引力。
老夫五人也是如此。
当然了,没有廉目送的那几个灵脉珠也是不行的。
浮云塔里还有二十七个展家弟子,均是人灵境的修为。各个身上有伤,均是不轻。不是吴惠有话交代下来,不是武忠为了报答吴惠的知遇之恩,这些人早被打死得一干二净。
将武忠从戒律堂调动到天灵殿,意外获得了武忠及其支持者的忠心。虽然这忠心的程度有待测试,但是吴惠的命令是能够被完整的执行,这是真的。要知道在刚刚的三江阁之祸中,大神王王晓薇的命令都是不行的。
出发了,这一次心无旁骛的出发了。
吴惠连续穿行超级星空门,昼夜不停的在一昼两夜后,来到了魂之谷。
魂之谷的安静一如往昔。
吴惠三转两转的来到了五常老人居住的地方。这里空荡荡的,一点点活动的痕迹都没有出现过。
“看来五常老人很久没有回来了。”
和吴惠说话的是董晴憷。这里她也生活过一段时间。
“我还记得有谁和我说起过。这里镇压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吴惠问:“晴憷,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不是什么东西,应该是人。跟我来吧。”
董晴憷带着吴惠,去到了她踩圈的地方。在这里,吴惠第一时间寻到了关节所在,去到了五常老人扣押灵人的地方。
第一时间吴惠想起了鳴鳴山祭坛中的石窟,太像了。吴惠能够这么快的寻到这里,也是依着鳴鳴山祭坛的石窟里的布局。
董晴憷说:“灵人残杀我人族,血祭活吃,当做食物圈养。我们当然也要还之其身。我不明白五常老人为什么要像做贼一样的东躲西藏。”
“打不过呗,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吴惠停下来,说:“算了,看这些也是无用的,我们还是赶快去五云海吧。”
“我想看看。”
董晴憷不想走。
“这里有什么好看的?”
“廉目老祖说让我散了修为,不然会有极大的风险。我不是不信他的话。我是想着能不能在这里找到些什么,可以弄明白我的圣灵境的修为到底是怎么来的,可不可以不用散掉修为。”
“可以还是不可以,我们见到了五常老人问一问,不就可以了?”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我知道。”吴惠说:“五常老人现在在那清源城里。不过我要问问你,我知道五常老人在哪里,廉目老祖不会知道?我去问五常老人,他见不见我都在两可之间,廉目老祖呢?既然你认为他不会骗你,那我只能告诉你,廉目老祖见过了五常老人。”
董晴憷最后的那一点点希望都没了。
来到魂之谷的超级星空门,吴惠返回到了五云海。
重归故地,吴惠的身体顿时通畅。
连日来都没有出现的身体感应,这一次在通畅之中被韩想容捕捉到。
当着董晴憷的面,韩想容抓起吴惠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口上。
殷不白的身体才有的通畅顿时堵塞不通,唯有发出声音来发泄不满。
韩想容嘻哈的放开吴惠的手。吴惠呢?想也没想的,握了那么一下……捅了马蜂窝喽。
“你该死……放开她放下她放下手!你去死……她是我的不是你的你不能碰我能碰你碰了就要死!!!你马币……”
两个声音混在了一起,在吴惠的魂念海中持续不断啊。
吴惠的无礼,韩想容的好心情,都在老夫的眼里。
韩想容开心的笑容,发自内心的愉悦,都是老夫再次见到她之后,没有出现过的。
老夫心想:“廉目让韩想容跟着吴惠,到底是什么想法呢?”
这边厢,吴惠的魂念海处在完全瘫痪的状态下。魂念不能外放,连着传音都是不能。不过也幸好这里是五云海,魂念并不是那么管用。
吴惠说:“大家来说说,我们是群体行动啊,还是各做各的单独走?”
浮云塔中所有的人都出来了,围在吴惠的身边。
董晴憷说:“不能聚在一起,耽误时间和效率。也不能单独行动,万一遇见对方扎堆,会吃大亏。”
韩想容说:“你的心思我明白。你和你的小情人一起,我和我的徒弟们一起,对不对?”
“这样不好吗?”董晴憷反问。
韩想容说:“你们之间还没圆房呢。”
“圆房不圆房,和你有关系吗?”董晴憷咄咄迫人。
“男人喜欢一个女人,注定要喜欢女人的身子多于她这个人。你的小情人还没有爬到你的身上,你就要多想想,到底是因为什么。”
“那和你也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韩想容说:“你的小情人的身体是我男人的。虽是说指挥的人是吴惠,毕竟爬到你身上的身体是殷不白。”
听韩想容说出这样的话,董晴憷有种说不出来的恶心。吴惠也认为韩想容过分了。
董晴憷有心反驳回去,找不到任何有力量能够伤害到韩想容的话。说些别的只会让自己更加的恶心!
一个酒壶递到韩想容的面前,是幻儿的二十八壶。
吴惠满怀期待的等着幻儿的大嘴巴。
幻儿说:“姐姐,喝一口吧。消消愁,我哥哥是没胆量指挥你男人的身体爬上你的身体的。”
韩想容笑眯眯的摸、摸幻儿的头,正待说话,那幻儿再说:“真是让我愁。小嫂子是有东西可用,可是用着糟心;姐姐你想用,却发现没办法拿来用,都是够糟心的。”
“小妹妹,这酒壶里的东西可是宝贝啊,你舍得给我喝?”
幻儿说:“不给你喝怎么办?我那哥哥想听我的大嘴巴。我的嘴巴哪里大呀?顶多是我心大。”
吴惠冲上来。
“你他娘的心大个屁!”
韩想容看着两个人追逐,跑来跑去的不一会儿,没了影子。
“师父,我们也该出发了。”
听声音就是老夫。韩想容转过来看到了老夫,还有一个陌生的人。
这个陌生的人就在老夫的身后。五火使谁都没能发现这个陌生人。
是魂念传音。
陌生人说:“见到了你,想来一定是我大师兄的主意。”
韩想容说:“你说的大师兄,应该是廉目吧?”
“他也是你的大师兄。”
“你很强,好像比廉目都要强。”
陌生人说:“很多人都比我大师兄要强,这些‘很多人’里面,没有几个敢让大师兄拔剑。”
“是吗?”
“殷不白的修为比我大师兄强,他是‘很多人’里面最厉害的一个,结果呢?”
“结果我不知道,你能告诉我吗?”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个问题?”
“当然能,你问吧。”
“你究竟是韩想容?还是得到了韩想容一些记忆的……东西?”
“你是在问我,是不是个东西?”
“我的妻子已经死了,在我的怀里,是我亲手安葬了她。我还记得,安葬我的妻子时,追杀的人就在不远的地方被我的大师兄一剑剑砍死。”
“游定坤?”韩想容喊出了这个名字。
陌生人是游定坤。
“我是游定坤。你是韩想容?”
“你可以认为我是韩想容,也可以认为我是个东西。”
“这不一样。”游定坤说:“你是韩想容,我有义务把你送回去,到你应该在的地方;你是个东西,和我有什么关系?该是谁的,就应该让谁来处理。”
“我感应不到你对你妻子的爱。”
“她死的时候,我还是爱她的,比她活着的时候还要爱。”
“是因为她终于死了吗?”
“是因为我终于可以不用想着活。呵呵呵,你不明白的。”
韩想容说:“我怎么不明白呀?我是韩想容啊,我当然明白了。因为我不喜欢你,我喜欢的是殷不白,我喜欢的是廉目,甚至,我喜欢布卜科都要多过你。”
“你能说出这句话,我相信你是韩想容了。”
游定坤挥手一下,场景立时出现了变化。吴惠在董晴憷的面前。董晴憷笑意吟吟的问着吴惠什么。韩想容也在一旁听着,面色无常的与老夫不时的说着话。
这里出现了两个韩想容,一个着急,一个安稳。
游定坤说:“这缕执念中,有韩想容的也有那个东西的,比如殷不白的身体。”
“你怎么知道的!”顿显狰狞,韩想容变了一个人。清纯和娇憨都不见,布满阴鸷与阴毒的脸,说不出的可怖。
“我不知道,猜的。”游定坤说:“大师兄放心不下吴惠。现在的吴惠太过重要了,容不得有任何的危险存在,潜在的也不行。所以得知到吴惠的情况后,我特意在这里布下了问心缘大阵,才能搞清楚殷不白的身体里,到底出现了什么变故。还有,我也想知道,殷不白到底是怎么死的,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韩想容开口啊一声吼,亮出獠牙。
从韩想容的身体里发出阵阵寒光,带着腐朽的气息,酸腐的味道。
游定坤说:“韩想容这缕魂念中,有韩想容的还有谁的?”
“吴惠是不是在被你问?”
“应该是殷不白的身体在被问心缘大阵拷问。想来很快就能够知道答案。”
“知道了又能如何?”
游定坤说:“天下万物,皆有相生相克之理。即便是天道,同样是五行相生相克所成。难不成有了问题,还没有解决的办法?”
“现在的你还是那么的自信,和当年的时候是一样的。”
“这世间自信的人是最愚蠢的。”
“你是个愚蠢的人吗?”韩想容的声调忽然出现变化,恢复如常,音质依旧。在声调的变化下,这个韩想容有种近乎于调皮的心态被表现出来,一如往昔的那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