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八章听墙根
瞥一眼衣甲上的裂口,布卜科已经知道吴恩惠遭遇到了什么样的风险。
瞪一眼吴惠,布卜科说:“看到没有,惠丫头是因为你受到了连累,要不然能受到这样的危险?”
“以后我会小心的。”
“小心个屁啊你小心。三江阁的杀手是那么好对付的?你还想着小心,三江阁的顶级杀手还没来呢,等着吧,有你哭的一天。”
吴恩惠说:“吴惠的小师妹,身体被一位女修用了。为了保护他,那位女修死了。”
“臭小子,三江阁为什么要和你过不去?”
“因为当年自在门灭门的事,有三江阁的份。他们发现我知道了,所以要来杀我。”
“这样的话,我的话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不过是让你在五源城里能安全点。”
吴惠说:“反正当年我就是漏网之鱼,现在也是。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去见一见五常老人吧,看看我的二师兄他有什么意见。”布卜科问道:“你来见我,是为了鬼市的事情。不过这件事我已经在灵元竹简中说得很清楚,还有什么要解决的?”
“鬼市其余的东家反对。”
“我知道。等着鬼市大会召开的时候,我会解决,不用你费心。所以鬼市大会延期一事,我看没有必要。”
吴惠说:“不日前,圣灵门力独圣人带着一百具肉、身来到了升阳山。现在升阳山上很多重要的修者正在进行转生。师叔祖,我想着能不能等着他们转生后再召开?”
布卜科深深看过吴惠一眼,说道:“没有别的理由了?”
“没有。”吴惠说:“万事有您帮衬,不过到头来,具体做事还不是我?如果我没有得力的帮手,鬼市的复杂是没有办法应对的。”
“你和黑云城怎么一回事?”
“一个叫凌飞怖的家伙在恩惠的饭菜中下、药,掳了人到黑龙庄,意图不轨。”
吴恩惠马上说:“好些没污了我的清白,师叔祖,您可得帮我出这口气。”
“凌飞怖是吧?别急,等我见了凌步云,我让他交人。”
吴惠说:“我已经杀了。不过因为我的缘故,和我相识的凌家一个分支被凌步云屠了。他也派了人来升阳山,和三江阁一起伏杀我。”
布卜科惊兀的大笑起来。
吴惠听着,吴恩惠紧着摇晃布卜科,不让他笑了。
笑了好一阵子,布卜科说:“三江阁,黑云城,还有一个清虚道。我想着二师兄现在是不是后悔死了,为什么要给你遗族人。哈哈哈哈……”
“还有阴浮。”吴惠索性都说了。“我得了他的九层浮云塔。等他回来,应该也会来杀我。”
“阴浮你不用怕,我帮你。”
吴恩惠马上说:“先帮帮眼巴前的一件小事好不好?”
“说吧。”
吴恩惠赶紧招手让吴惠拿出那份采购清单。
布卜科看过采购清单后问道:“你这是要对付谁?”
“保卫升阳山。”吴惠说:“我来的时候,有人当着我的面杀了升阳山上的人,我需要更强大的力量,遗族人也需要。”
再看去采购清单,布卜科说:“疗伤部分的丹药我可以让一些给你,其他的暂时不能。五源宗新晋招募到一批散修,他们的需求要优先满足。”
虽然很是失望,不过吴惠想着还有坊市,大不了一家一家的收买就是了。
布卜科又闲扯了一些事,大多数都是和吴恩惠说的。说着说着,江畔的名字不时的出现。吴惠本来还是能插几句嘴的,到后来不得不将嘴巴闭上了。
吴恩惠看得清楚,有些急的想要结束这样的话题,可是布卜科像是没注意到一样,说个不停。吴惠看到吴恩惠着急的样子,淡然一笑,说道:“三师叔祖,我想见一见五常老人,您能帮我这个忙吗?”
“可以,你想什么时候见他?”
“等到他有空的吧。您帮我顺嘴提一句就行了。”
“行,那你等我消息。”布卜科答对完吴惠,又去和吴恩惠说江畔,被吴惠打断。
吴惠说:“江畔做下的一些事,三师叔祖您知道吗?”
“我知道,傻小子你想问什么?”
“他做下的这些事里面,有哪件是您指使的?”
“你个小兔崽子,编排起我来了?”布卜科瞪吴惠一眼,一阵压力过来,把坐着的吴惠压倒在地。吴惠动弹不得,不过还是开口说:“门下出了这样的逆徒,你这个当师傅的不应该受到些惩罚?”
“惩罚我?谁敢?”
“我敢,可惜啊,我惩罚不了。”
吴惠的身上顿时一轻,布卜科放开了吴惠。他说:“你说的有道理,我这个当师傅的是应该要受到惩罚。等我忙过了这一段,我会去面壁十年。吴门主,你看我这样的安排可好?”
“十年百年对你布宗主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那你想怎么样啊,吴门主?”
“罪己诏。”
布卜科冷笑连连,手一挥,把吴惠和吴恩惠两个人扫了出去。吴惠是重重的摔倒在地,吃了个狗啃屎。吴恩惠是轻飘飘的站着。
扶起吴惠,吴恩惠不满的说:“你呀,为什么要自寻苦头吃。”
“他不让我舒服,我也要他不舒服。”
“就是因为他提江畔了?”
“因为从我进去,他就在俯视我。”
“他是圣人,是前辈是长辈,俯视你怎么了?”
吴惠说:“我是一门之主。俯视我,就是俯视了我身后的人。吴恩惠,你明白吗?为了我身后的人,作为他们的代表我绝对不可以接受任何人的俯视。”
吴恩惠搀扶着吴惠,不知道要说什么来反驳他,其实吴惠就是因为江畔在生气。
里面的布卜科听到了吴惠两人的对话。目光深邃的他,轻轻打了一个响指,随即有修者现身。
布卜科说:“吩咐下去,不能让吴惠的采购成功。”
“是。”
“安排一下,在鬼市大开开始之前,把黑云城在清源城的灵石矿打一打,尽量吸引一些黑云城的修者去。还有,告诉殷会好,把五源城里的那些牛鬼蛇神的扫一扫。去吧。”
修者应声而去。布卜科,长叹。“算是当师叔祖给你的见面礼吧。唉……”
吴惠两人先进入到浮云塔,通过浮云塔在五源城的一处出现。吴恩惠留在了浮云塔里,吴惠一个人寻了坊市。
五源城有坊市六处。吴惠先到了东门坊市。这里是六处坊市最大的一处。单单看着毗邻的店铺在街道的两旁绵延出去,就能知道五源宗的收入,会是多么的惊人。
望乡城里的望乡楼,望乡的人中站城楼。任何一处城,都会有城楼。有城楼的地方,也一定会有望乡的人。
自从接到父亲的灵元竹简,张澜有空就会来到望乡城的城楼上远眺。思念远方的家乡,想着远方的人儿。
“小姐,外面落雨了。”
张澜的闺房外,已经能听到落雨的声音。服侍张澜的丫鬟,将一把雨具拿出来,放到自己的怀里。
“小菊,今天我们不去了。”
这个小菊哦一声,再去把雨具放回去。听到小姐说:“你去一趟望乡楼,把今年的账与掌柜的对一下,看看能有多少极品魂晶可以使用。”
“是的,小姐。没有别的吩咐,我这就去了。”
“去吧,到了那里吃点好吃的。”
“谢谢小姐。我去了。”
重新把雨具拿出来,小菊快步出了小姐的闺房。在外面,小菊吐出一口积压很久的闷气。她知道小姐是把自己支开,要去服侍那个老不正经的东西。
呸了一口,小菊不敢发出声音的说:“鼓弄女人还得让别人知道,变、态!”
房间里,张澜在给自己梳妆打扮,快要到了好的时候重又卸掉,胡乱涂抹后,对着镜子傻笑。肩头上有人拍打一下,张澜知道是谁来了。
“你来早了。”
“哦?我还在担心自己来晚了。”
这是个男人。好些年的时间里,好似进入到张澜闺房的人,都是男人。
和张澜一起照镜子,张澜看到了那双久违的,会笑的眼睛。
“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为何又狠心去了?”
“因为这份妆容是给一个男人看的。”
“看来那个男人不是我。”
“是一个我要服侍,精心服侍的男人。可是我想到了你,父亲也提及你到了家里,说了那件事。”
“幸亏是我来得早了,若是晚了岂不是要遗恨终生。”
张澜说:“我没有你说的那份坚强。替父从军是书里面的人,我是现实中的弱女子,除了身体这个本钱,我还能有什么?”
“你还有我呢。”江畔帮张澜梳妆,正如从前在盼澜小屋里做过的事一样。
任由着江畔,张澜心里想着的,只是要问:“你还要我吗?”
“放掉那些不愉快的事,我们重新开始。”
“我已经不干净了。”
“不要说这样的话,你在我的心里,从来没有离开过。”
“你不介意吗?”
“介意。我介意的是,在你需要肩膀依靠的时候,为什么自己不在,给了别人机会。”
“江郎,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当然好,你要去哪里呢?”
张澜目中的神采飘去了远方一样。“天涯海角,不管是哪里都好,只要远离这些。我们重新建一座盼澜小屋,不……叫江澜小屋。我们成亲,就要妇冠夫姓,舍掉自己的名字,正好可要保留在小屋里,不好吗?”
“当然好啊。我也期盼着会有这样的一天。我们两个人,只有我们两个人,在江澜小屋,我为你梳妆,你为我美颜。生生世世只有我们两个人。”
“可能会出现吗?”
“天下太平了,就会出现。”
“天下什么时候能太平啊。”
江畔环抱着女人,握着她的手……“你不能拒绝你的父亲,我也不能拒绝我的责任。我们生来就是某一个家族传承中的一部分。为了这份传承,我们每一个人都在做着妥协,牺牲着自己的幸福。”
“对啊,我们还要继续牺牲。”
张澜挣脱开江畔,继续梳妆打扮。
“岁月老人就要来了,我还要继续牺牲,你走吧。远远的离开,我想着你应该是不愿意听到些什么。”
搬动过张澜的身子,两个人面对面,江畔凝视张澜的眼睛。“我已经牺牲过你一次,就不会再有第二次。”
“你到底想怎么样?”张澜说:“你不想牺牲我,那你就来帮我。我爹需要散修,需要那些能抵抗自在门的散修,你能给我吗?”
“我给你不了你散修,我可以给你些别的。”
“有用吗?我爹要的是力量,大量的散修才会拥有的力量。岁月老人有,所以我是他的。你不行,那就走开。”
“为什么不要听听我的话?急着要下决断?”
“他马上就要来了,我不想让他看到你。”张澜缓了一口气,说:“你有什么,去和我爹说吧。”
“可以。”江畔随手打开空间之门走掉了。
说走就走,江畔很是干脆。即使是张澜让他这样做,可是哪个男人会真的这样做?这样的情况下,女人说出的话,哪一个字不是口是心非?
对着镜子,张澜展露娇美的笑,还自语的说道:“真是有些佩服自己,现在了,还能笑得出来。”
将自己的妆容摆、弄到了完美,张澜换过了衣裳。是岁月老人最喜欢的一套,也是张澜最不喜欢的一套。
闺房外,江畔嘴里叼着一根稻草,悬空躺着。他面前的空间之门才刚打开,岁月老人隋变探着身子走出来。
隋变说:“看你的样子,是专门在等我。”
“等你,也是在等我的女人换好衣裳。”
“女人换好衣裳,都是在等着要见的男人。你,应该是已经见过来她。”
“所以我在等你。”
“等了我,她就可以不用见我?”
江畔说:“她以后谁都可以见,只要我愿意。”
“那是以后,今天我是一定要见到她的。”
“泰林剑门需要散修,为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我不想知道。”隋变说:“我就想知道,今天张澜为了我,穿的是什么。”
“我刚出来的时候,她什么也没有穿。”
隋变的脸色霎时红成了苹果。
江畔根本不惧。
“看来你是有恃无恐。不过……这有什么关系。我与澜儿相识,她已经不是完璧。所以我不在乎她的从前,看重的是以后。比如今天开始,到明天,到很多个明天,她是不是在为我更衣。”
江畔招招手,两位修者出现,在隋变的身后。修为气息内敛到与凡人相同。对比隋变,不相上下。
“今天是我与张澜相谈散修进入泰林剑门的大事。我想,她一定不会让我出现什么意外。”
“当然。”江畔会笑的眼睛笑了,很是漂亮。“可是她为什么到了现在还没有出来?”
“她在等你用什么办法来说服我。”隋变说:“可是你不会成功,因为我可以为了她,什么都不要。”
闺房的门开了,张澜走了出来。她青纱裹身,里有罗红布。下、身只有一双莲步鞋。
“你看我美吗?”张澜转动身体,展现出她的背,非常完美的武器。
女人的脸蛋很漂亮,可惜她的背不一定会美。如果一个女人的背会很美,那么她的脸蛋有些普通,也会让她在男人的面前拥有更强大的自信。
张澜的背是性、感的,隋变最恋恋不舍的,也是她的背。
隋变欣赏着张澜,与江畔说:“她与你裸裎相对,却为我更衣,显然为我用的心思比你多一些。”
“镰刀湾森林里有……”
“你不要和我说什么,我听了还是没听,都不会在意。现在我要我的张澜,不能辜负她为了我使用的心思。”
隋变遁身去了张澜身前,还没等他的手触碰到女人的背,灵域降下,将隋变禁锢。
没有反抗,隋变说:“你能满足她,你就杀了我。不能的话,就让我来满足她。”
“还真是让人头疼啊。”江畔说:“澜儿,你就不能等一等吗?哪怕给我一个发送灵元竹简的时间?”
张澜说:“不是我不等,是他不等。”
隋变说:“人就在我的手边,我为什么要等?”
灵域已经撤销,隋变的手果真伸到了女人的背上。
马背上的男人,女人背上的男人,都是一样的男人,都在享受着自己的天下。
闺房的门合闭上,里面的人是张澜与隋变。门外的人是江畔。三个人谁都没有想要避开谁,谁都在关心自己的事。
人在做,天在看。你们在做,他在听。
尽兴的,没有一点点的害羞,张澜发出自己的声音,让两个他,都要听到。
女人的,婉转缠、绵的声音里,江畔听出了困惑和迷茫。隋变则沉浸在了其中,不能自拔。
为什么,没有人义无反顾的,不求任何回报的帮助自己,哪怕是像吴惠那样,随便的送一颗青稞三色果给我。张澜执着的问自己这个问题,找不到答案。
里面的事结束了,外面的江畔已经走了。他去了镰刀湾森林,要去见未来的老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