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秋后算账
富丽堂皇到奢华都不能用来形容的西风寨城主府,他的主人,岚败天闭关的地方简朴到了凡人中穷苦人才会住的地方。
五常老人说:“明白了吗?沉迷于权力中的人会做出任何的牺牲,只要让他能够保持住追逐权力的可能。”
“岚败天想要权力?”
五常老人没有回答,而是说去了阴浮。
“看到岚败天,你就可以去比较阴浮。阴浮就是这样。已经是亡灵天下的王,人族的半壁江山都是他的,他仍然在追求实力的成长。这样才能让他去做人族的王,去做天下的王。”
“我还是不能相信,有谁能够轻易的舍掉这些。”
韩绯红说完,破开了眼前的大门……果然,里面什么都没有……不,有一枚灵元竹简。
管家走进去,将灵元竹简拿出来,双手奉上。五常老人笑着说:“看灵元竹简之前,你没有什么话和我说一说?”
管家说道:“老爷离开的时候确实交代了一些话给小的,让小的转述给前来的五常老人。”说完,管家跪下叩头,还给韩绯红叩头,说声阵圣人。
“看来你一早就知道我们是谁。”
“回阵圣人的话。西风寨做下如此违逆之事,当然会有强者降临。小的,自然心中有数。”
韩绯红问:“那又为何做出之前的事情?”
“那些都是老爷吩咐的。小的是听从吩咐。”
五常老人说道:“好了,把岚败天的话告诉我吧。”
管家说道:“老爷的原话是:来人若是五常老人,恭谨些,也不要过分的惧怕。他不会为难你和西风寨上下老小。但是要配合他,把事情办好。以后不管是谁坐了大寨主的位置,都要远离,活命去吧。
老爷还说,无缘面见五常刀真颜,甚是遗憾。他日定会有机会见面,亲自领略五常老人五常刀的风采。不要询问我的去处,也不用怀疑剩下的,西风寨弟子的忠诚。不会再有死灵疆域之中的事情发生。”
管家说:“只有这些了。这枚灵元竹简是西风寨所留人事谱和岚家族谱。”
五常老人没有接下。管家再送去韩绯红,他也没有拿。
五常老人说:“屠族的事不会有。西风寨上下,修为天灵境以上者收押,其他人照旧。”
跪着的管家磕头,说着感恩的话。
五常老人忽然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管家你姓什么?”
管家突然僵住了,正在磕头的动作保持住,接着重重的磕在地上不再重复磕头的动作。
“我已经说过了,不会有屠族的事情,你为什么还要害怕?”
许久,管家抬起头,他的脸出现了变化……
韩绯红吃了一惊,说出了管家的名字,岚败五。
“想要在五常老人面前隐藏身份,实在是一件痴心妄想的事。败五心服口服。不过我还是想要问一下,我是哪里漏出破绽。”
“前倨后恭,还有你假冒管家对我说的话。”五常老人说:“岚败天绝对不会留下这样的话。我想着,岚败天会说,你想要我的西风寨,拿去吧。不过我还是会回来的,拿回属于我的一切。你呢?你会如刚才一样,跪伏在地给你的大哥下保证。”
“好像不是这样吧?我自信我的遗容幻术不会有任何的破绽。”
遗容幻术,是杀掉要被冒充的人,借用他的血灵石来生出幻象。根本无法破解。
摇摇头,五常老人说:“你不是要在我的面前隐藏身份,而是要让我认出你来。不然你为什么要送上岚家的族谱?无非是在提醒我,岚家还有哪些人在;试探我,看看我对这些岚家人是个什么样的态度。说说看,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什么心思都瞒不住您。好吧,我也不矫情了,有什么我说什么。”
五常老人的拜帖先送到了他这里。岚败天那里没人敢去,五源宗和五灵宗的长老还不能怠慢,于是只好送到了岚败五这里。岚败五看到拜帖上的名字,心中冒出了假扮管家的主意,好探一探来者的用意和虚实,其实也是拼上性命赌一赌。
岚败五断定,五灵宗一定会对西风寨采取收服和惩罚,双管齐下的法子。只要自己表示出绝对的臣服和忠心,就可以得到执掌西风寨城的机会,成为这里的王。
“有什么我说什么。”岚败五说:“重生之旅没剩下多少年了,人族正是需要人手力量的时候,不会将有限的力量损失在我西风寨身上。当然了,我西风寨也不会让各位圣人担心,总是要做下些什么事,让担心我们的人,不再担心。”
五常老人说:“还是把你的底交代出来吧,这样你我都轻松些。”
“您真是一位爽快人,我喜欢。”岚败五说:“你们要支持我得到大寨主的位置,是真正的大寨主。所有反对的人,所有忠于我大哥的人都要清除掉。作为回报,我会将西风寨所有弟子分编,进入到你们指定的区域。”
“这不失为一个办法。”五常老人问道:“西风寨的低阶修者没有什么用处。高阶弟子经过清洗后,还能剩下多少?岚败五道友,你心里可有一份预估?”
再次将那枚灵元竹简双手奉上,岚败五说:“你的问题,答案在里面。”
五常老人拿过来,灵元竹简中真的是岚家的族谱。在族谱中的诸多名字中,有许多名字被用红笔圈了出来。
朱红,用红色的笔写信意为断交;斩立决上的那一道,也是朱红色。名字被朱红色圈出,就是说这些人名都是需要清洗掉的。
“这么多,不怕把自家人杀了干净?”
“不能。五常老人,只要将这些人除掉,我敢保证,岚败天回来了,也掀不起风浪来。”
韩绯红魂念中传音问道:“父亲,你说我们要不要信他?”
“他的所为,与我们的目的一致。目前的情况他也看得明白。我们实在是没有力量来征讨西风寨。只要能消除掉西风寨的隐患,就可以默认他们的存在。”
“父亲,他们可是叛族啊。想想上次的殷家,他们不过是临阵撤退,还没有倒戈一击呢,带给人族多大的伤害。”
“绯红,那你有没有看到殷会好不惜命的拼杀?你有没有看到五源宗和五灵宗那些,以个人身份加入的殷家子弟,哪一次战斗,哪一个人不是冲着最前面?这些年来,下界人族中损失最多的宗门是哪家?不要去统计,一旦统计出结果你会发现,死人最多的,他们都姓殷。
每一个殷家子弟都在用自己的生命和鲜血,来洗刷祖辈留给他们的耻辱。西风寨我想也会一样,还是热血儿郎多,苟且偷生的多,如岚败天那等枉顾人族利益者,还是少数的。
绯红,我们不能因为这些少数的人,放弃掉更多的人。我们不能,我们不能因为一件事情来否定,任何人的将来。”
“我懂了父亲。”
开解过自己的儿子,五常老人对岚败五说:“此行目的之一,击杀岚败天;之二,另寻一位能够团结西风寨各部的人,来出任大寨主。”
五常老人也拿出一枚灵元竹简,交给了岚败五,说道:“这份名单中的人,每一个都必须灭杀。这是交给你的任务,也是你的投名状。做到了,你的要求我会满足。做不到,不管多么大的代价,西风寨的问题必须解决。岚败五,不要低估我们为了安定的局面,所必须要下的决心。”
看过灵元竹简,岚败五点点头,说道:“我早有准备。你放心,我一定会做到。”
“非常好。另外,岚败天可能的去处想来你会有所判断。”
“我能想到的,我那大哥也能想到。所以我不能给你,不然就是坑你。”
五常老人明白,点点头,交代了一些事情后和韩绯红离开了。
重新看过灵元竹简,岚败五的眉头紧锁。上面的每一个名字都给了他莫大的压力。这些人都是岚败天的直系亲属,也就是说,都是他的孩子和娘子,都是自己的侄儿,嫂子……
长出一口气,岚败五说:“还好,没让我去杀老娘。咳……”
五常老人和韩绯红马不停蹄的赶回到了死灵疆域。在东山双目峰上,剩余的遗族人都聚集在那里。王晓薇拒绝通过星空门返回。她要求黄山河兑现当初的承诺。
这些事情,不是黄山河一个人能够定下来的,还得等着二师兄一起来做。所以五常老人两人才会如此匆忙的赶路。
目前的东西是安全的,幸亏有韩绯红当时布下的结界阻着,那些死灵才没有攻打到东山。
空间之门打开,黄山河看到五常老人和韩绯红走出来,紧忙的跑过去。
“我说二师兄啊,你怎么才来呀。可急坏我了。”
“西风寨那边不解决,怎么能来这里。”
“解决了?”
五常老人说:“看似解决了,其实里面的变数还是非常的大。现在的西风寨,完全的消灭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现在哪里有人去打他呀。”黄山河说完重重的嗨了一声。“这些遗族人怎么办?不管好说还是歹说,他们就是不肯走,非要讨个说法。”
“放心,交给我。”
五常老人说完,三人已经到了王晓薇等人近前。五常老人说道:“各位,久等了。”
王晓薇和朱沙君作揖,做全礼数。那奇虎可是大老粗一个,直接吼道:“吴惠呢?还有神国殿的人呢?他们不来算怎么一档子事儿!想忽悠人?不行!!!我奇虎不答应。”
“奇虎!退下!”朱沙君厉声说道:“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怎么的?还不让我说话了?”
“谁都可以说。不论是谁有什么话,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说。”五常老人说道:“可是要一个一个来,你说我说,都想说话,岂不是乱了?”
王晓薇再行一礼说道:“奇虎他是一个混人,圣人当下不知深浅,还请圣人您不要怪罪。”
“哪里的话,都不要客气了,我们言归正传吧。”
几人坐下,参加的还有几位是其他部分遗族的带头人。
清清嗓子,五常老人说道:“我先来说说你们最关心的去留问题。”
又是奇虎,他抢着喊:“先别说去处,先给我们的神魂!不给这个不行!”
奇虎把五常老人的话呛回去,新来的遗族头领也跟着起哄,这个碰头会看样子是开不下去了。
王晓薇再次起身压住场面,不过没有重新道歉。
五常老人说:“你们的神魂分身需要我去和苦行圣人商谈。不过你们好像都忘记了。从开始,没有任何一个人给过你们承诺,会将你们的神魂分身交还给你们。”
王晓薇说:“我没有忘记。圣人您不必在意他们的话。”
“阴浮王会为你们的将来提供庇护。这份承诺没有改变,只是出现了新的情况,阴浮王还不能马上履行。”五常老人说:“为了一件重要的事,他去了上界,归期不定。”
王晓薇马上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你们是自在门的弟子,归属于这个宗门。你们当然要回归宗门所在地,升阳山。”
“你让我们回升阳山?”
“是的。自在门的宗门在镰刀湾森林中的升阳山。你们都可以返回那里。可以在那里修炼闭关,也可以在宗门势力范围内活动。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在阴浮王还没有返回来的时候,最好不要离开镰刀湾森林。”
这个答复暂时的安抚住遗族人,不过他们想要的更多。
朱沙君说道:“回到升阳山那里我没有任何意见,想来所有的遗族兄弟也不会有意见。只不过我们在这一次战斗里,损失太过重大。送掉性命的兄弟十有三四,剩下的人人挂彩。死掉的兄弟先且不说,剩下的受伤的兄弟们,他们的医治费用该怎么办?”
汤药费?五常老人明白他们要的不会只是汤药费,后面的一定还有修炼的用度。五常老人马上想到,这些遗族修者将要消耗掉的修炼资源,该是多么大的一笔数目。
一旁的韩绯红也看出来朱沙君的用意,传音给五常老人。“父亲,鬼市有一份股东是五源宗的,由自在门代替。”
五常老人点点头,问朱沙君:“相关的治疗所需,会有神工老人负责筹措。”
先道谢,朱沙君再说:“镰刀湾森林的贫瘠,现在有了改变吗?”
“没有,更加的贫瘠了。”
“圣人,那里可有些换取灵石的营生?”
黄山河想到那里还有一处小型灵石矿,说道:“升阳山内有处小型的灵石矿,可以维持些用度。”
朱沙君笑笑,说道:“黄圣人当下,您说我们也是修者,虽说不受人待见也是需要修炼的修者。修炼修的是什么,不就是个资源。那里那么贫瘠,对于我们来说,等同于放逐啊。”
“你们的担心不无道理。不过现在百废待兴,你们所需的修炼资源又不是一次性的,没有哪家宗门能够持续支持。办法,还得由你们自在门来想。”
朱沙君的笑笑,变成了冷笑,说道:“为你们出战,死伤不说,立下的功勋不说,承担的痛苦也不说,只说以后的一口饭,都需要我们自己来想?用的时候朝前,不用的时候推开!如果是这样,我们遗族人何不干脆留在五行炼狱里好了,起码每个人都能自在些,还能留条命在!”
沉默了一会的大嗓门,又开始呼号。奇虎吼着乱七八糟的话,很快的将一些遗族人扇动。看来他们是事先排练好的,为了今天的谈判,做足了准备。
五常老人说:“你们的情况当然可以获得我的同情和理解。情况我也清楚。你们的实际困难我看得到,我们的困难你们看不到,不理解和不信任,我不能说出什么。毕竟你们付出了,理应得到回报。”
看看黄山河和韩绯红,三人一同看去天空。不远的地方一道空间之门打开,圣灵门的苦行圣人和力独长老一同出来。
又是一番见礼,弄得奇虎很不适应,小声嘟囔着:“来个人就见礼,来个老头就行礼,娘的腿、儿,出来一趟成孙子了。”
奇虎的话被苦行圣人等人听到,引来众人的大笑。苦行圣人说:“论年纪,论辈分,你做我的孙子都是我那些后辈们吃亏。”
王晓薇再次赔礼,朱沙君偷摸着骂了奇虎一顿,传音告诉他,这个老头能决定遗族人的将来。
寒暄过后,苦行圣人问道:“看你们的样子,是说了有一会子了。现在给我说说,说到哪了?”
五常老人将双方的分歧说出来,苦行圣人听后说道:“神魂分身干系重大,尤其是神国殿将要有大事发生,这个时候你们还是稍安勿躁为好。剩下的就是修炼资源的问题。这个说实在的,比上一个问题更让人头疼。救急不救穷,到头来,事情还要着落在你们自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