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章 父皇驾崩了,她更高兴
风疾,具体是一种什么病,很难去定义。
因为对于古人来说,凡是你病了,那就是邪风入体,反正,都归入风疾总是错不了。
当然,发展至如今北辰,对于风疾,已经又有了不少新的认识。
而且,光是与风有关的疾病,就有风疾、风痹、病风、风疹、风瘵、风眩等诸多名目。
而从李承乾收到的奏报来看,皇帝如今只是觉得头重,目不能视。
然后让人给头上扎针了以后,变得好多了。
再考虑到之前皇帝每年都要去避暑,而且无法忍耐辰都皇宫之中湿热。
夭夭猜测,皇帝说不定还有风痹。
面对李承乾的发问,夭夭也是在脑子里想了一圈。
该怎么说呢,好像即使说了,意义也不是很大。
主要是,她也救不了。
这东西若是带有遗传性质的,她便只能祈求上天,别让李承乾得病。
皇帝病了,作为儿臣,当然要去看望。
所以,六月,李承乾还是回了一趟辰都。
夭夭则因为还有三个月左右就又要生了,只能是留守东都。
当然,不白留。
夭夭让人从民间找来各种大夫,让他们把对风疾的认识写下来,再给出治病良策。
然后……
便有人开始打算抓准机会,给她献上服饵治病之法,就是吃重金属、吃各种矿石。
当然,这也是这个时代的风气了。
一有什么病,普通药物治不了的,就会通过服饵来减轻病痛。
实话实说,很多一开始即便无比英明的人,当到了真的痛的不行的时候,最终,都会走上这一条路。
这就是有句俗语说的,病急乱投医。
此时,已经不能说理智不理智了,而是,你若不这样做,也同样是等死。
夭夭在看到了服饵治病的药方后,当场就忍不住喊出了,“来人啊,去把给我献上这良方的人抓到菜市场门口,直接把头给砍了。”
然后……
不管是内监,还是右内率的军士,都不由得愣住了。
当然,夭夭事后也是发现,自己太过于激动了。
罢了!
最后,她还是让那人亲自来见她,而且问明他,这不是叫人吃石头吗?
直到‘误会’解除,原来这真的是治病救人的。
而且也不是整颗石头吃啊,你要研磨,你要去炼制的啊。
结果……
夭夭便在东都又是引发了新一轮的笑话。
能把药物,看成是直接吃石头,而且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的,也就只有这个嚣张跋扈的太子妃了。
所以说……
女人啊,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不过最后那人也没好到那里去,虽说‘误会’是解除了,但是对方让她出了那么大的糗,你以为日后会是荣华富贵?
你错了!
他以后只会是永远见不着天日。
因为……
过了几天,夭夭便让人找了个机会,把那人给丢进了大牢里。
就说有一个人,吃了他的药,结果拉肚子,你甚至都不知道那个吃了拉肚子的人是谁,然而,这不重要。
夭夭此时在东都就是一手遮天的。
不过……
有人也怀疑,是不是就是夭夭自己本人。
不然,按理说,这个人应该很好找。
如此想下去,这一切就解释得通了,一开始是没见识,不知道服饵在北辰是普遍存在的现象,然后又因为听信了低劣方士的假方,结果把自己给吃得拉了肚子,只能说,这太子妃的行径真的是,你永远都猜不到她下一步会往那里走。
而且……
她没病,她没病吃什么药。这人也太蠢了吧!
听到这些饭后笑料的人,无不摇头苦笑。
这位太子妃,真的除了长得像个好看的花瓶,其他地方,就没有一点对的或好的地方。
东都县令袁梦龙因为擅长相术,所以,最近,也是在东都交了不少的朋友。
这些人当中,甚至包括高季、于志宁。
也就是李承乾的左右庶子。
而闲暇下来时,这些人也有谈论到那位的事。
那位指的是谁,自然是太子妃了。
甚至……
还有人隐晦地表达出,如今的太子妃是不是有点德不配位。
虽然这种说法有些太过于大胆。
但的确,太子殿下娶个这样的太子妃,可以说半点好处都没落着。
注意,他们并非是想谋逆。
他们其实也只是出于对太子殿下将来的考虑。
这种想法一出,立刻便在每个人的心中都种下了根来。
只可惜……
夭夭可是皇孙的生母,你若是说夭夭此时还没有生得一儿半女,那指不定还好说一点。
而且……
据说最近太子妃又有了身孕,那这位置就更是动不得了。
但动不得,总得有个限制吧,譬如说,限制她的自由,不让她出来做出让人啼笑皆非之事。
李承乾回辰都照顾了他父皇两个月。
当他八月回来时,弹劾夭夭的牓子便堆成了山。
李承乾当然也是惊愕地看着夭夭,我才刚离开两个月,你又做了什么让人天怒人怨之事?
关键是,夭夭还在那里笑,半点不知悔改。
打开才知道,她为了父皇的病,也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
甚至,似乎还自己尝药,然后拉肚子了。
这些牓子上面的恶言,恰恰反面地映衬了她多有孝心。
但转念一想,夭夭会不知道石头不能吃?
所以……
这肯定还隐藏了什么。
夭夭也是重归狐狸精的形象,变得十分活泼,而且小鸟依人,以前的正经劲都不见了。
而且……
光是李承乾这三字,在她解释的过程中,就用了不下五次。
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因为自己闯祸了,所以才摆出这个样子,因为这个样子,更容易获得别人的原谅。
李承乾回来后,夭夭也是道:“正如同我教给你的那一百一十八种元素,在自然界,这些元素大多都以化合物,也就是多种元素混在一起一并存在,而其中有不少,是带有剧毒,人少量服之,问题不大,但是一旦服用过量,即可致人身亡暴毙。这样的方士,我一看他也不像是什么好人,就随便找了个借口,让东都县令把他投入了牢里,那东都县令还不想那么做呢,但是我证据确凿,他还是不得不这么做。”
李承乾听了她一顿瞎扯淡,也是道:“所以说,你如今知道治病的方法了?”
夭夭便道:“病得还不够明显,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病,不过通过经验判断,应该是遗传性高血压。”
“什么意思?”李承乾。
夭夭道:“就是你祖父有病,会传给你父皇,你父皇,也有可能会传给你,这是刻在染色体、基因里面的东西,谁都无法改变。忘了我跟你说的染色体了?你的小蝌蚪只是一半染色体,然后我会有另一半,如果你的小蝌蚪是带病的,那么,我们的儿子,乃至孙辈,都有可能会患病。”
李承乾此刻,反倒是一下子就理解了,但他还是有些不死心地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夭夭便道:“有。”
李承乾:“什么办法?”
夭夭:“在平时,以防治为主,根除是不可能的,但是,可以通过定期身体检查,限盐补钾,防止超重和肥胖,以及限酒来改善。”
其实……
父皇驾崩了,她更高兴。
但是,她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在自己的眼前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