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
尹决明先是一愣,随后恼了,几乎吼着说出来“你说不适合就不适合?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不适合?难道你就适合”
“尹将军不会同意的,就算尹将军同意,以时笙的身份如何在将军府立足?她以后的生活真么办?你这是将她推上风口浪尖”苗齐白说道。
尹决明一愣:“你知道我是谁?那你就应该知道,我将军府自能护她安好”
“尹二公子,我苗齐白行医十数载,说走遍半个南楚也不为过,试问,有那个大门户会真心对待一个曾流落风尘的女子?更何况还是将军府这种高门大户皇亲国戚,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跟了你,先不说你受不受得住人世典论,她要如何在那些大家小姐,官家贵妇面前自处?”
尹决明:“我自不会让她受委屈”
“呵!”苗齐白冷笑一声,随后怅然道“尹二公子,时笙身世坎坷,早年间便尝遍了人世薄凉,受尽煎熬,如今得一安稳之地不易,你就放过她吧!”
尹决明突然红了眼,他突然有些害怕了,苗齐白比自己早认识时笙,他知道时笙的本名,知道时笙的过去……而自己呢?对她什么都不了解,只凭着初来那日水榭的惊鸿一瞥便心生欢喜,就连时笙的本名都是从苗齐白口中听到的,她的身世,她的过去,自己一点也不知道,上次跟她表明心意自己都害怕她拒绝没让她有机会开口……可是,谁让自己偏偏就喜欢上她了呢!
红着眼腾地站起来,对苗齐白吼道“我不会放手的,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就是喜欢她,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不可能忘掉的,这辈子都不可能,除非…除非她亲口跟我说不喜欢我,厌恶我,再也不想见到我,否则我是不会放手的!”
“你……”苗齐白愣着眼看着他,似乎没想到尹决明情绪这么激烈,随后眉头紧皱,对于他的不配合十分生气“你这是在害她”
吼了一通,尹决明似乎觉得心中平复了些,对着苗齐白冷眼道“是不是害她你说了不算”
“你……”苗齐白被尹决明噎得脸色发白,一时竟接不上话。
两人便一语不发地坐在床边互相瞪眼。
瞪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苗齐白再次开口“让开”
尹决明更着脖子道“不让”
“我要给她拔银针,难不成你想来?”
尹决明:……不就是会点医术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依依不舍地挪了挪。
苗齐白:“再过去点”
尹决明又挪了挪。
苗齐白“还要过去点”
尹决明,瞪着眼看着他,又往旁边挪了点。
苗齐白“再”
“姓苗的,你别得寸进尺”尹决明怒了。
苗齐白看了眼怒火中烧的尹决明,上前将时笙头上的银针一根一根地取下来,这才慢悠悠道“我是说可以了,不用挪了”
“……”尹决明一噎,黑着脸咬牙切齿,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病也看了,针也扎了,这下没事了吧!你可以走了!”
“时笙受寒太深,虽然施了针,但很有可能还会有其他变故,别人照看我不放心,我要留下来亲自照看她”苗齐白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理直气壮的说着。
尹决明气的简直七窍生烟,什么叫别人照看他不放心,谁是别人了?你就不是了?
“我可以照顾好她,不需要你留下”
苗齐白呲笑道“难不成尹二公子也会医术?”
“……”尹决明闷声,一边又不想他留下,一边又怕时笙真的再出什么状况,还真不能赶他走,越想越觉得怄气。
半响,不得不憋出一句话“西院的客房,爱住不住”
哼,小样儿,想住,爷就给你最远的客房。
“尹公子,药来了”桃李端着碗黑乎乎的汤药走了进来。
“给我吧!”
“给我!”
尹决明和苗齐白齐声说道。
“这……”两人都向自己伸着手,桃李一时竟不知该给谁了,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将汤药放到了苗齐白手上。
心中暗自欣喜,苗神医是大夫,喂药这种事应该是手到擒来,尹公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这种照顾人的活大概是做不来的,将药给苗神医这回总没错了吧!哈哈!
正高兴,一侧头却见尹决明恨不得将自己盯得千疮百孔的眼神,缩了缩脖子,遭了,好像给错人了,看了眼已经开始喂药的苗齐白,呜呜,我再抢回来还来得急吗?
苗齐白舀了一勺汤药,轻轻吹了吹,放到时笙紧闭的唇边。
尹决明心中嘚瑟,哼,看你怎么喂!要知道刚才为了给她喝姜汤,自己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了。
还没嘚瑟完,就听苗齐白声音轻柔:“阿芷,来,喝药了,一点都不苦,很甜的”
紧闭的唇微张,苗齐白将勺子里的药送入她口中,时笙眉头一皱,却还是将那所谓“甜”的药咽了下去。
第二口依旧是如此。
尹决明看着苗齐白,像是看到了时笙每次生病他都是这样哄着她吃药,一股莫名的酸意霸占了整个胸腔。
一把将苗齐白手中的药碗夺过来,将人一推,也不等苗齐白有反应对桃李道“桃李,将苗神医带去客房好好休息,最西边的客房”
这句话几乎说得咬牙切齿,桃李自知刚才犯了错,二话不说,拉着苗齐白就往外跑“苗神医,你辛苦了,我这就带你去休息”
“……”苗齐白铁青着脸被桃李拉的踉跄,他觉得这儿的主仆通通有毛病,特别是这个二愣的桃李……
碍眼的人走光了,尹决明看了看手中的汤药,又看了看时笙,莫名地有些委屈,酸酸地嘀咕了一句“你艳福可真不浅”
学着苗齐白的样子,舀了一勺汤药轻轻吹了吹,送到时笙嘴边时却说了句“酸的,酸死了,牙都酸掉了,你喝不喝”
正当他发觉自己说错话了,正要改口,却见时笙竟张嘴咬住了勺子,自己将那勺药喝了个干净。
尹决明:……
呆滞半响,随后笑出了声“时笙啊时笙,没想到你喜欢吃酸的啊?”
暖暖的笑意冲散了他脸上的郁气,开心的像一个得了糖果的知足小孩“还要不要喝,可酸了,可好喝了,还要不要?”
尹决明笑吟吟地看着床上的人,待听得那声微不可闻的“嗯”声后,又开始笑了起来,高兴的几乎找不着东南西北。
舀了一勺放到她嘴边“喝吧!酸酸的,可好喝了”
就这样每喂她喝一口,尹决明就笑得更满足一分,相比于甜食,时笙似乎更喜欢吃酸的,这一点估计连苗齐白都不知道,那自己岂不是就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喂了药,尹决明便一直守在时笙的床边,看着她时不时地傻笑,汪涵中途过来了一趟,实在看不下去他这模样,灰溜溜的跑了。
吃了药的时笙很快退了热,不过傍晚时分又开始烧了起来,吓得尹决明亲自去西院客房将苗齐白拖了过来。
“你快看看,她明明退了热,怎么又烧起来了?是不是你开的药有问题?”
苗齐白看了一眼脸颊烧得通红的时笙,将手搭在她的手腕上,听了片刻,道“去将我给她开的药再熬一碗来,窗户开一点缝透透气,我再给她扎几针,过了今晚大概就不会再发热了”
尹决明听了,正想对着门口叫桃李,突然想起来今天下午汪涵将桃李带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算了我自己去。”
依照苗齐白说的,先将窗户开了点缝,这才去厨房熬药。
再厨房里一阵翻找,这才找到被桃李放到角落的药罐,加上水放到锅上熬着,又想起时笙好像一天没进食了,想着给她熬一点粥。
于是平生没做过饭的尹二公子在厨房一顿手忙脚乱后,看着锅里那黑不溜秋的东西,第一次觉得人生如此失败,嫌弃地将那锅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扔到一边,突然想起还熬着时笙的药。
冲过去一看,还好还好,药还没熬坏。
小心翼翼地将药倒进碗里,这才满意的端着去东边院子,心想着,下次一定让桃李教教自己怎么做饭。
尹决明到东边院子的时候苗齐白正好施完针,见尹决明灰头土脸地进来,说道“让尹二公子亲手熬药,还真是难为你了”
尹决明不想理他,端着药走到床边,“苗神医,如果没什么事了,你可以走了!”
苗齐白没有一皱“尹二公子不觉得叫个下人过来照顾时笙会好一些吗?你这样一直守着她让别人怎么看她?”
尹决明却笑了“不好意思啊!我这儿还真没下人,不过你若不说,也不会有人知道我和她单独待了一天,苗神医,你会说吗?”
苗齐白脸色一僵,对尹决明时分不喜“你若是真在乎时笙,就应该避讳,而不是趁她昏迷不醒占她便宜。”
“哈!”尹决明突然笑出声,看着苗齐白的眼神微冷“苗神医,你就是觉得自己没能守着时笙所以看我不顺眼吧!你说我占她便宜?那如果她自己不反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