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很诡异……”肖锐摇摇头，不解的问：“什么是脱离物理实体的纯意识电波模式？”
    “这还不简单？”米勒摆摆手，“你看啊，这人嘛，有胳膊有腿，有头有脚，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样子，对吧？但这是不是就是生命的唯一形态呢？”
    “生命的形态？哺乳动物、爬行动物、两栖动物……”肖锐一摊手，“你是指这个吗？”
    “当然不是！这些不都是同样的生命形态，那就是具有有机物理实体的生命存在模式嘛！”米勒解释着。
    “但是，这仅仅是承载生命的载体，或者说容器，对于宇宙中的高等文明来说，他们的意识和思想才是最为重要的。”
    米勒越说越激动，竟然手舞足蹈起来，“也许生命体会有有限制，有的只能在陆上跑，有的只能在水里游，有的只能在天上飞……但是思想和意识没有，你怎么想都可以，不是吗？”
    肖锐对米勒的这个观点倒是非常同意，点点头说：“没错，思想和意识倒是可以异想天开，无拘无束。我同意您的观点，有了思想才有了创造，才有了高等文明不断的进步。”
    米勒笑笑，“你看，你都同意了吧？思想才是高等文明发展的最重要的部分。那么，顺着这个思路再往下想，什么是高等文明生命体的思想？思想和意识的实质是什么？”
    肖锐一愣，对于这个问题，他倒是从来没有好好想过。
    “脑电波？分子键？生物脉冲？”肖锐尽量天马行空的说。
    “嗯嗯，沾那么一点点边，”米勒满意的点点头，“高等文明的思想就好像是电波，只要具有存在的‘容器’，或者飞向的天地，就足够了。所谓身体倒并不十分必须的。”
    在肖锐不解的目光中，米勒的身体开始出现变化，“比如说，你好好想一想，如果脱离了实质上物质的身体，你对于身体的感知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身体的变化如何反映在思想和意识里？”
    没等肖锐回答，米勒的脸和身体已经开始变化起来。
    肖锐惊讶的看见，米勒的面容逐渐变得更加年轻，头发和胡子也从白色逐渐变成淡金色，身形也变得更加挺直有力。一分钟之后，他竟然从七十多岁的老人变成了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
    年轻的米勒在肖锐面前展现了一下发达的肌肉，似乎在强调，这不是幻觉，这是真正的年轻的躯体。
    随后，米勒没有做任何解释，而是继续开始了下一轮变化。
    这一次，他的脸并美誉变老或者变年轻，而是逐渐改变了自己的容貌，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与他完全不同的人。
    “你……还是米勒吗？”肖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当然是米勒。你看见我的外貌变化了，但仅此而已，我的思想和意识还是我我自己，变化的只是皮囊。”
    米勒说完，再次开始改变他的容貌。这次，肖锐是真的惊着了。
    米勒的头发开始变长，一头长发还带着波浪般的卷曲，他的身段也变得袅娜起来，前凸后翘。米勒还张口说话，但他的声音已经变成了温柔的女声：“你看，我甚至可以变成美丽的女孩子，是不是很卡哇伊？”
    肖锐惊讶的张大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瞬间之后，米勒变回了最初的样子。
    “哎呀哎呀，到此为止吧，我的底线还是有的……”米勒边摇头边说，“虽然我几百岁了，但我还是不变的钢铁直男啊！不是我喜欢玩女装大佬，我只是要给你做一个生动的演示。幸好，我看不见刚才我变出来的样子……但是，肖锐，是不是印象深刻？”
    米勒注意到一脸不可思议的肖锐，满意的嘿嘿一笑：“呐，现在明白了吧，在这里，只要我们有这个意愿，倒是可以任意选择自己的样子。但是呢，我们几个都老了，几百岁了，不想折腾了，最终还是觉得自己本来的样子最习惯。”
    肖锐尝试着理解刚才所看到的一切，问米勒：“难道，现在的这个存在是虚拟的？电脑模拟的？”
    “不不，”米勒赶紧摆摆手，“恰恰相反，刚才是最为纯粹的真实！”
    “为什么？”
    “哎……”米勒洒脱的笑笑，“虽然你来自一级文明，但运气好的话，你们慢慢也会发展到一定程度，也会经历这个阶段的。”
    “这么说吧，随着宇宙文明的进步，生命的长度会不断延长。对于二级以上的宇宙文明，生命个体的寿命往往达到200年以上。”
    “但是，虽然有机生命体的寿命得到延长，而这并不是无限延长的。衰老仍然无法避免。200年，基本上已经就是有机生命体可以延长的极限了。再往后，某些高等文明选择了用人造器官取代身体的某些部分。随着身体的人造化，人的思想和意识得到更长时间的延续。”
    肖锐渐渐明白了，这是宇宙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必然可以提供给人类延长寿命的其中一个选项。但最后，有机生命不能无限延长，但是意识需要一个地方来安放。
    米勒继续解释到：“往这个思路发展下去。有些人会想，既然最重要的只是思想和意识的延续，那么，有机身体是否真的是必要的呢？既然生命器官可以用人造器官取代，那为什么不能完全取代有机生命体的整体存在呢？”
    “所以……”肖锐似乎明白了什么。
    “所以我们几个老家伙就是这样，只是以意识电波的形式存在于中枢神经系统。我们的有机实体生命，早就在几百年前，入土为安了。简单的说，我们只是流动的电信号。”米勒摆摆手说。“但是，我们的思想和意识，却接受了这好几百年的沉淀。我们知道，我们没有死，以后也不会。”
    “那我？”肖锐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此刻，他感觉真实无比，但心中却提醒自己，这并不是真正的有机实际存在。“我也是流动的电信号。”
    米勒点点头，嘿嘿一笑，“怎么样，很真实吧，比真正的有机生命个体是不是好多了？实际上，不仅仅是这一个优点，对于我们搞科研的来说，我们的意识电波可以在需要的时候融合在一起，达到最高优化程度的协同。”
    米勒得意的说：“这种协同，比起一般科研团队的协同，效率岂止高过千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