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科学之力
滚烫带着腥臭的热血洒在亚伯拉罕身上,把它染成一个血人,它就像被雷霆击中般,再一次楞在原地。
击杀了一个成年强兽人,把亚伯拉罕从鬼门关中拉出来的人,赫然是高等族群中一个以懦弱著称的孤寡老头??
那个平时沉默寡言,任谁都可以欺负的孤寡老头,竟然能杀死那个成年的强兽人?
这太不可思议了,亚伯拉罕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孤寡老头表现得非常奇怪,一点也不像首次杀人时应有的慌张,神情平静地吓人,仿佛刚才击杀了成年强兽人的不是它一般。
不等亚伯拉罕回过神来,孤寡老头一脚踩着强兽人尚且温热的尸体,用力拔出那柄锈迹斑斑的奇异武器。
那柄武器实在太过奇异了,造型不像是常规的刀剑,反而像是一把大号尺子,四面无锋,却又偏偏有一种锋芒毕露的感觉,覆盖在锈迹下的尺身似乎铭刻了很多的诡异象形图案,把手尾端镶嵌了四枚手指盖大小的未知水晶,在昏暗的幻觉似乎有若隐若现的光芒在其中流淌。
孤寡老头以它瘦弱体型不相配的速度大步上前,拽住亚伯拉罕的衣领,直接就小跑着往外拖,亚伯拉罕一个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的壮汉,体重最少也有一百四十斤左右,体型瘦弱的孤寡老头拖着亚伯拉罕,竟然像是拎着只布袋般,毫不费力地拖着它前行。
亚伯拉罕头脑发蒙,扯线木偶般被孤寡老头拽着拖行了几百米,直到它的衣服被磨破吃痛下才如梦初醒,开始大声挣扎着喊道,“雷…雷姆老爷子,雷姆老爷子,您停一下,停一下啊,我可以自己走,请你把我放下来啊!”
孤寡老头雷姆置若罔闻,继续拖着亚伯拉罕左穿右拐,仿佛一尾灵活的游鱼,在激烈厮杀的战场中如鱼得水,速度奇怪地朝沦为战场的窝棚区外跑去。
从一开始的疑惑不解,到后来的愤怒挣扎,最后是无奈麻木,亚伯拉罕又喊又叫,结果惊诧地发现它根本就无法挣脱雷姆的掌控,就这样身不由己地被拽着行动。
突然间,亚伯拉罕发现了不太对劲的地方,雷姆带着它离开了战场,却不是找安全区域去躲避风头,竟然朝开采区的地道口靠近,这是要闹哪样?
开采区的所有地道口乃是守备最森严的地方,在非工作时间靠近地道口,会被那些凶恶的守卫直接击毙,而且每次进出地道口都会经过十道严厉的检查,这个敏感时期朝地道口靠近,那不是找死吗?
猜到雷姆意图的亚伯拉罕再次挣扎起来,奋力地用双手去掰雷姆那只枯瘦如鸡爪的手掌,可惜那只枯瘦的手掌仿佛铁铸的一般,哪怕亚伯拉罕连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也无法掰开雷姆的手掌。
“雷姆,你个老不死的家伙,要死你就自己去死啊,别拖我下水!”惊骇到极点的亚伯拉罕再也忍不住了,也不顾雷姆是长辈,直接破口大骂起来。
然而雷姆充耳不闻,一意孤行地朝亚伯拉罕心里必死的地道口跑去。
亚伯拉罕本来经历了一天的超强劳作,今晚还被迫去进行了如畜口般耻辱性的交配,又莫名其妙地被卷入了厮杀当中,后来更是被雷姆当成是死狗般拖行了一路,又惊又怒下终于情绪崩溃,整个人都陷入歇斯底里当中,不顾一切地胡乱叫喊挣扎着。
尚者们视髭矿源为珍宝,哪怕是动员了大部分武装力量去镇压暴乱也没忘记派遣足够的人手来守护地道入口,一个班的等级仆从族守卫也知道今晚是多事之秋,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生怕那些杀红眼的暴徒们会来冲击地道口,精神早就绷紧,不等雷姆它们靠近,在一公里外就发现了它们的踪迹。
观察了片刻,发现周围只有雷姆与亚伯拉罕,并无其他的暴徒结伴前来,守卫班班长亚布拉族人佩佩司才松了口气,回头叮嘱手下提高警惕,旋即抽出激光武器,踏步上前厉喝道,“该死的猪猡,给老子停下脚步,再敢上前,别怪老子杀无赦!”
换作是平时,佩佩司才懒得与雷姆啰嗦,直接就举起屠刀了,只是今晚事态太过严峻,它也不敢再肆意杀人,所以才破例地开恩出言警告。
可惜佩佩司的好意,雷姆并不打算领情,它的速度不减反增,从小跑变为全速奔袭,身体周围产生了肉眼可见的空间涟漪,速度快得像一道残影,瞬间跨越了几百米的距离。
雷姆出人意料的爆发让佩佩司目光一凝,大声点破了雷姆的身份,“超凡之力,你是高等地精的英豪?该死,看走眼了,你们跟着老子一起上!老屁,拉响警报,强敌来袭!动作麻利点,别给老子拉稀!”说罢倒提着激光战斧,朝雷姆冲了上去。
亚布拉族乃是多元宇宙中的少数族裔,位列三等仆从族,战力一般,文明也无亮眼之处,无论是体魄与天赋都属于仆从族中垫底的层次,只不过早早就被尚者一族征服,沦落为敲边鼓的爪牙,当尚者一族取得第一次大寂灭战役的最后胜利后,更是直接从备受欺负的受气包位置搭上剥削者的末班车,骑在罪族后裔头上作威作福。
虽然亚布拉族实力拉稀,但是对于几乎全员设下生命桎梏的罪族后裔来说,它们也是属于惹不起的角色。
早就习惯当大爷的佩佩司没想到那些逆来顺受的温顺矿工中竟然隐藏了英豪,这下它就慌了,英豪可是每个种族中千万分无一的天纵之才,哪是它这个十重天的弱鸡可比拟的,所以它嘴里喊得大声,也是第一个冲上去迎敌,但是到了中途,却变成它落到最后。
能担任地道口守卫班的,都是从各大仆从种族中挑选出来的超凡者,亚布拉族守卫班也不例外,十八个守卫中除了佩佩司这个班长之外,大多都是七到八重天的境界,而且还装备了尚者一族提供的高科技武器战甲,实力更上一个层次不等,十八个守卫联手对敌,哪怕是二十重天的超凡者也要感到棘手。
可惜守卫班要面对的不是一般的超凡者,而是潜伏在高等地精中的英豪!
亚伯拉罕只觉得心丧若死,努力朝上翻着眼皮子,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穷凶极恶的守卫般提着威风凛凛的‘神器’一拥而上,惊恐到极点,亚伯拉罕眼泪都流出来了,嘴巴张大到极限,却愣是无法发出声音,只能无声地哀嚎着。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直接颠覆了亚伯拉罕的世界观。
只见雷姆面无表情,似乎不把气势汹汹冲来的守卫放在眼里,举起手中的那柄怪异尺子凌空连点,每次点出,就有一个守卫中招…有的守卫是身上的高科技战甲突然故障爆炸,有的守卫是突然自燃成一个人型火炬,有的守卫是颓然握着脖子倒地,就像缺氧一般,有的守卫是突然被冻成冰坨,摔在地上粉身碎骨…十八个守卫,足足有十八种不同死法,简直比魔法还要不可思议。
亚伯拉罕仰着头傻愣愣地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幕,紧张地连呼吸都忘记了。
“很惊讶吗?”
突然间,一道沙哑的沧桑嗓音把亚伯拉罕从呆若木鸡的状态中唤醒,他摇晃几下脑袋,这才清醒过来,脸色阴晴不定地望着雷姆这个给它太多惊喜的孤寡老头。
雷姆举重若轻地击杀了十八个超凡守卫,却像是打发了十八只苍蝇般,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径直地闯入地道内,平静地再次开口道,“不用瞎猜,刚才不是魔法,是我们高等地精曾经引以为傲的科学之力运用。”
雷姆的话语就如一道晴天霹雳般在亚伯拉罕的心间炸响,它激动得手舞足蹈地大喊道,“科学之力?怎么可能还有高等地精会科学之力,如果真的还有科学之力的存在,我们高等地精何至沦落于此?如果你真的掌握了科学之力,为何要藏着掖着,为何不教导族人,我们高等地精失去了科学之力,就像失去爪牙的猛兽,任由欺凌压榨,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你这个该死的懦夫,自私鬼,你是高等地精的罪人啊…”
亚伯拉罕实在压抑太久了,自从它懂事以来,无数次从长辈们口中偶然得知只鳞片爪的祖先荣光,也曾经无数次幻想自己能重掌科学之力,改变族人们的悲惨生活,可惜幻想的一切都只是幻想,没有一点的实际意义,高等地精失去引以为傲的科学之力,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它只能行尸走肉般逆来顺受,等待被榨干最后一点价值后像垃圾般丢弃在乱葬里,这就是高等地精最普遍的命运。
原本以为有生之年再也无法看到的科学之力,今天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它眼前,最可恶的是,这个混迹在高等地精中的孤寡老头一直都在隐藏实力,眼睁睁地看着族人同胞受苦受难也毫不作为,亚伯拉罕差点把肺都气炸了,直接无视了雷姆可主宰它生死这个事实,直言不讳地当面痛骂起来。
“无知!”雷姆冰冷地回了一句,直接让亚伯拉罕心头一颠,“你觉得去教化一群没有半点血性,早已经奴化的绵羊,会有一丁点的效果吗?你以为我是神,能匹敌举世无敌的尚者一族?嗯?如果我不是忍辱负重,你以为科学之力的火种还能传承到现在?你不是很能说会道吗?你倒是解决哪怕一个问题来啊!”
雷姆猝不及防丢来的问题,直接把气势汹汹的亚伯拉罕问楞住了。
对啊,族人们早就打心底里接受了目前的状况,它们甘于现状,跪得太久了,早就忘记该如何站起来,这样的情况下,别说雷姆只是实力强于一般仆从族的超凡者,哪怕它就算是圣人,也无法去唤醒自甘堕落的高等地精啊~
换而言之,雷姆隐藏自身的行为,一点都不自私,反而可以用伟大来形容,身怀高等地精最后的希望火种,它怎么能轻易暴露自己去做危害整个族群的事情呢?
是了,是自己太过天真了,呵呵,原来自己就是个傻子,却恬不知耻地去指责一个伟大者…
不知不觉中,亚伯拉罕自惭形秽,不敢再与雷姆对视。
雷姆也没继续去打击亚伯拉罕,拖着它快速地穿梭在深邃宽敞的地下通道内,周围的矿质层早就被挖成蜂巢状,横七竖八的开采通道布满了整个地下矿脉,哪怕是资深老矿工稍不注意都有可能会迷失其中,雷姆仿佛有目的般在错综复杂的通道内快速前行。
由于外界暴乱,在地下开采的矿工们早就被集中起来关押,刚才雷姆硬闯地道时已经引起了下方看守护卫们的注意,没走多久就遇上了闻讯赶来的看守护卫,足足有上百个超凡者,雷姆一言不发地把亚伯拉罕丢到一边,以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悲壮气势,朝看守护卫发起了绝命冲锋。
杀声震天,各种激光能量束在空旷的地下通道内乱飙,雷鸣般的声响无处不在,亚伯拉罕丢了魂般僵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地看着雷姆一人在敌群中浴血奋战。
不知过了多久,所有的声音悄然消逝,一只湿润温热的大手猛地拍在失魂落魄的亚伯拉罕肩膀上,把它从呆滞状态中拍醒过来。
亚伯拉罕茫然地瞪大眼眸,发现眼前站着的赫然是雷姆,全身鲜血淋漓,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一腔热血肆意地滴落,身后布满了满地的尸骸,突然间亚伯拉罕鼻子一酸,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雷姆冷着脸,示意亚伯拉罕跟上,一言不发地继续前进,在它身后的亚伯拉罕眼尖地发现,雷姆握住尺子的手掌,正在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走了很久,亚伯拉罕两人遇到了几波伏击,都是雷姆大发神威,以一敌众,杀出一条血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