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密谋
“哈哈哈,特使先生,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华服中年人隔着老远就热情地招呼着,站在袁完我身边的简飞蟒小声提醒道,“这位就是当今国王殿下,特使先生请上前见礼。”
又是封建主义的这套虚伪做派。
袁完我心里有些不爽,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大步上前,直到距离陈公候二十步左右停下脚步,抱拳行了一个武者礼节,“在下北由帝国特使袁完我,见过松岩国国王殿下。”
之所以行武者礼仪,其实是武惊世特意交代的,要知道袁完我使用的特使身份可是代表着北由帝国,北由帝国可是足以和楚汉帝国比肩的超级大国,代表着北由帝国的特使当然不能像一般外交官员那般行跪拜礼,要行跪拜礼也只能对楚汉帝国的皇帝行(额,以袁完我的个性,哪怕是面对楚汉帝国的皇帝也无法让他下跪的),这可是关乎到国家脸面的重要原则,绝对不能有半点马虎。
按照剧情发展,陈公候应该假惺惺地保持矜持,免去袁完我的见礼,只是陈公候这个一国之君似乎有些热情过头了,直接上前搀扶起袁完我,大笑着说得,“特使先生一表人才,不愧是北由帝国的年轻才俊,寡人国内的年轻一辈比起特使先生,简直就像是乡野土娃,真是让寡人自惭形秽啊。”
袁完我直接愣住了,心想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在上演礼贤下士吗?拜托,我可是北由帝国的特使啊,怎么可能会投入你麾下呢,国王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了啊?
简飞蟒也没想到陈公候会如此厚待袁完我,让他也犯楞了,等他回过神来时,发现袁完我已经被陈公候拉着朝太和殿走去。
一路上,陈公候毫不吝啬赞美之词,一股脑砸在袁完我头上,把他砸得都有些晕乎乎了,只是袁完我还没失去警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这个素未谋面的国王殿下猛灌他迷魂汤,肯定会有所求,等下必须要保持警惕才行。
袁完我心里暗自警惕着,很快他们就在金碧辉煌的太和殿分好主宾落座,宴会采取封建社会常见的分食宴,就是每人一张小桌子,各吃各的。
陈公候似乎看起来非常开心,在宫女太监们上完菜肴之后,还让王室专属舞蹈团的一众美女表演舞蹈,让袁完我欣赏了一出异国风情的精彩舞蹈。
今天的接风宴仿佛只是陈公候的私宴,宴会上除了作陪的简飞蟒之外,再无第三个松岩国权贵,让袁完我不禁感到有些奇怪。
酒过三巡之后,陈公候举杯遥敬袁完我,笑着道,“特使先生初来乍到,就碰上了持宠而骄的天水宗鲁莽行事,让特使先生的家眷受到了惊吓,实在是寡人教导无方,寡人代表天水宗给特使先生赔个不是,希望特使先生不要把误会放在心里而影响了两国的友谊。”
陈公候说罢就一饮而尽,仿佛真心诚意地向袁完我赔罪道歉,不过袁完我似乎从陈公候话语中听出了一丝不寻常的信息。
持宠而骄?鲁莽行事?
持宠而骄,这可不是一个褒义词,可以理解为陈公候对天水宗的失望,也可以理解为陈公候的不满,而鲁莽行事,同样也是个双面词。
这个国王殿下到底是想息事宁人,还是想火上浇油呢?难道是陈公候对天水宗有所不满,想要故意挑拨离间?
袁完我当即不动声色地举杯回敬,喝过这杯酒之后,他决定向陈公候透露一些信息,试探一下陈公候的反应。
“尊敬的国王殿下,在下有一长辈,乃松岩国人士,不过他早些年因故去世,临终前特意嘱咐我,有机会一定要回松岩国拜访几个故交好友,所以在下此次冒昧前来,一则是促进两国友谊,二则是为了圆长辈遗愿…”袁完我说着故意停顿一下,意味深长地望向陈公候,陈公候这个城府深沉的国王一瞬间就明白了袁完我的意思,非常上道地追问道,“咦?没想到特使先生居然和我松岩国有此渊源,不知特使先生的长辈姓甚名谁,或许寡人认识你家长辈也说不定呢。”
袁完我微笑地说道,“我长辈乃贵国老剑尊之徒,名为白如意,不知殿下有无听过此人?”
听闻白如意三字,陈公候瞳孔猛地一收缩,旋即就恢复如初,不过这细微变化全都逃不过袁完我的法眼,都被他悉数知晓了。
陈公候的笑容中突然多出一分真诚,笑着说道,“白如意,没想到特使先生竟然和白如意是故交,不瞒你说,寡人还真认识白如意,当年白如意可是我国炙手可热的一名天才剑客,寡人年轻时曾经跟随老剑尊学习剑法一段时日,算起来,寡人和白如意算得上是有师兄弟之实,白如意算是寡人师弟,当年老师可是对白师弟寄予厚望,可惜自从老师在比武中被天水宗的蓝宗主误杀之后,白师弟就消声灭迹,没想到他竟然跑到了北由帝国,说起来真的让人唏嘘不已,当年一别,即是永恒,当真是世事无常啊…”
袁完我表面虽然笑容不减,心里却对陈公候竖起大拇哥,多英明一国王啊,这手打蛇随根上的反应当真是快捷得很,让人不得不佩服。
袁完我心中大定,这个国王殿下果然对天水宗有想法,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不过既然陈公候已经隐晦表态了,袁完我也不再隐瞒了,当即说道,“在下也没想到殿下居然和白叔叔有这么一层渊源,这么算起来的话,我还得叫殿下一声师伯了,没想到兜兜转转竟然都是师出一门。”
“哈哈哈,好好好,白师弟能有特使先生这么一个出类拔萃的后辈,完全是我剑尊一门的荣幸啊,来来来,为了我们的重聚,干了此杯!”陈公候大笑着举杯道。
袁完我笑吟吟地痛饮美酒,沉吟一下,起身肃容道,“殿下,既然您也是出生剑尊门下,想必也知道当年师门蒙受的不白之冤,白叔叔临终前也一直念叨着,希望在下有朝一日能光明正大地挑战蓝宗主,一正我剑尊一门的冤屈,所以在下斗胆,请求殿下恩准在下挑战蓝宗主,一雪前耻!”
“这…”陈公候似乎非常‘为难’,欲言又止,最终‘无奈’地说道,“特使,不,师侄,寡人托大,叫你一声师侄,不介意吧?”
不就是一个便宜师侄嘛,这有什么好介意的?袁完我笑吟吟地说道,“能被殿下认同,是在下的荣幸,怎么会介意呢?”
“哈哈哈,好,好,好!我松岩国总算是出了一个俊才,正是天佑我松岩,天佑我大楚汉啊!”陈公候龙颜大悦地笑道。
国王开心,怎么少得了人拍马屁迎奉呢?
宴席上人少,这项艰巨且光荣的任务只能落得简飞蟒身上,只见简飞蟒肃然起身抱拳恭贺道,“臣为殿下贺,为松岩国贺,为大楚汉贺!”
得到了熟悉的阿谀奉承,陈公候笑得更开心了,白净的脸庞上浮现了一层红光,似乎酒不醉人人自醉,肆意地大笑着说得,“哈哈哈,说得好,来人,寡人要重重赏赐失散多年的师侄,师侄年轻有为,勇武异常,赏星耀钻一万,再加十个美女侍婢,赐冠军候,简爱卿为我寻回了师侄,劳苦功高,赐王庄宅邸一栋,加禄三等,食邑三千!”
袁完我心知陈公候的赏赐相当于是报酬了,故而不会嫌钱烫,当然是多多益善来者不拒了,只是当他听到赐十个美女侍婢时,不禁一愣。
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些大人物动不动就喜欢给人硬塞美女啊?话说是不是得先问问我的意见啊?我不要啊,不然回去非被桃醉打死不可,不要不要,坚决不能要啊~
还没等袁完我想好说辞婉拒,陈公候就自顾自地说道,“师侄你心怀振兴师门的伟大理想,寡人又何尝不知呢?只是,蓝宗主实力雄冠松岩国,门徒遍地走,不是轻易就能有大名分挑战他的,此事需要从长计议啊…”
说着还给了袁完我一个眼神,仿佛在说千万不要拒绝寡人的好意,这可是投名状,只有收了寡人的赏赐,这才算是站在同一条船上,不然寡人可不会让你如愿以偿。
袁完我不由得为今晚的赴宴感到后悔了,心里欲哭无泪。
这世道到底怎么了?还有没有天理啊?好好的干嘛非要给我塞美女,而且还是不要不行的那种,谁来救救我啊…
考虑良久,袁完我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接受了陈公候的赏赐,不是因为他贪花好色,实则是形势所迫啊,大不了就先收下赏赐,等回到北由帝国再借花献佛,把美女都塞给武惊世这个纨绔子,想必他应该会很乐意收下吧?
好好的一场接风宴会,最后硬是变成了入伙仪式,袁完我也非常郁闷,脑海里快速想着借口去向桃醉解释,不想突然被陈公候叫醒了。
“师侄啊,现在咱们都是一家人了,师伯也不瞒你,现在松岩国形势不太妙啊…”
袁完我闻言一怔,心想你松岩国形势不妙和我说有什么用?我又不会管理国家大事,我只是路过杀个人就走的,塞给我美女已经够可恶的了,你可千万不要把注意打到我身上啊!
没等袁完我回话,陈公候已经自顾自地说道,“说起来惭愧,师伯我愧对祖宗的期盼,没能管理好松岩国,导致民生缭乱,人民不能安居乐业,实在是寡人失德啊…”
袁完我虽然心里疑惑,但是没表现出来,也没有贸然插话,只是静观其变。
“我国以武立国,传承至今已经千年十代君主,虽说国力不曾衰退,但是内部矛盾却日益严重,立国之初的基柱武者势力,经过千年的洗礼,已经腐败不堪,凌驾人民头上作威作福,实在是国之不祥,然而寡人却不能违背祖宗遗训,对其进行整顿…”陈公候面色戚然地说着,突然把目光投向袁完我身上,严肃地沉声说道,“天见犹怜,师侄你的出现,让我看到了一丝曙光,一丝可以重震武者势力的贻害,还人民一个朗朗乾坤的曙光,不知寡人的冠军候,可愿替寡人劈荆斩棘,助寡人一臂之力?”
啊?
袁完我举杯的动作猛然顿住,脑子里一片蒙蔽,这又是整什么幺蛾子?难道我这个便宜师侄是怎么来的,你心里没点币数吗国王殿下?我帮你宰了蓝恨水,你给我酬劳,多简单的关系啊,怎么一眨眼就要我帮你劈荆斩棘呢?我劈人比较擅长,可不会劈荆斩棘啊,再说你松岩国的内政,我一个外人贸然插手算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袁完我淡然地起身道,“承蒙殿下错爱,在下实在是不胜惶恐,然而在下身负重任在身,实在是不能为殿下效力,还请殿下收回成命。”
“不,你误会了。”陈公候摇头说道,“寡人知道你在麻进国的所作所为,也清楚你实力强悍,背靠北由帝国,将来成就绝非凡响,不可能把你束缚在寡人这个乡下王国里,而且你在松岩国没有利益瓜葛,寡人不是想要你为寡人买卖,现在松岩国的形势非常负责,绝非一言两语可以解释清楚的,寡人想要的是,一个足以破局的突破口,而你,正是打破僵持的关键人物…之所以和你说这些,是寡人深思熟虑的,你是个聪明人,肯定知道和聪明人打交道当然要以诚相待,所以寡人打算和你开诚布公地谈一场交易…”
“寡人现在和武者势力势成水火,双方都互相忌惮着对方,不敢轻易爆发内战,此时正是需要有人打破僵局,在抱团的武者势力当中,天水宗算得上是领导者层次的宗派,所以寡人想和你谈的交易是,你帮寡人灭了天水宗,事成之后寡人会支付一笔满意的报酬给你,当然,如果你不幸战死,寡人也绝对不会承认与你做过交易,所以决定权在你手中,一切都看你的选择…”
“现在请你给寡人一个明确答复,做,还是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