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天救自救者
“我恨啊~不是我舍不得钱财富贵,实在是布赤欺人太甚!我研发出鳄龙花王的人工培育技术不是为了荣华富贵,只是单纯为了祭奠我死去的亡妻,这难道也有错吗?为什么一定要逼死我才行?我宁死也不会交出培培育技术的!”
说着说着即墨二郎已经泣不成声,袁完我全程都是静静地听着,也不打断即墨二郎的倾诉,如果他说的是都是真实的话,恐怕他心里早就积压了无数的负面情绪。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麻进国没有这句谚语,想必即墨二郎一个老实巴交的乡野土夫也未必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的原罪确实是犯在这里,他错就错在掌握了不该掌握的技术上,而且最为关键的是,无论他交不交出这项技术,他都活不下去的。
因为这项技术实在太过逆天了,谁掌握了这项技术,就相当与掌握了金山银海,甚至可以左右周围几个国家的政治走向,不会有当权者愿意让一个无权无势的乡野土夫掌握这项逆天的技术,所以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即墨二郎是死定了的,而且还是带着永远无法洗刷的耻辱烙印去死的。
袁完我不是侦探,无法从即墨二郎的话语中分辨真伪,但是他始终坚信一个道理,从来都没有无缘无故的迫害,世间万事皆有其因果。
如果鳄龙花王人工培育技术真的是布赤自行开发的,想必他再开发一次也不难,不会对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没权没势的种植工人过不去,对其进行残酷的严厉拷打,就足以说明事情的疑点。
即墨二郎被冤枉的可能性,高达70%!
袁完我重重地出了一口气,他心中已经有决断了。
伸冤破案,那是侦查人员的指责,袁完我只是个有几把子力气的武者,他所能做的就是为自己人出头,绝对不让自己人被外人所欺辱!
谁敢欺辱他的亲朋好友,他就要谁的命,哪怕是与整个麻进国为敌也在所不惜,仅此而已。
“小兄弟,我有件事想麻烦一下你…”即墨二郎突然说道。
袁完我嗯了一声,沉声道,“但讲无妨。”
即墨二郎似乎想起了什么欣慰的事情,语气中都带了几分欢愉,沙哑地低声说道,“我,我有个独子,他名叫即墨源,今年二十一岁,年纪和你相仿…他从小就没有了母亲,是我一手一脚把他拉扯大的,这孩子也争气,自小学习成绩非常优异,前两年还考上了国立医学院,目前正在学校里进修,我被逮捕时事发匆忙,也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连累到他,我已经是个将死之人,无论是怎样的结果我都能接受,而且我是绝对不会把鳄龙花王的培育技术交出去的…但是,我害怕布赤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会迁怒到我儿子…所以啊,我求求你,请看在三郎的份上,把我儿子带出麻进国吧,我不求他大富大贵,只求他能平平安安过往这辈子,求求你了…”
即墨二郎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紧紧地抓住袁完我的手,浑浊的老眼里满是希翼的期盼,同时还有极度的忐忑,生怕被袁完我拒绝了。
袁完我反手握住即墨二郎瘦骨嶙峋的手,语气铿锵地说道,“放心,我不会让你被人冤枉一辈子,更不会让人伤害到你儿子,请在这里再耐心等我一会儿,给我点时间,也请你记住一句话,人只有活着,才能有希望!”
走出阴暗逼仄的牢房,袁完我的心里仿佛比刚进来时多压了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转头对一旁正在点头哈腰的狱警说道,“狱警先生,即墨二郎是我故交,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可以在职责范围内,帮我照顾一下他,不求能给他多舒适的环境,让他能稍微吃饱点,敷点药就足够了。”
说话其中,袁完我又奉上了一袋子的‘诚意’,狱警掂量一下后,顿时拍着胸口保证道,“特使先生请放心,我会亲自来照顾好犯人的,也请特使先生有机会在高层方面帮我美言几句,毕竟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哈哈哈。”
离开国家第一监狱回到天豪大酒店,开门时一个娇小的身影就猛的扑上来,袁完我赶紧下蹲接住她,迎面就看到月牙儿笑得天真灿烂的可爱笑脸,袁完我心中的阴鸷也徒然消散了不少。
“叔叔,你去哪里玩了?为什么不带上月牙儿和姐姐一起去?叔叔太坏了。”月牙儿撅着小嘴儿说道。
袁完我被问的愣住了,心想这小可爱怎么突然间学会了闹别扭呢,不过他眼角余光撇见桃醉正窝在沙发上偷笑,顿时就明白过来,肯定是古灵精怪的桃醉唆使月牙儿来当出头鸟的。
叹了口气,袁完我有些哭笑不得地瞪了桃醉一眼,说道,“好歹你也是个大人了,别教坏小朋友。”
无故被呵斥,桃醉顿时就不干了,她起身囔囔着道,“喂,你别凭白诬赖好人,我又怎么教坏小朋友了?明明是你背着我们一个人去外面浪,咋还一回来就恶人先告状呢?”
袁完我苦笑着摇头,他把月牙儿放下,懒得和桃醉纠缠,这妮子性格实在太古怪了,越和她纠缠她就越来劲。
等袁完我走后,一大一小两个美人望着袁完我挫败的背影,顿时捂住嘴发出犹如狐狸偷鸡得逞的坏笑。
乌克滋正在饮茶室里百无聊赖地喝茶打发时间,看到袁完我进来了,赶紧起身迎接。
“坐下吧,老乌,我这没那么多规矩,随和点就好。”袁完我一屁股坐下来,有些郁闷地说道。
乌克滋最擅长观言察色,一看袁完我的表情,就知道他遇到了什么困难了,不过他也没多嘴,身为下人,主人如果想让他知道自然会说的,画蛇添足反而不美。
两个人沉默着喝茶,半响后袁完我突然问道,“老乌,你对国立医学院有所了解吗?”
乌克滋闻言放下茶杯,都不用思考,张嘴就说出袁完我想听的答案,“国立医学院是麻进国的重点学府,专门以培养医学人才而闻名楚汉帝国,招生非常严格,只要能从中顺利毕业,有的是企业会抢着要,含金量非常足。不过国立医学院三十年前还是一所默默无名的野鸡学府,也是托了布赤教授的福,才把国立医学院的名声打响了。”
袁完我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明天帮我安排一辆车,我过去国立医学院一趟。”
乌克滋应诺下来,也不问袁完我去干嘛。
天色不早,袁完我和众人用餐完毕后就入房休息了。
一夜无话,天刚刚亮,袁完我就起床了,刚出房间,发现乌克滋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客厅等候着他。
两人下楼,一辆装饰豪华,由两匹陆行兽拉车的车辆已经停泊在酒店门口,袁完我示意乌克滋不用送了,独自坐上马车朝国立医学院赶去。
足足走出了近两百多里才到底位于文相县郊区的国立医学院,袁完我走下车辆,入目就看到一座气势不凡的院门,大门两侧上书了两行大字:有教无类,立德立品。
袁完我走入其中,看见院区内不少早起勤学的学子,在他们青春洋溢的年轻脸庞上,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回到了前世的大学校园内,虽然他没有上过大学。
国立医学院以白色为色调,所有的建筑都是一片雪白,充满了肃穆的视觉感,院区布置错落有致,环境优雅,学术氛围浓郁,不失为一个求学的好场所。
袁完我漫无目的地行走在院区内,周围来往的学子们看见袁完我年轻的脸庞,只当他也是同院的学友,不少靓丽的女学员饶有兴趣地对袁完我指指点点。
袁完我顿时觉得不妙,不等那些怀春女学员上前搭讪,他赶紧往偏僻的地方走去,突然间他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只是他对学区的情况一无所知,而且他身处一条偏僻的小径上,想找个人问路都做不到。
苦笑一下,刚准备回头找人问路时,袁完我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动静,他循声而去,发现好几个身材高大,满面戾气的学员正在围殴一个身材中等的学员。
一个扎着小辫子的高大学员没头没脸地用力猛踹已经倒地的倒霉蛋,边踹边骂骂咧咧,“我让你能,我让你能,你不是很流弊吗?你不是喜欢出风头吗?你再出一个试试?敢在爷爷面前嚣张,我看你是活腻了!”
其余三个高大学员显然是以小辫子学员为首,卖力地一起对那个被欺负的倒霉蛋拳打脚踢,一个个嬉皮笑脸的,根本就不怕会把人打出个好歹来。
又是一起教育失败的校园霸凌事件。
袁完我无奈地摇头,他可不会吃不饱了撑着去多管闲事,刚准备离开时,他无意间听到了小辫子学员说的一句话。
“即墨源,你这个废物,你干嘛不去死?你爹是个卑鄙无耻的盗窃者,你还有脸在神圣的院区内呆下去?如果换我是你,我早就自行了断了!你这个没用的孬种!”
听到即墨源三个字,袁完我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只是正当他准备出手阻止时,他又发现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让他打消了出手的意图,就这样静静地站在角落里,看着即墨源被人围殴。
很快那几个霸凌学员就打累了,朝全程没有反抗的即墨源啐了几口唾沫,骂了几句孬种懦夫之类的话语后就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
即墨源仿佛一条死狗般,躺在地上半天没有动静,等确认欺负他的人都走远了后,这才起身,整理了一下布满灰尘脚印的皱巴巴衣服,拿起掉落在一旁的眼镜戴上,然后就像个没事人一般准备离开。
只是还没走出几步,他就被迫停下来,只因为他前进的方向被人拦下了。
即墨源面无表情地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的英俊青年,淡淡地说道,“要打就赶紧,我等下还有课要上。”
袁完我摸着下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即墨源,即墨源身材中等,长相清秀,看起来文文弱弱,看起来就像是个手无搏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但是在袁完我毒辣的眼力下,他的秘密已经被看穿了。
即墨源是一个武者!
而且还是个最少二十重天以上的武者!
看穿了这个秘密后,袁完我不由得感到非常疑惑,一个二十重天以上境界的年轻武者,竟然会容忍自己被几个普通人像打狗一样的羞辱?而且昨天即墨二郎也没提到即墨源是个武者,看来其中另有蹊跷。
想了下,袁完我直接道破了身份,嘴角含笑地说道,“我叫袁完我,是你叔叔即墨三郎的战友,昨天我去探望了你父亲,受他的嘱咐前来照看你一下。”
即墨源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死人脸,听完袁完我的话语后一点反应都没有,漠然地说道,“你现在已经看过我了,所以请你离开吧,我很好,不需要你的照看,我还有课要上,恕不奉陪。”
说罢就越过袁完我打算直接离开,只是刚才袁完我注意力非常集中,他敏锐地观察到说到即墨二郎嘱咐他来照看即墨源时,他情不自禁地攥紧了拳头,而且呼吸也略有急促,显然他并非像表面那样毫无波澜。
“你是个武者!”
正当即墨源与袁完我擦肩而过时,背对着即墨源的袁完我突然道破了即墨源的秘密,顿时让即墨源停下了脚步。
“你是个武者,为何要装成普通人任由欺负?你不知道你爹在监狱里受到何等残忍的折磨吗?你就准备这样心安理得地混下去?那些不良学员说得没错,你就是个懦夫,孬种!”
袁完我语气平淡的话语,犹如一柄柄利剑般,直插入即墨源的心里。
“天救自救者,当一个人自己都已经放弃自己时,他就完全没救了。我不知道你在图谋着什么,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如果你还把正在监狱里等死的即墨二郎当成是你的父亲,那你就给我站出来,我们一起去把那些企图把你一家都钉死在耻辱柱上的恶人全部打翻在地!”
“选择我给你了,我也只问你一次,敢不敢和我一起,闹他个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