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笑里藏刀针锋对
很快便到了出发那日。
每年的春猎秋猎都是宫中的大事,要安排准备的不是一件两件,元祁自然是忙得脚不点地,秋烟离却也不轻松。
他们走后府中的事务安排,以及他们此次出行所要携带的一应物品,事事都要她来打点,也是晕头转向,分身乏术。
幸好,在他们出发的前一天,芊芊那边传来了好消息,说是经过一系列的深思熟虑,她决定接受她的提议,嫁给元洵做侧室。
当然了,她也没有忘了要提醒秋烟离记得自己的承诺。
为了防止她再左右摇摆,秋烟离便先送了一枚“定心丸”给她——就是她之前要求的那封保证书。
保证书上白纸黑字的许诺了,等他们回来之后,秋烟离便会按照先前所说,着手为她做相关的安排,而她只需要安安心心地等着做洵王侧室就好。
出发当天。
虽然大队要辰时才出发,但元祁必须在所有人都到达前先过去做准备。
秋烟离本想多赖一会儿床,可她怕起得太晚错过早膳,之后这一天都要饿着肚子,便挣扎起来,简单用了些清粥小菜,然后陪着元祁一起离府入宫。
到了宫门口,其他宗亲家眷还没有到,随行的宫人和神卫军士兵已经开始井然有序的进行各种准备工作。
秋烟离和元祁下了车,一抬头,发现一片忙碌当中,唯独有一人,衣冠齐整,姿态雍容的站在旁边,显得十分扎眼。即使是这么早,他脸上也全然不见倦色。
秋烟离和元洵默默对视了一眼,什么也没说,一齐并肩朝那个人走过去。
“五弟好早啊。”元祁主动与他寒暄。
元洵从善如流地背过手去,笑得一如既往的谦逊平和,话中却暗藏锋芒:“自然是要早些的。毕竟,往年这些琐事,都是由小弟来经手安排的。小弟已经习惯提早过来做准备了,倒是三皇兄你,似乎有些姗姗来迟啊。小弟倒是无所谓,早点晚点都一样,可若是因为三皇兄你一个人,耽误了整个大队出发,这个责任,三皇兄怕是担待不起吧。”
面对他的冷嘲热讽,元祁丝毫不为所动,只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道:“这个五弟大可不必担心。一来,现在时间还早。二来,五弟你习惯的是慢工出细活,而我更注重的是做事效率。所以啊,在你那里一个时辰才能安排完的事情,到我这里,大概半个时辰就够了。想来,父皇也是因为这曾原因,才把这次春猎的所有事情,都改交给我处理吧。”
他笑容更深,那不轻不淡的语气却叫元洵忍不住怒火中烧。
他居然也敢对他落井下石?
元祁,你给我等着,来日方长,现在你是春风得意没错,但不代表你以后还会继续这么得意,有朝一日,我定会把你抢走的东西,全部夺回来!
元洵咬紧后槽牙压了又压,才勉强将这股火气压下去,只是脸上的笑容却挂不太住,索性也不再费力气做样子,只冷冷道:“三皇兄说的是,小弟确实应该跟你多多学习,只不过,三皇兄的身体才刚好,就如此忙上忙下的操劳,小弟看了,实在有些于心不忍啊。”
元祁佯装没看到他的神情变化,淡淡一笑,道:“劳五弟费心了。操劳也没有办法,说到底,这都是我的分内之事,多操劳一些也是应该的。”话至此,却煞有介事的叹了口气:“唉,说实话,我现在可是真切体会到五弟当初的辛苦了。也怪我,如果我能早一点养好身体,就能多帮你分担一些了。不过没关系,如今五弟终于有机会好好休息了,你就悠闲自在的在一旁歇着就好,万事有皇兄在,你什么都不用操心。”
他边说,还边拍了拍元洵的肩膀,一派慈蔼的兄长之风,但分明是在暗中又给他补上了一脚。
如此挑衅,如此羞辱,元洵怎么能忍?
那张脸登时因为他这句话变得难看的不能再难看。
秋烟离在一旁听着看着,却忍不住偷笑。
如果说元洵的话是绵里针,元祁的反击就更像水做的刃,看似软弱,却充满杀伤力,正正戳中元洵的痛处。
没想到啊,元祁现在口才见长,元洵那么能言善辩的人,都被他说得脸青一阵白一阵,跟变戏法似的。这练成三寸不烂之舌指日可待啊!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正当她颇感欣慰之时,元祁又再度开口道:“行了,本王还有要事在身,便不与五弟多聊了,不然,耽误了大队出发,五弟你又要数落为兄不尽心了。”
说完,也不管元洵什么反应,带上秋烟离便走。
徒留元洵一人在后面咬牙攥拳,还发作不能。
差不多到辰时左右,所有参加此次狩猎的人都陆陆续续到了
元祁在那里忙着张罗前张罗后,顾不上照顾秋烟离。
她就一个人这里瞧瞧那里看看的四处闲逛,倒也悠闲。
只是,这种悠闲并没有维持多久。她逛着逛着,便被一群千金贵妇团团围住。
秋烟离平时最不爱和这些人打交道,本欲找个理由脱身,可那些人死死拉着她,要么就是想尽办法与她套近乎,要么就是各种阿谀奉承,逢迎拍马,就差没有齐心协力把她捧到天上去了。
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热情,秋烟离并没有给予太多回应。
她知道,这些人之前没少在背地里诋毁她,笑话她。
如今不过是见元祁得势了,怕她记仇,所以才都凑上来卖好。
对于这些两面三刀的人,秋烟离不屑于和她们打交道。
心累!
虽是如此想,然而脱身计未成,元祁那边又正忙着,秋烟离也不好打扰他,只能不耐其烦的应付着她们的各种恭维。
不过,有人欢喜就有人忧,有人得意就有人失意。
同是王妃,与秋烟离这边众星捧月般的热闹不同,反观秋瑶依那边,却是门庭冷落,除了汐云之外,没有一个人愿意过去和她说话,大家似乎还对她避之不及似的,见到她都绕着走,好像生怕从她身上沾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