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散步消息铺前路
门口人吞吞吐吐地犹豫:“公主,臣等还是不进去了吧。”
秋烟离瞬间了解了他们的心思,愤而大喊:“作为医者,眼里应当只有病人,心净方能目净,当下这个节骨眼,救人才是最紧要的,哪有时间给你们去顾及那些劳什子的男女大防,快滚进来!”
她这一吼着实中气十足,青衣男子腿下一哆嗦,直接用半跪的姿势跌了进去,剩下两人互看一眼,很快反应过来,直接把药盆塞到了他怀里,然后推开几步,事不关己去了。
青衣男子被同伴背叛的猝不及防,还在愣神时,猛然看到床上那具赤裸的女体,脸刷一下红如煮熟,立即撇开了头。
“快,把巾帕都浸在药汤里,然后给我拿过来!”秋烟离正和众人一起摁着挣扎的汐云,无暇去看他怎样,只急声吩咐。
那太医放下药盆,如言照办,做完后却惴惴不敢上前,一只脚迈了收,收了迈,终是眼一闭,心一横,蒙紧双目将烫手的巾帕交到了秋烟离手上。
秋烟离头也不回地接过,大步上床,跨坐在汐云身上,一边抖开巾帕,一边扫了青衣男子一眼:“你过来,摁着她。”
男子定住,脸上已经烫的几欲滴血。
秋烟离见他不动,马上催促:“快点啊!”
青衣男子见实在躲不掉了,心里不停默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动”,然后哆哆嗦嗦地摁住了汐云的一条胳膊。
此时秋烟离已经将那条巾帕平铺在汐云胸前,昨晚回头一看,怎么又没人了?再一细看,只有一个太医进来了,其他两个还在外面缩着。
“外面那两个,我数三下,再不给我滚进来,明天你们自己提着头去见陛下。”
这个威胁果然管用,她二都还没数,那两个人就已用饿虎扑食似的动作摔了进来。
第一反应当然是和青衣男子相同,秋烟离却没给他们更多胡思乱想地时间,马上吩咐他们两个一个负责递冰块,一个负责递巾帕。
两人初时还因为顾及着礼法等等事情而畏手畏脚,后来在秋烟离的指挥下,他们有条不紊地忙了起来,之后也就很快忘了脑中的杂念,只剩下救人一个念头。
而秋烟离则将用药汤浸过的巾帕一条条摊开,将汐云的每一寸皮肤都包裹住,然后再在上面摆满冰块,静止半刻收走,再用新的冰块和巾帕重复相同的动作,如此来回三遍后,汐云渐渐平静下来,表情也不再那么痛苦了。
最后一次收走冰块和巾帕时,汐云呼吸已平和如初,秋烟离抓紧时间,飞快落入剩下七针,这回汐云什么反应都没有,安详地和普通睡着无异。
针停三刻,然后拔出,秋烟离大汗淋漓地走下床来,眼前花了一花,差点摔倒,幸亏及时扶住了床栏。
等宫人帮汐云重新穿好衣服后,候在一边的太医立刻上前为她把脉,发现毒已尽除,众人纷纷松出一口气。
留下一帖药方,嘱咐宫人一日三次给汐云煎服后,秋烟离便出到了外室。
三名太医也跟着一起走了出来,每人都是一副叹为观止的表情:“公主您刚才用的那是什么办法?太神奇了!”
秋烟离随意一笑:“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不过是古医书中所记载的唤醒假死之人的办法,我将它用来止痛,这样既能减轻患者的痛苦,又不会影响施针效果。”
三人皆目露恍然,恭敬拱手:“臣等受教了。”
“行了,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们了,我先回去休息了。”秋烟离懒得受他们恭维,自扶桌站起,缓步离去。
打开殿门的一瞬间,扑面而来的微风吹得她清醒不少,奈儿见她脸色微白,即刻迎上来搀扶住她,贤妃亦跟过来欲询问汐云的情况,却被秋烟离无视过,颇为讪讪地在背后瞪了她两眼,自推门进屋去查看了。
回到寝宫,秋烟离坐在桌边将经过讲了一遍,随即接过奈儿递上的茶,浅啜一口,闭目轻揉额角。
奈儿连叹好险
秋烟离微睁双目,露出一丝疲态:“皇宫生活和这施针救人一样,处处陷阱,处处暗涌,一步走错就会粉身碎骨,所以需要步步小心,步步谨慎,方能保命。”
奈儿低下头,久久无语,秋烟离却无谓一笑。
她早就习以为常了。
恢复了一会精神,秋烟离朝云修淡淡吩咐:“明日你去城中最大的酒楼买通一位说书先生,将今早芷云宫里的事透露给他,请他编个故事,连着说上半月,记得,越活灵活现越好,可以适当添油加醋。”
云修默默点头应下,秋烟离想了想,又道:“然后再从祁王府调几个平日里就嘴碎好事的下人,全部撒出去,让他们好好发挥一下自己的特长。”
“祁王府里没有这样的人。”王爷一向御下严禁,府中下人从不敢多嘴多舌的。
秋烟离表示为他的死脑筋无奈:“那就去市井里找几个没事就凑在一堆说东家长李家短的长舌妇,给她们几个金粒,她们保证能把事情做好。”
“是,属下遵命。”
奈儿听着他们的交谈,却很不明白:“公主,那个皇帝陛下临走前不是说了吗,今日的事谁若敢外传,谁就等着掉脑袋,您怎么还……”
秋烟离伸手刮刮她的小鼻头,笑得狡黠:“这么精彩的事,怎么能不与民同乐呢?再说了,你不说,我不说,云修不说,谁知道事情是我们传出去的?”
“可是……”奈儿尤有忧虑,可她也知道,这些忧虑在秋烟离那里,根本算不得事,索性也不再劝什么,只去给她张罗午膳去了。
汐云这小丫头身体底子不错,虽遭受了一场大难,将养将养,倒也很快恢复过来。
半月之后的某一日,秋烟离好不容易从桂嬷嬷手下逃脱,本想在御花园里赏赏花,散散步,老远却见贤妃和汐云公主母女正朝她这边走来,她赶紧调转了方向。
惹不起,躲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