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云的这些天一直在下雪，积了厚厚的一层。
    穆相思站在钟林峰上看了眼四周的小峰，说：“小师叔，去堆雪人吗？”
    她要堆的雪人，可实在是……
    “去吧去吧~”穆相思笑道，“要和小辈们打成一片嘛，不然弟子们还以为你是个老古董呢。”
    季轻诺本想拒绝，可见她实在是起了玩心，便妥协道：“好。”
    两人便在门中各处晃荡，寻找落单的弟子，然后用定身术将人定住，将雪覆盖在那位弟子的身上，做成一个形象生动的雪人。不过为了确保“雪人”不会被人当靶子一剑捅穿，还是贴心的施了一个防御咒，到了定身咒失效或者受到攻击的时候，那位弟子就能动弹了。
    穆相思负责堆雪，季轻诺则在一旁助纣为虐的施咒。
    季轻诺看着堆出来的第十个雪人，突然轻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穆相思不解的看了他一眼。
    他微微摇头，没有解释。
    他只是想起很多年前的自己也曾被她邀请堆雪人，他自然是不会答应，只是一味的阅读着修仙的书籍或者打坐修习。
    那年扶摇的冬天很冷，那些被变成雪人的弟子虽然没有被人当成靶子练剑，却也有几个修为尚浅还怕冷的弟子生了冻疮。长在手上算是运气不错的，长在脸上的简直肿成了猪头。
    那时候的他肯定怎么也不会想到，多年之后他居然当起了堆雪人的帮凶。
    而且这一次下手的，还是自己的小辈们，如此有违长辈形象礼规的事情，岂不是可笑？
    穆相思数了数，已经堆了十个了，也有些累了。
    她搓了搓玩雪被冻得通红的双手，说：“不玩了，回去烤火吧。”
    他握着她的手帮忙取暖，两人回了翠竹峰静室。
    外头的雪还在下，山峰伤可以清晰的听到呼啦啦的风声，光听着就冷得发抖。
    季轻诺从藏书阁搬了些书看，除了调查扶摇一事，还有如今仙魔两方的局势也很紧张，仙门没能抢先一步夺得冰玉芝，但没有因此而放弃对付魔宫，还在寻找各样的封印和法门。
    穆相思双手烘在土炉边上，双手逐渐的暖和起来，她随意的将静室打量，扫见了他挂在墙壁上的山水丹青。
    赤月画过丹青给太徽真人，而她画过丹青给季轻诺。那时……好像是为了道歉吧？因为在课堂上捉弄他，使得他更加疏离，还把金铃的禁制给改了，她只好服软道歉。
    没想到这画倒是顽强的挺过了一劫。
    穆相思搓着手走到季轻诺的身边，发现他看的这本书很旧了，上面还有烧焦的痕迹。
    “这书是扶摇留下来的？”
    “嗯。”季轻诺说，“扶摇覆灭，烧毁了不少的书……但也有运气好留下来的，数量不多。”
    “就这几本吗？还有吗？”
    季轻诺抬眼看了看她，说：“藏书阁里还有一些，因为大多都是看过的，所以存放了起来。”
    “哦。”穆相思随意的拿起书案上另一本书，同样也是有烧焦的痕迹。
    一张纸从书里漏了出来，穆相思拾起来看了看，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