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柳暗花明(四)
司徒云闭上眼睛,任由鞭子飞在自己的身上,织月已经疯了,也许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们都已经疯了,这个时候身体像失去知觉了一样感受不到疼痛。
他想起了玉暖,第一次见玉暖是什么时候呢?他已经不记得了,如果早知道自己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女孩,那么他也许就不会纳那么多的妃嫔,也许就不会做那么多那么多的荒唐事,他要早一点遇到他的女孩,保护她,宠爱她,用一生为她创建一个避风港。
他应该在第一见面的时候就爱上她的呀?为什么没有呢!但是现在她的女孩被他伤了心,现在再也不会爱着他了,她离开了他的世界,那样的决绝。玉暖,现在即使我站在你的面前说我爱你,你也不会相信了吧!
有好多好多人跟我说,说你恶毒,没有人性,他们都不了解你,包括司徒青。你从小受到了那么多的伤害如果不将自己的刺露出来,要怎么保护自己呢!我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的,即使你站在整个世界的背面我也会和你站在一起,我的小女孩,不知道在外面,你有没有经历风雨,不知道在外面你穿的暖吗?有没有被人欺负?
织月打的累了,看着在旁边站了很长时间的御医,摆了摆手,停了下来,将鞭子扔在一边蹲在地上痛哭了起来,她哭什么呢?她是宫里最受宠的妃嫔,她是月妃啊!
但是她没有家了,她只有一个家人,可是那个家人不要她了,世界这么大,她居然不知道何去何从,太后娘娘一定会很恨她的,她知道,恨她也好,如果能让太后娘娘记住她,那就恨吧!
织月擦了擦眼泪,看着旁边的镜子,这样不好,自己精心化的妆都花了,她不能再哭了,她要坚强而孤独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你们都不爱我了,那我就爱我自己好了,我要吃喜欢吃的东西,做喜欢做的事,享尽你们争抢的荣华富贵,我一点都不在乎,我不在乎我被太后娘娘抛弃了,我不在乎的。
织月看着那个奄奄一息的司徒云,有些恍惚的说:“王爷,你变了,我还记得你曾经的样子,仿佛将这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不放在眼里,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但是现在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司徒云转过头不想说话,那个时候父皇还在,还是那样的美好,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都变了呢!明明争抢了那么多年的皇位,他现在真的觉得不在乎了,没什么可在乎的,不过是一张椅子罢了,便是现在他成了皇帝又如何呢!玉暖再也不可能若无其事的回到他身边了不是吗?母后再也不是昔年抱着自己哄着自己睡觉的母后了,都再也不是了。
织月看着司徒云不说话想了想说:“王爷,你是不是现在很疼啊!很想死掉是不是?但是对不起,你不能死,你忘了是你说的啊!现在皇嗣单薄,你不能出事。如果你实在难受你求我呀!你求我我就让你好受一点。”
司徒云没有说话,他已经不觉得自己活着了,也不想浪费力气和这个女人说话。
织月近乎崩溃的冲了上去摇着司徒云的身体说:“你求我啊!你为什么不求我呢!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我好寂寞啊!我好难受!”
司徒云没有搭理这个疯女人,她已经不是站在母后身边那个温柔的织月姐姐了,现在这个疯子,他不认识。
织月颓然的坐在司徒云身边,一个人自言自语:“王爷,你说这皇宫里怎么这么大呢!大的我只是出去了一趟便回不去了,从前太后娘娘在的时候我在宫里不觉着这宫里这样大,虽然总是非常难过我要伤害那么多人,但是我总想着我还有娘娘啊!我要保护娘娘不在这个深宫里受到伤害。”
织月叹了一口气说:“后来不知道怎么了,我和娘娘就走散了,娘娘还是那样美丽高贵位高权重,没了一个织月,还会有婉星,没了婉星,还会有下一个。可是织月只有一个娘娘啊!娘娘将我一个人丢在这深宫里,这里是这样的寂寞,我每天早晨只能跟我寝宫里的花草聊聊天,每一天每一天都想着也许我闭上了眼睛就不再这宫里。”
织月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但是王爷,我是想着我是为了太后娘娘才承受这般的寂寞,织月的心很小的,只要娘娘记得织月就好,织月可以不在意婉星的存在,不在意所有。但是娘娘不再需要织月了,织月这么乖,娘娘为什么不要织月了!”
织月又变得柔声的说:“王爷,你是不是生织月的气了,气织月弄疼你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你不要不搭理织月,织月知道错了。王爷,这宫里这么冷这么寒,太后娘娘已经抛弃织月了,你不要也不搭理织月好不好?”
司徒云叹了一口气:“织月,你病了,你生了很重很重的病。我也病了,我也生了很重很重的病,我不想再说话了。”
织月听了不再出声默默地坐在那里很久很久,直到坐的腿都已经麻了,外面天也已经黑了,织月才缓缓的站了起来,向外面一边走一边说:“王爷,我明日再来看你,我也不知道我还能看见你几次了,这天又要变了。”
司徒云面向织月的方向说:“织月,你说现在是我可怜一些,还是你更可怜一些呢!”
织月没有回头,扬起下巴骄傲的往外走去,声音缓缓地飘荡在司徒云的耳边:“王爷,织月怎么会可怜呢!织月现在不再是给人端茶送水的小丫头了,织月现在是宫里最受宠的妃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有穿不完的锦绣衣裙,织月怎么会可怜呢?”
司徒云没有说话,他感受着全身上下传来的疼痛,恍惚中觉着现在到底是自己的身体疼呢!还是心更疼呢!不知道他的小姑娘现在过得好不好?再不济总会比他过得好一些吧!他这样想着便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还好受苦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