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啧啧
今天的更新,亲们。
祁季昭本就身子弱,又把斗篷让给了周琳琅,早就冻得面色青白,嘴唇发紫,此时见对方人多势众,便把周琳琅一推,道:“快跑。”
不是周琳琅想做和他共患难的女英雄,实在是跑这个字说得容易,可做起来难,她身上的衣裳都结成了薄冰,一走就咯喇喇直响,她像披了一件冰铠甲,那滋味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再则她对这顾府十分陌生,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往哪儿跑?
况且周琳琅对祁季昭相当怀疑,就他这文弱的身子能支撑得了几个回合?估计转眼之间他就得被人撂爬下,注定是个死,她跑个什么劲?
因此周琳琅摇摇头。
祁季昭果然如周琳琅意想中的一样没用,他摆的花架子倒是像模像样,只是没什么实用,拳头落到他身上,他便如同棉花糖般软倒下来。
看他面色雪白,浑身僵硬,周琳琅心底升起一个可怕的想法:他不会就此一命呜呼了吧?
周琳琅承认自己是个自私的人,可这个时候,祁季昭生死未卜,她再怕眼前的男人,也不可能丢下祁季昭不管自己去逃命。
且这些人眼中俱是狠毒,显然已经对祁季昭生了杀意。
周琳琅伸手去扶祁季昭,唤了好几声“三公子”,见他都无动于衷,也只能暂且把他放到一边,站到他跟前,朝向来的这几个男人,道:“不知尊驾为何人?与我何冤何仇?”
为首的那男人笑道:“周三姑娘是明白人,当着明白人不说糊涂话,就不必我等多废话了吧?”
周琳琅冷冷的盯了他半晌,道:“也就是说,你们是受人所托?”见他们默认,周琳琅嘲弄的笑了笑,道:“那就直说吧,你们到底要怎么样?”她看了眼地下的祁季昭,道:“我与祁三公子相识于陌路,并不熟悉,他完全是无辜之人,况且他身体一向孱弱,待在这里只怕不超过两个时辰就会死于非命,你们也不必为了为就祸及祁三公子,从而得罪了顾家吧?”
那男人冷笑一声道:“周三姑娘,你就不必再煞费苦心了吧?你,我们要带走,祁三公子也势必不能活。”
这也太狠了点儿,周琳琅有些不忍,垂眸怜悯的看一眼祁季昭,心里感叹:他这是何苦?不过是路过凤山,救了自己一命,又因为路过假山,便搭上了小命,这也太不值了?
正这时只听有个男声道:“是吗?敢在我顾府出入自由,还敢杀人越货,你们也太狂了吧?是当你们自己是世外高人呢,还是当我顾府的人都是死人?”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顾至。
周琳琅一看到他,立时觉得更冷了,忙高声道:“顾世子,祁三公子他……”也不知道死活。
说到最后,声音里已然带了哽咽。
顾至安抚的看她一眼,道:“无妨,有我呢。”转身盯着那男人死劲看了一眼,道:“孙微,我真是瞎了眼,居然没想到你生着羊一般的面容,其实是一条狼。”
孙微面色微红,有些讪讪,退后了一步,道:“顾世子,这中间有些误会。”
“误会?呵。”顾至压根不给他狡辩的机会,飞起一脚,直中他小腹,孙微整个人径直飞出去,重重的落到地上,沉重的低哼了一声,嘴角已经吐了血。
顾至上前,旁若无人的一脚踩到他脸上,道:“你特么就是个奸生子,你娘毒杀了你的嫡母,哄好了你那昏庸懦弱的祖母,这才得以进了孙家,但凡你有点儿良心,也该夹起尾巴好好做人,可你特么就是死性不改,居然敢算计到我头上?”
孙微吃痛,痛楚的求饶:“顾世子,你饶了我吧,是我有眼无珠,听信谗言,原本只想带走周三姑娘……祁三公子不是我打的,是他自己晕过去的,顾世子,你高抬贵手,饶了我吧,以后我再也不敢打周三姑娘的主意了。”
顾至冷笑:“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哈,放虎归山这样的事,我顾某一向不屑做,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亲手了结你的,要弄死你,简单的很。”
周琳琅当然恨这个孙微,可这会儿不是跟他嘴炮的时候,忙制止顾至:“顾世子,先把人看管监押起来,以后再说,你先看看祁三公子。”
顾至本就担心祁季昭,也担心周琳琅,因此并不恋战,喝命自己身边的小厮带人把孙微等人捆起来押下去,又将祁季昭抬回院子,赶紧替他请大夫,都安排好了这才来看周琳琅。
周琳琅冻得脸都紫了,顾至打量了她一回,倒没取笑她,只微一弯身,径直将她抱了起来。
周琳琅上下牙关直打架,哆哆嗦嗦的说:“顾世子,我,自己能走。”
别抱着她了,这被人看见像什么话?
顾至瞪她一眼道:“都这会儿了,你还计较什么?”
一句话说得周琳琅哑口无言。
顾至将周琳琅抱回自己的院子。
好在一路无人。
就是进了他的院子,那些小厮们也都垂头敛目,假装自己是根榆林桩子,什么都没看见。
事已至此,周琳琅也只能装死。
早有人备了热水,顾至大步进屋,扯开周琳琅身上的斗篷,一抬手就把她按进了热水里。水花四溅,喷了周琳琅一脸一眼。
她眼睛酸涩睁不开,却还是双手紧抓浴桶边缘,试图往外爬。顾至死死的按着她的肩,道:“你老老实实的。”
周琳琅都要骂人了,用手背使劲抹了抹脸,这才道:“顾世子,我在外头冻了半天,受不得热水的啊。”
顾至怔了怔:“啊?”
啊你妹啊。
周琳琅气得道:“你没听说过若是被冻得狠了,要慢慢的缓吗?”
顾至点头:“听说过,可这会儿毕竟不是寒冬腊月……你……”顾至没继续狡辩,道:“好,算我错了,那你赶紧出来,我叫人替你备冷水。”
周琳琅恨不得甩他两巴掌,脑袋里塞的都是什么?
见他果然伸手来拎自己衣领,低叫一声缩进水里,只露出一只手,道:“算了,进也进来了,就别费那事了。”
顾至也不走,就蹲在浴桶旁边,目光悠深的道:“你看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矫情不矫情?说你好心当作驴肝肺,你还觉得委屈,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