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不是幻想，而是真实存在的，至少这个门是真实存在的。”夏夜回到椅子上，他托着脸看着桌子上的两张纸，一张是原稿复印件，一张是翻译。
    这是据说他们先祖留下的来自东方的传说，这边因为灵气枯竭，传说就真的成了没人清楚的传说，只怕得找长寿的妖魔们问一问，毕竟他们来自那个年代。
    星罗不在，夏夜第一个找了柳婆婆，柳婆婆睡得早，硬生生被叫醒，满脸的不高兴。
    “有件事想向你打听一下，要吃点东西吗？”
    夏夜用一盒麻薯安抚住柳婆婆，见她吃的高兴，问：“关于花神的事，婆婆知道多少？”
    “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走捷径可没有好下场。”柳婆婆一脸狐疑，不过没耽误她继续吃。
    如柳婆婆这个年纪的老古董，都还记得当年为了得到花神而发生的争斗。无论是妖魔还是术士，一旦卷入，几乎没有好下场。
    所以哪怕很多人推崇花神，还是有一大批人觉得‘花神’就是灾难之源。
    柳婆婆看着夏夜，别看她平日这样嫌弃，其实她很看好这个小主人，可不希望他走上歧路。
    “婆婆误会了，我就是好奇。”夏夜笑着给她倒茶。他确定，柳婆婆肯定知道些关于花神的消息，否则不会是这个表情。
    柳婆婆仔细看看夏夜表情，看着仿佛真的只是好奇，便慢吞吞拿了茶杯，用一种老人家的口气说：“没有旁的心思就好，年轻人最要紧是脚踏实地，别的什么都是虚的。”
    夏夜又是端茶又是送点心，把人哄高兴了，柳婆婆才慢慢说出自己知道的事情。
    “上上代的花神，我不太清楚，那会儿我连个种子都不是，也就是听人说过一耳朵。发生了什么事已经不可考证，只知道为了争夺花神，死了不少妖王级别的大妖，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本土妖魔界的气氛都十分低迷，不少妖魔干脆隐居，倒是外来的妖魔嚣张了几年。”
    夏夜仔细听着，顺手又给续了一杯茶：“那上一代花神呢？”
    “你别急啊，年轻人的性子怎么都这么急？老话说得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听着就是。”柳婆婆见夏夜着急，她自己反而不着急了，说话都是慢悠悠的，就是故意拖着时间。
    让你大晚上不睡觉打扰别人，还灌茶水，这么多茶喝下去还睡得着？
    夏夜看出来柳婆婆是故意的，行吧，他也不催了，听着就是。
    “你大概不知道，这年头也很少人知道了，其实花神的血肉能助长实力，只是他们身上很不重要一个点。花神最厉害的地方，是可以孕育最优秀的后代。恰好上上代花神是个女性，就有很多男性妖魔争夺，这才引发了之后一系列的灾祸。”
    柳婆婆呷了一口清茶，继续道：“所以，自那之后，人们就有意淡化花神可以生育优秀后代的特点，以至于到现在，很多人压根也就不知道了，只知道花神大补，吃了能长生。”
    “真的能长生？”夏夜问。
    “怎么可能？”柳婆婆翻一个白眼，“这种话谁信谁是傻子，花神自己都得生老病死，和普通人类一样。世界给了花神这种神奇的特性，也带走了很多东西，花神变得和普通人类一样，只有百年寿命，会衰老，会生病，会受伤……命运对花神没有任何优待。不，甚至只有伤害。”
    “那上一代花神呢？”夏夜再一次问到这个问题。
    这一次柳婆婆不转移话题了，她神秘一笑：“上一代花神啊……说起来，这个花神和夏家也有些关系。”
    嗯？不是白家的吗？和夏家又有什么关系？
    “上一代的花神可是差一点就嫁入夏家了。吸取了上上代花神的教训，上一代的花神一出世就被人养起来，要什么有什么，唯一的要求是她必须嫁给养着她的白家人。
    “这一代花神被人锦衣玉食养着，只要是想要的，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于是性子就有些天真，不知道自己的真实处境。当日她在聚会中一眼看中夏家一个年轻人，要他上门求娶，可是当时那青年拒绝了，他说自己有心爱的女子。自家养大的肉差点掉落别人碗里，白家自然震怒，之后夏白两家差点因此断了往来。”
    夏夜微微睁大眼：……厉害了我的祖宗。
    第98章
    “是不是建立了道场的那一位？”夏夜猜测, 这听着就像是做大事的，绝不会默默无闻。
    柳婆婆又喝了一口茶，她的眼神有片刻的失神, 不知道是否想起了当年：“就是他，整日没个正形，却是个有坚持的。
    “拒绝花神后，人人都说他傻, 哪怕得罪了白家, 可那是花神下嫁, 得罪了也就得罪了。至于之前喜欢的女孩，那更没什么，等生了继承人，再纳回来做个妾不就好了？”
    柳婆婆摇摇头：“当时的夏家因此恶了他，他就带着妻子自己分出宗来, 之后用却半生，修了这个道场。他原是分宗的, 但之后人人都将他认作正宗, 到如今，术士家族里只有你这一支夏家。”
    千年前惊艳绝世的人，如今留下的也就是一段背影和不知道真假的传说, 柳婆婆突然有些乏了。
    不是身体疲倦，是突然感觉到了时间流逝的悲哀, 她一直在这里, 但这个房子的主人走了一个又一个，仿佛把她的爱恨情仇也带走了。
    夏夜笑话他两人都是吃货，却不知道她剩下也就这一个坚持，只有坚持这一点, 她才能找回一点曾经。
    这就是命运对长寿种族的诅咒？又或者是因为和人类居住在一起的关系？或许她不要对这些寿命短暂的人类投入感情比较好？
    看了夏夜一眼，柳婆婆已经回忆不起当年那个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人类是个什么模样，他的后代也没一个像他的，好竹子尽出歪笋。尤其是这个，也就是看着纯良，其实歪得厉害。
    夏夜没注意到柳婆婆还腹诽他，他正感叹夏家和白家的孽缘之深，居然能牵扯千年。他也好奇，建立道场的夏家主究竟是个什么人，居然能拒绝得到花神的诱惑。
    要知道，明面上他只是得到了花神，实际上，他得到了优秀的后代，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威望，家族资源还会拼命朝着他倾斜，甚至他有机会成为本宗的家主。
    但是人家就是干净利落拒绝了，回头还建立了一个强大的分宗直接打脸。
    这是男频主角啊，妥妥的。
    “就说上一代花神吧，她本来就是白家先找到，襁褓之中就开始抚养的，十五岁便定了白家最优秀的一个后人。外人看着倒也郎才女貌十分般配，奈何花神自己心里有了人，最后只是不情不愿嫁给后来白家家主。
    “感情的事情，外人说不出对错，反正她既然嫁了人，后头又生了几个孩子，这事情也就过去了。年轻的时候喜欢几个人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遇上豁达的，笑一笑也就过去了。可惜，那个花神没遇着好人，那个白家家主，也就看上去还行，为人……呵呵。”
    柳婆婆一声‘呵呵’，简直跨过时光对那个白家主‘呸’一声。
    “具体外人也不清楚，只知道花神生了三个孩子之后就被幽禁起来，谁人也不能见，亲生孩子都不行。那之后白家家主纳了好几个美妾，有一个得宠的更和他如夫妻一样进出。
    “之后我再知道的时候，听说花神死了，不过三十。为了防止有人窃取尸体，据说还一把火给烧了。然而之后有消息，说被烧掉的尸骨不是花神的。没人知道花神的尸体去了哪里？”
    这一题我知道！
    夏夜在心里回答：花神的尸体是送去天圣母那里换东西了。
    好家伙，换来的一只情蛊还搅散了阎立和夏月的爱情，让他差一点刚出生就死在生父手里。这么算来，夏家和白家果然是千年的冤仇，白家更是花神的克星，已经弄死一个，还差点间接弄死一个。
    “柳婆婆，那外界传言花神可以解除诅咒和灾厄呢？”花神泪的事情就没人知道？
    柳婆婆摇摇头：“这就不清楚了，我才刚满千岁，在植物里都算后辈，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
    夏夜姑且相信了一千岁的植物‘宝宝’，他本着试一试的心态问了那个神秘大门的事情。都没觉得有希望得到答案，没想到柳婆婆却说：
    “哦，你是说传说中的天梯吧？”
    “不是门吗？”
    “看起来是门，这个就是形式，其实不存在于物质世界，传说中它更像是你们现代人说的什么时空之门、界门、黑洞之类的。具体是什么，因为也没人见过，所以不知道。”
    夏夜又给柳婆婆倒了一杯茶：“你喝茶。”
    “你不准备让我睡了？”柳婆婆不想喝茶，“如果你也想找这个传说中通向天外天的天梯，劝你还是打消这个主意吧。是真是假都不知道呢，说不好就是上一辈的自我安慰。”
    送走了吃了一肚子水的柳婆婆，夏夜敲敲系统：“都记下来了？”
    他这是担心暗中某个力量又搞事，让他忘记这些，于是让系统帮忙记录一下最保险。
    “记好了。”系统连忙邀功，“宿主放心，有我在，你肯定忘不了，我会随时提醒你的。”
    “嗯。”夏夜点点头，这才开始消化之前听到的信息。
    夏家和白家的爱恨情仇暂且不提，毕竟人死为大，都过去千年了，再为一点八卦把人捞出来讲也不太好。
    夏夜听完故事就是感叹，果然是枪杆子里出政权，放在个人身上，就是足够的能力才能赢回尊重，要不然就和那两个花神一样。
    看似万人追捧活得风光，其实身不由己。
    不过那个门，所有人都当成是传说么？外国那对除魔师兄弟的先祖又是哪里得到的消息？
    如果对方知道的是传说，应该不会画出和他的幻象中如此相似的图，居然连身披羽衣和手执花朵的细节都能对上。那对兄弟说他们先祖去过东方，是否是那个通过某些意外见过那一扇门？
    也不知道星罗知道多少，若是他也不知道，就只能是去找那对兄弟。
    然而天南地北，他们看着又居无定所的，怎么找好呢？
    夏夜等着星罗，却不巧，星罗刚好有事。说是海底有些异常情况，他去处理一下。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拖着，一拖拖了两个星期，新闻发布会上终于宣告新型狂犬病毒的疫苗初步研制成功，现在已经投入动物实验。动物实验没有问题之后才会开始临床实验。
    正常来说，动物实验加上临床试验，最短最短都要三年以上时间，这还是一切顺利的情况下。但是如今的情况比较紧急，所以也不排除会有一批疫苗进行‘应急使用’。
    他持有的疫苗基金再一次疯涨。
    疫苗是针对还没有被感染的人群，那些已经被感染的人群怎么办？很多人问了这个问题。
    又不是所有人对着丧尸都能下死手，其中就有不少不幸被感染的丧尸被亲人关了起来。
    他们都盼望着这种病毒可以被治愈，自己的家人还能再回来。
    但是这种能治疗被感染病患的药至今都只是一种希望，一种渺茫的希望。
    “无论如何，有了疫苗就有了希望。”
    其实国内这边还不是很急，他们被感染的概率比较小，倒是国外急疯了，大家都指着疫苗救命。于是之后突然又有几个国家找上夏国要求购物或者合作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对外国百姓来讲，今年开场就不好，到现在也没起来，一直不顺。但是夏国大部分百姓的生活已经回到正轨，夏夜的非科学咨询事务所再一次开张，第一天他就收到了一份新的求助。
    “夏先生，我女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自从和我妹夫一家旅游回来，她就变得越来越奇怪，能不能帮我看一看？”
    点击发来的私信，夏夜了解到这是一个单亲爸爸的求助，他不知道女儿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她本来是个很温柔娴静的女孩子，虽然不太说话很腼腆，整体上却是个体贴又善良的人。
    然而两个月前去某地旅游回来，她就越来越奇怪，有时候看人的眼神都让人毛骨悚然。
    为了取信夏夜，随信还有几张照片，是杀死之后冻结的麻雀尸体，还有仓鼠的和兔子的。
    麻雀的尸体血糊糊一片，仓鼠略好一些，兔子又更好了。
    求助人说，这都是在他冰箱的冷冻室发现的，发现的时候都是这样。里面的心脏被挖出来，清洗过用纸巾包起来放回去，排泄器官被割开。
    他女儿很不在乎地说，这是她买来玩腻了的，直接丢进了冷冻室。还说因为狂犬病的关系，这些东西都非常便宜，不必担心她乱花钱之类的。
    “虐杀小动物？”夏夜的指尖蹭着下巴，“缺乏同理心的表现，据说是潜在恶性犯罪者的一种表现形式，是突然出现的，还是之前藏得太好？”
    “之前有过类似的事情吗？她对动物怎么样？以前有没有养过？”夏夜给对方发去信息。
    大概半个小时后，求助者来信了。
    “以前不是这样的，她很喜欢小动物，养过一只长耳兔，养了三年，不幸得病去世的时候伤心了很久。”
    夏夜看着对方的回复，想了一会儿，然后敲上：“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什么喜好或者习惯改变了？”
    “她连喜好也变了，她以前的画，色调不说温暖，也多爱用绿色这类中性色，但是现在的画，线条锋利，色调冰冷。另外，她喜欢看小说，一边哭得稀里哗啦，一边还坚持看。可是我买了两本最新的小说给她，她说是喜欢，随后却在纸篓里发现了碎片，全都是比手指都小的碎片。”
    “那么在她变化的这段时间前后，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比如好朋友闹矛盾？或者分手？又或者你这边有什么事情？”
    “最近？最近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无论是学校里还是家里，而且她才十三岁。不久前她和我妹夫一家出去玩了几天，回来就有点不对劲，但是我问过妹妹，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突然变化那么大，而且也没有受到什么刺激，看起来的确像是玄学类事件。
    夏夜皱着眉，想着说什么合适，那边却又冒出来一行字，非常急切的样子。
    “夏先生，刚刚她敲门了，她在我的房间门口，已经敲了三次门。她为什么不开口叫我？之前我说想要带她看医生，之后她就不太高兴，我是不是刺激到她了？这孩子这几年都很抗拒看医生。算了，我先去给她开门，和她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