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禁足襟角
慕容一潇想到这里,心里泛起冷意,如果暗示之事是程如是所为,那么他想从她们这里得到什么?
他是决不可能背着楚唤去帮助他的敌人,更没有要救上都之意。
那他示意惠妃在宫中处处护着她们姐妹,不,准确地说是护着姐姐,他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他会对姐姐有其他的想法?
只是,他会吗?
阿香见慕容一潇丽眉都拧在一起,心中许多顾及不敢相提,她如今还摸不清她的脾性,不敢胡乱说话,只能安静的候着。
须臾,阿香见慕容一潇眉目间的凝重轻减几分,这才敢出声道:“主子,奴婢愚笨,没能打听更多有用的事。”
慕容一潇回眸微笑道:“阿香,你能打听到这些已属不易。”唇边的笑渐渐淡去,面色也清冷了几分,道:“你今后多留意那两个姐妹,从今日起不让她们出东羽宫半步。”
阿香担忧道:“昭华,奴婢怕控制不住她们,今日听昭华说了她们的身份,奴婢只怕无法对付她们两个。”
慕容一潇起身走向细软的床前,冷笑道:“放心,本宫自有法子,让她们自己不敢出东羽宫,另外,若是本宫有事差你去办,你让叶和盯住她们,若有异动随时回禀。”
阿香坚定的点点头:“嗯,奴婢一定会紧盯着她们。”
慕容一潇慢慢的躺下,小憩了片刻,便起身,换了常服去前殿。
阿香扶着她,一起行至正殿,见殿外两人的手上,不知是她们自己的,还是蟾蜍的血肉,交杂在一起,一些已经凝固在手腕上,手上似被蟾蜍的毒液侵到,中间的食指异常红肿肥大。
两人见慕容一潇走过来,连忙放下手中的刀剪,磕头行礼。
慕容一潇净白的脸上,忽地着急起来:“成蝶成双,你们手怎么了?不是和你们说了,让你们保护些手吗?”
慕容一潇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满是责怪和关心,纯净的丽眸无邪地望着她们,而心中隐隐的快意朵朵而至。
成双心中的怒气灼燃而起,本就跪了一中午不停地剥着恶心的东西,手上还痒的无比闹心,又听见这般虚假的关怀,着实让她提不上一口气来,只顾压抑着心中怒涛,忘记回话。
成蝶见状,猜出了成双心思,也不管其他,壮着胆子,语不着调的禀道:“回……回昭华,奴婢们怕昭华小憩好,奴婢们还未剥好,坏了昭华的心情,所以不敢因其他而怠慢,只盼尽快剥完,不让昭华再闹心。”
慕容一潇像是未察觉到成双的异样一般,甜甜的一笑:“嗯,看在你们这么尽心的份上,本宫十分开心。”
走上前,有意的靠近成双,道:“不过,你们今天还是要做完,还有,殿里的那盆热水,估计也凉了,你们剥完剩下的,去洗一下手,用绳子把你们剥完的皮串在一起,晒干。”
然后,她弯下腰低着声道:“晒干后,绑在你们的腰间,日夜都要戴着,不可摘下。”
说完便微微地笑了起来,立起了腰,搭着边上阿香走向正殿。
地上的两人脸色瞬间发白,成双紧紧咬着下唇,唇边的压印深深的陷进肉中,血肉模糊的双手,用力的紧握,手背上的掌骨绷的发白,道:“请昭华明示,奴婢们需佩戴几日?”
慕容一潇瞥了地上的成双一眼,一副懵懂无知的神情思忖着道:“那就半个月,怎样?”
成蝶的心里猛地跌入谷底,她们如今怎会沦落至此,想起她们从前何等风光,从未想过进宫后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这么羞辱她们,她是成心的想让她们在宫中无法立足吗?
她们曾经想过进宫会遇到危险,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麻烦,只是她们没曾想,会是这般的羞辱。
她这是一点点的在消磨她们的耐心,消磨她们的意志,直到她们无法抬头挺胸的做人。
两人迟迟未有回应,慕容一潇知道她们此刻心中已经把她恨入了骨髓,她们将来定会是时刻会置她于死地的人。
只是她们现在必须乖乖听命于她,因为她才是掌握她们生死的主子。
慕容一潇清澈的丽眸眨了眨,问:“你们是闲半月太少了吗?以前本宫只是让你们把晒干的蟾蜍放在枕边而已,如今是让你们戴着,这也不算过分罢?况且你们是贤妃姐姐送给本宫的人,本宫自然不会责打你们。你们说是吗?”
成双缓过心气,慢慢的叹了口气,趴在地上道:“回昭华,是!奴婢们谢昭华娘娘的疼爱,奴婢们感激不尽!”
成蝶极弱的声音含着一丝幽怨,道:“奴婢也是!”
慕容一潇点了点头道:“嗯,那你们先下去罢,待蟾蜍皮晾的差不多,你们明日就开始罢!”
两人忿忿的垂了下头:“是,奴婢谢昭华娘娘!”
阿香搀着慕容一潇进入正殿坐在梨木椅上,成双两人将殿门口收拾干净,便退了下去。
阿香见那两人身影全无,便将心中疑问说出:“主子为何再次为难她们,怕是等皇上回来,她们定不会轻易放过主子。”
慕容一潇清澈的水眸渐渐消失,进而又逐渐幽深黑亮,唇边勾起一抹轻笑,道:“你认为本宫不为难她们,她们就会放过本宫吗?阿香,我奉劝你一句,在这后宫,给本宫收起你的善心,不然,到时你是怎么死的怕是你自己都不晓得。在尧宫里,我是你唯一可以信得过人,你最好记住这一点!”
阿香心中被慕容一潇的神情惊吓的停住一瞬,心中惊诧道:公主不是这个样子的,她应该是活泼可爱,聪明伶俐,不忍心伤害任何人,还每日不停地追着皇上东问西问的。
可是今日的种种,历历在目,她们的公主变了,变得强大了,变得心思让人琢磨不透了,变得让人害怕了。
阿香心中欣喜,在这后宫中,她的改变只会是好事。
只是有时,看着别人受屈,心里无意地就想帮着。
但是,听过慕容一潇的话后,她毅然决定,从今儿个起,改掉自己这个瞎操心的毛病,对待敌人不能心软。
于是她慷锵有力的回禀道:“是,奴婢再也不会了!请昭华放心!”
慕容一潇端起紫釉茶杯,点点头,喝了一口茶,望向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