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花魁赛
是夜,杏枫园内热闹非凡,大厅的中央搭了一个台子,台下已经坐满了人,楼上厢房有的也是开了窗探出了人,看台上一个面容俊俏的少年正好奇地盯着后台,兴奋不已。她身边的壮汉适时拉了他一下:“坐稳了看。”
“大哥,没想到我们今个来的这么及时!竟是花魁大赛!”少年眼中都放光。
“勿要忘记我与你说的!”
“我晓得!”少年便不再搭理他。
此时三楼的厢房内,邢之意临窗瞟了一眼下边的看台,皱了皱眉:“你把秦家堡的人引来了?”
“不算。”白衣的男子用扇子点了点桌角,他隐在窗后,一般人注意不到他,赫然正是萧鞘。
“大概是另有人。”珠帘被挑起又放下,玲玲的珠玉声入耳,一袭红装的丽人已在眼前。
邢之意这是第一次看她穿红装,尤记得初识,他便觉得她该是适合绯色,此时真见了她这般装扮,竟有些哑然。萧鞘却是淡淡看她径自行至窗前俯视,又转身在身边坐下,安安静静仿佛只等她亲自解释。
莫问昔给自己倒了杯水,大口灌下,手背擦了下嘴角无所谓地说:“又是他们,他们已经在卞都周旋好几天了。”
纤手一指那少年:“那是个女子,叫唐灵,刁蛮的很。”又点了点她身边的壮汉,“那是她大哥,叫唐寻。他们来是为了调查夜门,似是有什么仇。”
邢之意突然笑了:“没想到几日不见,荥王这调教人的手段见长啊,我观莫姑娘,倒是完全不似以往。”
莫问昔并没有搭理,只依旧说着自己的情报:“昨日耿迪来过,粉黛接的客,说是这些日子卞都不太平,到处都是江湖人,粉黛探过并未问出来什么。想来江湖人爱凑个热闹,这花魁赛……”她抬眼终于望向邢之意:“你看这下边的人,可不一定都是酒囊饭袋,问昔虽入江湖不久,但谁是练家子,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夜门……他们哪里得的消息?”邢之意避开莫问昔的目光,转向一边依旧沉默的萧鞘。后者却全部在意,也并没有说话的意愿。
“流水剑,”没说完下边突然一片叫好,莫问昔站起来,往下望去,第一位姑娘已经登台,舞姿翩翩,广袖一展媚眼一抛下边已是一片赞声,她倚靠在窗边,继续刚刚的话题,“有人放出流水剑的风声,传播夜门即将死灰复燃的消息。”
扇柄沿着杯盏划过,萧鞘开口:“今晚,放出消息的人会来。”
对方想做什么?邢之意想问出口,却知道没有人回答他。因此时身边的莫问昔突然顿身凝神,萧鞘手一挥,后边走出一位灰衣小厮,点头哈腰地上前一步,俨然一副店小二的模样:“二位客官莫生气,这厢房有的是,奴才瞧着边上那间也是蛮好,视野也好得很,寻常可不常用,不知二位……”
“晦气!本相懒得与你计较!”邢之意夺门欲出,小二赶紧的陪笑着跟上开了隔壁的厢房,“丞相你不知道哇,这间房可好着呢,包您满意!下回小的一定给您每天留着一间!”
“笑话!本相是寄情这烟花之地的人嘛!本相是看你们这花魁赛有些意思!留留留!谁让你留!”
这边萧鞘玩弄着扇子坐到刚刚邢之意的位置,对已到门口的邢之意说:“丞相还是愁一愁西京的案子吧,圣上可是怒得狠。”
邢之意甩袖:“不劳您费神!”便进了隔壁的厢房。
小二细心地又帮萧鞘他们关了门,转身便碰见一个锦衣的公子,正往这房走来,便堆上笑脸:“公子贵气得很,可是有预定的厢房?”
“哦?这杏枫园还要预定么?”锦衣公子又斜眼看了看紧闭的厢房,“不过本公子已在对面有约,方才不过见着位红衣姑娘的背影,甚是好奇,才寻了过来。”
小二笑得越发谦恭:“原来公子是耿将军的贵客,失礼了!公子方才说的,莫不是夕颜姑娘吧!夕颜姑娘刚被荥王殿下召去,公子勿急,若是想见请回座稍等,夕颜姑娘今个儿可是花魁热门,压轴出场的,到时候,公子可好好看看!”
“是吗~”锦衣公子不置可否转身离去,小二目送他离开良久,才重推门进去,肃然回道,“王爷。”
“嗯”萧鞘挥手,“你去交待好。”
“是!”再一出去,又是店小二的姿态,莫问昔看着颇觉有趣。
萧鞘看她:“对面厢房坐的谁你可知道?”
“耿迪,方才暗夜也说了。”
“门外的人呢?”
莫问昔不觉沉吟,这个公子她倒是不知,甚至她不知晓他何时进的耿迪的厢房,还看见了自己并寻来,想了想她肯定地回他:“你放心,他出现的一瞬我便知道了,刚才的对话他不会知晓。”
“嗯,无妨,若有事,我的暗探会见机行事。”
闻言莫问昔不禁咬了咬唇,不再说话,萧鞘感觉到她的僵硬,意识到该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成了:“你且待会,我还有事交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