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有四十个孩子。
    最大的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最小的大概只有七八岁。
    剧组每天有人开车接送他们，晚上再将他们送走，每天一百五十元。起初孩子们的父母还以为他们涉嫌拐卖人口，直到池轻苦口婆心地劝服，家长念在一般骗子不敢一次性骗这么多人的份上才同意将自家送来。
    这些孩子模样黑瘦，看起来发育不良，身上的衣服虽然没有补丁，却也能看出来很旧很旧了，颜色半点不鲜艳。
    孩子们来到片场之后只是围在一起坐在一棵枯树上，怯怯地看着她们。
    覃宣粗略看一眼过去，内心已经腾升起酸涩。
    她没见过多少农村的孩子，却见过跟他们差不多年纪的城市孩子，他们都无忧无虑，不怕生，被家人保护得很好，脸上洋溢着骄傲。
    这些孩子一看就简单，脸上透着没有经过世事雕琢的单纯。
    这一场戏本来就是要在大雨里拍摄，恰逢天上下起冷雨，孩子们没有动，直到王证招呼他们进到拍摄教室，他们才一个一个钻进去。
    池轻一直在跟他们讲戏。
    讲了有一个小时，终于能开拍了。
    用来拍摄的这间教室是平房，教室里扯了线拉了灯来照明，教室外围绕着五六个高压水管，从四面八方覆盖了教室，营造下雨的感觉。
    覃宣是不折不扣的雨隐症患者，她愉快走进教室，孩子们也跟着走进去，整齐地坐下。
    覃宣觉得她瞬间就到了电影里。
    这些孩子们不叫不闹，胆怯地看着她。
    覃宣冲孩子们一笑。
    “action”
    教室的三侧都布置了摄像头，池轻坐在教室后方，拍摄开始。
    许蒹葭头枕着左边胳膊，右手拿着手机睡在讲台上，长发披散下来。
    十分别扭不舒服的姿势，她整整睡了一个小时。
    从最后一节课睡到现在，手麻了都不觉得，最后被窗外雷声吵醒。
    许蒹葭一睁眼就皱起眉头，手部的酥麻让她几乎尖叫出声，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七点钟了，该放学了。
    不过班上的学生们没有一个离开，也不说话，也不看书，就静静坐着或者趴着。
    看见她醒了，学生们整整齐齐坐得端正。
    “放学了，你们怎么不走？”
    池蒹葭皱着眉从课桌上爬起来，背后黑板上是她龙飞凤舞的字迹。
    她教书教的极为潦草，不仅体现在上课上着最后懒得上就趴在讲台上睡着了上面，还体现在背后潦草的板书上。
    “老师，下雨啦。”
    池蒹葭坐直身子，起身出门，果然看见水幕从屋檐上垂下来，大雨不停，如果就这么冲进去，她一定会淋成落汤鸡。
    可是不回去的话，就要一直被困在教室里。
    许蒹葭非常犹豫。
    正当她准备咬牙冲进雨中时候，她背后有女同学叫住了她。
    “老师，给你这个。”
    许蒹葭愣住，“这什么？”
    女同学手中是一块巨大的布，说是也不是。
    教室停电了，没有灯光，许蒹葭看了一会儿才看清楚。
    的却是一块五颜六色的旧布，不过却是学生们的外套七拼八凑起来的。
    “给您挡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