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样？“周乔滑雪靠近风芽的身边，后者呆呆坐在地上，没有回应。
    周乔紧张起来，“摔伤了吗？”谁曾想风芽忽然伸出手，抓住她的胳膊猛地一拉。
    “呀！”周乔失去平衡摔坐在雪地上，小半边身子依靠着风芽。
    “哈哈！”风芽得意地笑起来。
    “你这人那么坏，我还专门过来看你。”
    周乔做势，捏起拳头轻轻打了风芽几下，“故意使诈。”
    “嚯……我刚才听到某个人的笑声，可开心了。”风芽笑着说，“这叫做有跤同摔，一般人我可不轻易和她分享。”
    “那我可谢谢您嘞，哼！”周乔侧过脸故作生气的模样。
    风芽站起身拍拍身上的雪，伸出手搀扶周乔起身，“说到底，我摔倒也有你的责任，怎么减速你可没有教我。”他说道。
    “唉，看样子不手把手教学真行不通。”
    周乔灵活地滑动雪板，像专业的教练一样，背面朝着坡下放，护在风芽身前。
    “先从短距离开始练习。”她说，“按照我刚才教你的动作，慢慢向前滑。”
    “背朝着下方不担心摔倒吗，滑雪技术那么好？”风芽问道。
    “还行吧，我勉强可以滑滑天然雪道，有初级的滑雪教练证书。”
    “高手啊！”风芽边说边往下滑，周乔在前面抵住他的雪板，纠正动作，速度自然慢下来。
    两人慢慢向下滑，当风芽重心不稳的时候，周乔也会及时扶住他。
    如此这般，风芽平平稳稳滑动将近百米，他随口问道：“这样滑雪会不会太委屈你？也没能玩尽兴。”
    “不会呢，能教你那是我的荣幸。”周乔语气一顿，“而且我有所图谋…风芽，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她漆黑的眼眸里映着风芽的身形。
    被这么一提醒，风芽忽然回想起和周乔说好的五天之约，已经超期两天。
    他立即解释，“前几天何晓入院，生活节奏一下子被打断。等何晓病好了出院，接下来几天又忙于直播，把约定的事情忘记了，实在是抱歉。”
    周乔静静听他说完，“我能理解，那现在可以给答案吗？”
    两人站在雪坡的中下端位置，时不时有人从他们的身侧滑过。当两个人都沉默下来的时候，周围纷纷杂杂的声音，像突然才出现一般，如同水流似的涌入到耳朵里。
    周乔见风芽神态犹豫，主动打破沉静，“拒绝了，我们也还是朋友，你说出来也没事。”
    “这倒不是，应该是觉得我和你不够熟悉，所以没下定决心。”
    “我用的是‘我们’，你用的是‘我和你’，这真让人伤心。”
    周乔神态失落，语气一转，“还是说，你心里有其她人？”
    其她人？风芽脑海里不禁浮现出王宜的面容，但下意识地还是否认。
    “没有。”
    “那好，为了公平起见，上次约定是你定的时间，这次轮到我。”周乔说，“今天的凌晨，想好答复告诉我。如果过了凌晨，那我和你就是朋友，然后。”她沉默片刻，“直到变成陌生人。”
    “我明白了，谢谢你还愿意给我这次机会。”
    “不必谢，是我该谢谢你才对。”周乔轻笑，“借着这次单独相处的机会，可以相互交流加深了解，指不准在凌晨前，我就改变主意呢！”
    “那我可得抓紧时间。”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向下滑。等滑到了底部，各自便抱起雪板，走到电缆带的位置排队等候。
    排队的人男女老少都有，其中小孩子的表情最为丰富，有的哭丧着脸，显然是被吓到，摔疼了；有的得意洋洋，可能是因为滑雪很棒，被父母表扬。
    风芽收回视线，说是要和周乔互相交流，可两人间的气氛此时变得很微妙，谁也没有出声。
    当目光对到一起，又默契地一笑。风芽好奇地问，“你为什么笑？”
    “你不也笑了？”
    “因为你先笑，我跟着笑。”
    “那你干嘛要学我？”
    “因为你好笑。”
    “唉，风芽你是真讨打！”
    这次，周乔的拳头结结实实落在风芽的胳膊上。
    “完了完了，骨折了。”风芽做势护住胳膊。
    “你赶紧去演戏吧，老戏精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斗着嘴乘着电缆带，再次来到雪坡顶。
    周乔耐心教了风芽，在滑行过程中减速的方式，便鼓励他继续尝试。
    “试试嘛，滑行的过程中如果身体已经失去平衡，就别再挣扎，蹲下身尽量往坡的上方摔。”
    “你还想记录我摔跤的样子？”
    风芽见周乔从口袋里取出摄像机。
    “我心胸有那么狭隘吗？明明是在记录你的成长。”
    “嗯，是挺宽广的。”风芽的目光锁定某个特定的位置上。
    周乔连忙护住，“不准耍流氓！你注意形象，这还在录像！”她脸色绯红。
    “知道啦！”风芽嘴角带着一丝坏笑，向下方滑去。
    周乔手持摄像机，跟在他身侧的位置上。这次风芽进步许多，滑出三十多米才摔倒。
    周乔收起摄像机，将风芽扶起，“我还是像刚才那样护在你身前。”
    “不用不用，滑雪不摔倒怎么会成长。”风芽摆摆手继续向下滑。
    周乔也跟了上去，这次风芽又平稳了许多。
    也就在这时，周乔余光忽然瞅见一个女孩，摇摇晃晃朝着风芽的位置冲过来。
    “风芽，向左边转，避开那个女孩。”她连忙提醒。
    “好的，不用担心。”结果风芽才刚答应完，他就向右边转去。
    “小心啊！”周乔提醒已经晚了。
    只见风芽和另外一个女孩撞个正着，两个人抱着一团摔翻在雪坡上，其余人纷纷避让。
    周乔连忙来到风芽身边，将他扶起，“没事吧。”
    风芽揉了揉胳膊肘，“有点小痛。”
    另外一个女孩的伙伴也赶了过来，是一个块头高高大大的男生，身后还跟着一位男教练。
    男生先扶起女孩，一脸关心呵护了几句，确认女孩无碍后，回过头不客气地责骂道。
    “没长眼睛吗？看人往这边下来，还向左边转！不会就不要滑，是请不起教练吗？”
    周乔微微一愣神，举起手中的摄像机，“你再说一遍。”她神色平静。
    “美女，我没和你说话，我在和他说话。”
    男子个头有一米九出头，俯瞰着风芽，带着压迫地气势。
    “长得还挺小白脸的，没想到眼睛不怎么好使，耳朵也听不见吗？还是再等着女人出头？”他语气讥讽。
    “算了算了，斌哥，我也没受伤。”男人身边女子出声劝道，一旁的教练也在劝和。
    风芽一时间没有接话，面色平静。身边的周乔完全沉下了脸，将相机塞到风芽的怀里。
    她蹲下身三下五除二解开两只雪鞋，旁边人注意到她的动作，疑惑不解。
    个头高高的男生，注意力也转移到周乔的身上，还在纳闷中。
    忽地，周乔跳起身一个正蹬腿，揣中对方的大腿。
    这力道可不小，男人猝不及防摔坐在雪地上，满脸惊愕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