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喝醉了？刘雪娥注视着远处，风芽侧过头趴伏在桌子上一动不动，何晓双手杵着下巴，身体正在摇来晃去。
    要不要走近去看看？
    但刚认识，不了解品行，他们要是耍酒疯怎么办？刘雪娥见过那种喝酒前是春阳市人，喝完酒春阳市就是他家的酒疯子。
    或者趁机占自己便宜，那要不要报警？
    刘雪娥平时大大咧咧的，但想法和经验还不少，犹犹豫豫好半会儿，眼看何晓似乎也杵着脑袋睡着，这才起身挪到两人的桌前。
    目光移到风芽的侧脸上，刘雪娥的眼神立马就卡盒住，职业病促使她拿起挂在胸前的相机拍照。
    “喂！你在做什么？”
    忽然传来不客气的女声，将刘雪娥被吓得双手一个哆嗦，差点没拿稳相机，“没…没做什么。”她回头看去，身后站着一个漂亮女人。
    “请你马上把照片删除。”周乔走到风芽身边，毫不犹豫便脱下红色的棉衣外套，覆盖在他的身上。她直起身目光注视着刘雪娥。
    “你是他女朋友？”刘雪娥难免心虚，刚才还在偷拍，面对容貌和身材均在自己之上的周乔，气势上更是急转直下。
    “你觉得呢？”
    “你可能误会我啦，我是他的摄影师。”刘雪娥搜索到早上拍摄的照片，将相机递到漂亮女人的眼前，“你看……”
    周乔侧过身翻看，脸色渐渐缓和下来，紧接着又皱起眉头，“这种小广告也接，何晓是想钱想疯了！”
    “谁…谁骂我？”何晓迷迷糊糊听见有人骂自己，睁开眼睛一见是周乔，神色颇为惊喜，“周乔，你来了啊！”他抬起手指着风芽，“芽哥是真不能喝，喝醉后就嚷嚷着找你，我都听不下去！”
    “嗯，我知道了，你们住哪儿？我送你们回去。”周乔柔声问。
    “谢谢…你送芽哥就可以，我好着呢，没醉！”何晓边说边晃晃悠悠站起来，又跌坐在座位上。
    “好…好，你没醉，那风芽住在哪儿？”
    “前卫西路鑫悦公寓，1103。我就在他隔壁的隔壁，1105。”何晓傻呵呵笑着。
    周乔把相机还给刘雪娥，“能帮我搭把手，扶一下风芽吗？”
    “没问题没问题。”刘雪娥应声。看来这女人顶多是风芽的熟人罢了，要是女朋友，怎么会不知道男朋友住哪儿？刚才还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想想就觉得气。
    两人一左一右，先将风芽搀扶起身，送到门外的汽车上。正准备回去搀扶何晓，他倒是自个儿走出来了，神色平静，走路平平稳稳。
    “真没醉？”周乔有点迟疑。
    何晓大大方方坐在后排，“就这点酒，小意思！”
    “那你这经纪人怎么当的，大中午带着风——”
    话还没说完，周乔就见何晓直挺挺躺倒在风芽身边。后半句话自然没说出口，她无奈地抚了抚额头，转过身面朝刘雪娥。
    “那我们就先走了，之后我让风芽他们再联系你。”
    “好的好的，再见！”
    刘雪娥目送黑色豪车离开，难不成这个风芽被富婆保养？
    娱乐圈还真是水深，要是自己也有钱就好了。不过风芽也没啥名气，刘雪娥懒得去八卦。
    倒是他的侧脸很好看，回头悄悄放在平台上，收获一波点赞和关注。刘雪娥美滋滋地想着，回到酒吧付过钱，拿起相机准备再欣赏下。
    “你大爷的，咋全没了！”
    刘雪娥忍不住骂出声，偷拍的照片全蒸发了，那个可恶的富婆啊，这手速得有多快？
    ……
    周乔与何晓将风芽扶回房间。
    “我没事，你照顾他就好。”何晓晃晃悠悠离开。周乔确定他回到房间后，将房门关上。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空气冷冷清清，又弥漫一股浓郁的酒气。
    周乔先帮风芽盖紧被子，再开窗通风换气。房间不大，一室一厅一卫，客厅和厨房连在一起，客厅的茶桌上散乱放着不少的画纸，阳台上摆着古筝，其他地方私人的物品很少。
    周乔伸手在餐桌上摸了摸，有一层灰，又在房间里四处转了转，卧室、客厅、卫生间，东西非常少，没有其她人生活的痕迹，不少地方落尘。
    “唉！”周乔叹一口气，回想起自己刚到这个城市的日子，也是这样冷冷清清，一个朋友也没有。
    她将热水烧好，找到玻璃杯清洗干净，倒满一杯。
    “啊丘！”
    周乔轻轻打了个喷嚏，快步走到客厅和卧室将窗户关好，打开屋子里的空调。
    水端到床边，呼哧呼哧吹了吹。
    “喝一口热水再睡。”周乔推了推风芽。
    后者迷迷糊糊睁了下眼，周乔托住他的后脑勺，将水杯递到嘴边。风芽咕噜咕噜喝起来。
    “慢点，小心烫到。”
    喝到一半，风芽又昏睡过去。周乔只好轻轻将他脑袋放平。
    “喝多了会比较难受，你如果想吐了，一定要说，垃圾桶就在床边。”
    “嗯。”风芽低声答应，身体蜷缩着。
    周乔静静看着风芽，几分钟后，她取出手机悄悄拍了几张照片。
    然后缓缓低下头，轻轻吻住对方的脸颊。
    “嗯？”风芽似乎是呢喃了声。
    周乔如同惊弓之鸟，迅速退开。确认对方没有醒过来，她轻轻拍了拍胸脯，红着脸蹑手蹑脚走出卧室。
    天呐，竟然一下子没忍住！周乔忽然能理解那个女摄影的感受，连忙喝了杯冷水降降温。
    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取出手机点了一份外卖。
    拿起茶桌上的画纸翻看，越看表情越惊讶。
    是风芽画的？虽然是素描，画面明暗分明，线条柔美细腻。有猫咪打滚的画像，有纯粹的风景画。
    其中有四、五副画，周乔比较在意，均是一个模样有点儿仙气的女孩肖像，背景在教室，还有在开花的树枝旁。
    比起其它的画作，这几张要更加出色和唯美，是风芽喜欢的女孩？
    周乔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把画纸整理好放在桌上，将客厅简单收拾打扫一番。
    等拿到外卖后，周乔将一张字迹工整的纸条放在床头柜上，恬然坐在床边，侧目凝视着熟睡的风芽。
    此刻，时光的流仿佛停住了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