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摄影师个头不高，但颇有姿色，性格阳光开朗。另外两个男人在她面前，态度十分殷勤。何晓听着三人交谈，偶尔顺着几人说一句话，直到风芽走出化妆室。
    “刚才戴着口罩没看出来，你们请的代言人真有气质。”女摄影师小声嘀咕。
    “那当然，我们老板钦点的，听说是他刷短视频时看到的，一眼就相中。”品牌方的工作人员接过话。
    “这颜值，一线明星都比不了……话说，你们老板不是男的吗，怎么还会刷到帅哥？”女人奇怪地问。
    工作人员露出一副大家都懂的神态，笑而不语。
    风芽走到几人面前，身穿黑色的长礼服，神情冷淡如同俊傲的王子，“可以开始拍摄了吗？”
    女摄影师伸出手，“幸会幸会，我叫刘雪娥。”她笑容满面。
    “你好。”风芽简单和对方握握手，并没有介绍自己。
    “那我们开始拍照吧！”刘雪娥笑着说，“回头请你当模特，不准拒绝噢！”
    何晓用玩笑的语气说，“这得经纪人说了算。”
    “那行，回头再说。”
    刘雪娥让风芽站到幕布前，一边和工作人员交流，一边拍照。何晓在旁边等候，没料到开始不久，就出现状况。
    风芽不会笑，准确的说，是笑容要么非常勉强，要么很机械刻板。即便指出之后，还是老样子。
    何晓跑到他身边，低声关心，“芽哥，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挺好的。”
    “那怎么不会笑？”
    “不笑也挺好。”风芽理所当然。
    “这不符合你的人设啊！”何晓吐槽，“平常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今天给人的感觉冷冰冰的。”
    这时工作人员拍了拍掌，打断两人的交流，“刚把图片发给老板，得到大力肯定，他说就要这种冷酷到底的气势，不用笑了。”
    “好的好的。”何晓应声。
    “你看，不笑更好。”风芽认真地说。
    何晓感觉头痛，这人状态明显不对，“要不然，我们不拍了？”他建议道。
    风芽摆摆手，重新走到幕布前方。拍摄的过程中，前前后后换了八九套衣服。
    结束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中午。何晓和另外三人讲了声，追着风芽的脚步匆匆出门。
    只见风芽靠在墙边自言自语，“感觉差了点什么。”他目光注视着何晓，“陪我去喝酒。”语气不容反驳。
    何晓哭笑不得，“这大中午的，喝酒…你还说自己挺好。”
    风芽瞪了瞪他，“不行？”
    “无条件支持。”何晓举起双手。
    这时房门被推开，一个脑袋探出来，“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吗？”她语气弱弱的又抱有期待。
    风芽摇摇头。
    “我负责买单。”刘雪娥毫不气馁。
    风芽皱眉，何晓抢着说，“经纪人表示同意。”他看了眼风芽不悦的脸色，连忙接着说，“不过你只能做我们隔壁的隔壁桌。”
    “哇，这也太过分！”刘雪娥语气抱怨，紧接着语气一转，“不过是我有求于人，那也同意。”她目光转向风芽。
    “行，一起去。”风芽戴好黑色口罩。
    虽然有阳光照射，但温度依旧低，地面上的积雪没有融化，一位位路人呼着热气，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风芽三人沿着河畔走，河面已经结冰，沿岸两侧是有点冷清的商业街。一路上刘雪娥十分活跃，边走边给风芽拍照，还不忘同何晓了解交流风芽的事。
    三人走进一家临近河畔的酒吧，名字叫“月色温柔”，店里没有开灯光线昏暗，放着舒缓的轻音乐，有两个男人坐在近门的一桌，低头玩着手机。
    “还没有营业吗？”何晓询问。
    “已经营业了。”
    服务员这才注意到客人来了，放下手机问好。
    风芽与何晓在窗边坐下。
    “我要修修上午的照片，不会打扰你们的交流，有什么需要可以叫我呢！”
    刘雪娥笑着离开，还真单独坐靠墙角的一桌，离风芽两人比较远，她从背包中取出白色的笔记本电脑。
    何晓小声对风芽说道：“这女孩对芽哥的好感度很高，要不然让她和我们一桌？”
    “不感兴趣。”风芽随口说。
    “也对，芽哥现在有周乔，不用急。”何晓笑着说。
    风芽没有回复，看着窗外发呆。穿着黄马褂的环卫工人，正在清扫积雪。白雪覆盖的树枝上，有两只小麻雀跳来跳去。一对模样青涩的男女，笑嘻嘻打闹着走过。
    这时，一只手伸到他面前。
    “芽哥…芽哥，快醒醒。”何晓提醒着。风芽回过头，这才发现酒菜已经上齐。
    因为天气冷，菜多为干锅，下面还有小火保温。
    “被王宜拒绝的打击，原来这么大吗？”何晓若有所思。
    “瞎说。”风芽倒满两小杯酒，推给何晓一杯，他举起酒杯，“来，干了！”
    “没问题。”何晓一饮而尽。
    几杯酒下肚后，风芽醉意明显，话多起来，“出生对人的影响，为什么会这么大？”他有些感慨，随口问道：“你谈过几次恋爱？”
    “我吗？那肯定比不上芽哥。”何晓笑嘻嘻地，“加起来应该不超过三十次。”
    “三十次？”风芽以为听错了。
    “对啊，不过大多数都没走心，唯独有两三次动真情，结果都被分手了。”何晓傻笑着。
    “没走心的算不上恋爱，只是短暂的陪伴而已。”风芽手撑着脑袋，“我的前任也是一位凡人，我和她并肩走过四十多年，从青涩到成熟，最后两鬓斑白。将近百年的时间，我才放下她。”
    “不是说仙人不能找凡人恋爱吗，你怎么专门挑些凡人。”
    “难道你想谈一段上千年的恋爱？”
    “哈哈哈，这太夸张啦！”
    两人你来我往，酒杯交错。
    “芽哥，那个小美女一直在墙角偷拍你，我去阻止她？”
    “管她呢！等我走的时候，都会消失。”风芽脸颊绯红，大大咧咧地说。好在店里播放着歌曲，两个人的交谈声没传远。
    “王宜…王宜，我是真喜欢她，喜欢她。”风芽靠着窗户，像复读机一样，“眼眸像清澈的河水，阳光照射的时候，亮晶晶的，里面本来就有光彩在闪耀。”
    “真肉麻，你以前居然还劝我，只要对象换的足够快，失恋的悲伤就不会来。”何晓也喝高了，一脸不屑，“看看你现在，连恋爱都没谈，就变成这副模样，还教育我。”
    “我是尊重她的决定，你不懂。”风芽挥挥手。
    “你太绅士了，不行的。”何晓反而变成导师，“要坏坏的酷酷的感觉，像王宜那样漂亮的女生，从小追求者就不少，光对她好是不够的，还可能会被看低。”
    “你不了解她，不和你说。”风芽快醉倒在桌上，也没有让自己清醒过来的想法。
    “周乔那边呢？她可是表白了。”
    “你小子是嫉妒吧？就挂着她。”
    “我是为你急啊，时间本来就紧张，就剩下三周了。”
    “说得好像我还会被拒绝似的，你打电话，让她立刻马上过来！我接受她的表白，轰轰烈烈的恋爱。”
    “行啊，我这就打。”何晓摸出手机。
    风芽趴在桌子上，头歪歪的搭在胳膊肘上，笑容傻傻的。他眯起眼，瞅见何晓拿着手机叽里咕噜说什么，渐渐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