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林清清很愤怒,她当然不想走,更不想就这么算了,可是刚刚林霄看着她的眼神好可怕,让她害怕地忘记了说话和愤怒,等她回过了神来的时候,自己和轩辕澈已经被君墨给赶出来了。
看着君墨转身回去,当着她的面关上了院门的样子,林清清几乎要捏碎了拳头。
爹爹凭什么要对他那么好?!
她的心头满满都是嫉妒和愤怒,想到上次听说的话,看着君墨的眼睛里几乎冒火。
那天爹爹刚刚抵御了雷劫,是被大师兄抱回来的,也是大师兄亲自动手给爹爹擦洗身子,换了衣衫的。
他守着爹爹,谁靠近,他就防备谁,嗜血的杀意甚至吓昏了好几个师弟师妹。
执法堂那边的人过来要带走爹爹的时候,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也死死挡住了门,硬是撑到了掌门师叔他们过来,楚师叔说,要是再晚一会儿,他就要被废了丹田了。
楚师叔看着他的眼神,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楚师叔说爹爹是为了护他跳的崖,她更不可能忘了。
明明这人还是以前温润如玉的大师兄,可是,她再也从他身上看不到对自己的疼爱,更再也无法看透他了。
她如今看他,竟比看那些追着爹爹要结道侣的仙子还要更讨厌!
“哼!我再也不与你好了!没了爹娘亲人,就来抢我的,我恨你!我讨厌你!”林清清咬着唇,呜呜的哭出了声来,扭头跑了。
她的身后,轩辕澈怔了怔,那句“没了爹娘亲人”,让他一瞬间茅塞顿开——呵,这哪里是什么君家旧部,分明,就该是他们大夏皇朝君家的……嫡系子孙啊……
☆、第二十八章 话说当时的真相
把轩辕澈和林清清送走之后,君墨在院子里站了半晌,一双清润的眼睛凝视着林霄的屋子,就像是变成了一尊雕塑一般,半晌都没有动。
他记得接下来就是宗门大比了,上一世他因为重伤,在大比的时候正好跟轩辕澈对上,被轩辕澈无意中重伤,暴露了玉真决。
之后,他的身份被识破,日子更不好过,而宗门里的弟子迎高踩低,只有清霄真人对他好,也让他更加相信林霄,以至于后来被骗着种上了尸蛊,彻底沦为没尊严的傀儡。
而这一世,尸蛊提前到来,且还是他自己拼死从师尊那里抢过来的。如今想想,竟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他脑中思绪万千,然而兜兜转转却全部都是林霄,弄得他竟不敢轻易踏进屋子里去了。
只不过,他的这个状态很快就被打破,因为屋子里忽然传来了一声闷哼,还有什么东西砸在地面上的声音。
他几乎是用尽了全力地冲进了屋子,看着屋子里的人,眼角发红——气的。
“师尊在做什么?!”他低喝一声,一把攥住了那冰凉的手腕。
那手腕很细,他一只手包揽下来还绰绰有余。入手是冰凉滑腻的肌肤,略带着一点儿温度,手感好得不得了。
然而此刻,君墨却没心思去思考这些。他小心翼翼地用真气裹住了那只素白的手,看着被掰弯了的、呈现出诡异弧度的食指,眼底浮出赤色。
林霄被他充满了怒气的声音吼得怔了怔,一双凤目眯起,露出了危险的神色——这小东西是要恃宠而骄么?竟敢这样与他讲话。
只是他很快就又一次怔住了,因为眼前这小子正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将他的食指矫正,帮他正骨,指尖哆嗦地挖出了药膏,然后一层层地涂抹了起来。
带着轻轻茧子的指尖摩挲着皮肤,有种奇怪的感觉冒了出来。
林霄看着君墨的侧脸,一双剑眉微微皱起,眼底浮上暗色。刚刚这小子脸上一闪而逝的神色,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小东西眼睛里闪烁着的,竟是一种看所有物的目光。
再看他的举动,就更明显了。那小心翼翼动作,强忍怒气的眉眼,还有虔诚温柔握着他手腕的动作,就像是在呵护着他的珍宝是的。
呵,弄得好像是他林霄折断的不是自己的手指,反而是他君墨的一样。
冷着一张脸强硬地抽回了手,他只淡淡地低头瞧着那根手指,眼睛里闪过了兴奋之色。
果然,他的骨头跟以往不一样了,正骨没有多久,那断裂的地方就已经开始自行修复了。
他如今这一身骨头,即便是打断了,只要正骨之后,便能慢慢修正,自我修复。
这是他第一次对系统感到了满意,这奖励虽然差点儿要了他的命,给的好处却正正搔到了他的痒处——只要一想到自己日后再不用担心碎了骨头成为废人,他的心情就好到不行。
也因此,他眼中的戾气缓缓地散了,只愉悦地瘫着脸,把玩着刚刚被自己拿来掰坏做实验的手指。
怕伤着自家师尊,君墨自然不敢强硬地拽着林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霄抽回了手,用另一只手在那根刚刚正骨的手指上捏来捏去,林霄的脸上没有任何痛色,君墨却觉得疼得不行。
“师尊。”他忍不住叫了一声,然而看到了林霄微眯着的凤目。
君墨微微一僵,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刚刚这一系列行为的不妥当。
他心中乱糟糟的,也知道自己最近的状态似乎不太正常。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只要事关师尊,他的自制力和脑子就完全不顶用了,更有些许无法发泄的焦灼在逼迫着他,让他总是控制不住地忘记自己的身份,忘记他不该对这个人做出这些亲昵,却带有几分大逆不道心思的举动出来。
可是,他真的忍不住……
“师尊若是想要试验什么,用我的手好了。”他忍不住说道,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
林霄冷着脸看了一眼那温暖素白的手,抬手,啪的一巴掌拍在了他的手背上。瞧着眼前这小子被拍红了手,却仍旧眨巴着眼睛伸着手,紧张地盯着自己,心情莫名地就愉悦了起来。
算了,徒弟太蠢也有他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日后,只管好好教就是了。
君墨很敏锐地感觉到了林霄的心情变好了,抿了抿唇,又往前靠近了几步,问道:“师尊如今的身子可好了?元婴……”
他说到了这里,看到林霄的脸上瞬间笼上了一层阴影和黑气,不禁一惊,唯恐师尊厌恶了自己,觉得自己是个魔修。
林霄果然没说话,只冷冷地看着他,微微一扬漂亮的下巴。
君墨的睫毛颤了颤,明白林霄这是让他继续说。他抿了抿唇,眸色微深。
“你最好不要骗我。”林霄淡淡地说道,语气微冷:“我最恨人骗我。”
君墨僵了僵,莫名地有些心虚。
他好像,骗了师尊不少事情啊。
比如说,他其实一点儿也不傻白甜……
想了想,他才缓缓地说道:“当时师尊伤重未愈,丹田空虚,我就……就夺了旁人的金丹,炼化了,给了师尊。”
他说的其实简化了很多,但是他心里清楚,以林霄的修为,即便他只说只言片语,也足够他猜出很多东西了。
他忍不住有些紧张,毕竟趁着师尊昏迷,动了他的丹田,似乎,的确,好像不太好。
当日炼化那金丹的时候,其实不是在他体内炼化的,而是在林霄的丹田里炼化的。当时他用自己的精血在林霄的丹田画了阵法,让后将两人的真气融为了一体,强行接通了两个人的周天——也就是说,当时,其实是他借用阵法,强硬地让自己的真气在林霄的体内走了个遍,然后又强行拽着林霄的真气在自己的体内走了个遍。
最后将金丹炼化,他才堪堪出来,却再不敢动林霄分毫了。当时只觉得那种情况下,两个人的真气融合,丹田相通,连意识海都共振了起来。
当时只觉得颇为让人焦灼难耐,现在想想,竟是带着一股蚀骨的诱惑力,他把自己从林霄体内撤出来的时候,当真有一种生生撕下来的感觉,难受得几乎想要毁天灭地。
君墨这么想着,忍不住看了林霄一眼,眼前闪过他当时躺在自己怀里的样子。
轻喘不断,苍白的俊颜上不断浮出浅浅的红晕,因为难受,他不断地往自己得怀里钻,那刀削一般的侧脸,猫爪子挠着一样地蹭着胸口上……
君墨眨了眨眼睛,耳尖子忍不住通红通红的。
林霄看着红着耳尖子的徒弟,一瞬间有种被天雷劈到了的感觉。
卧槽我听到了什么?
真气交融?
周天共享?
丹田……共振?
终于知道自己的元婴为什么长得像徒弟了的林真人整个都不好了,看着眼前羞答答的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的、小媳妇一般的徒弟,他忍了忍,终于还是没忍住,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直把人拍进了软绵绵的被子里。
麻蛋那是双修吧?!
麻蛋这就是双修啊!
除了没有ooxx的身体接触,这水乳交融的真气走向,完全相通的经脉丹田,除了没上床以外,跟其他的双修是一毛一样!
愚蠢的小畜生,你这是拿真气在qj,不,mj!
☆、第二十九章 以后不许说
扑倒在软软的被子里,君墨微微蒙了蒙,口鼻间淡淡的冷香,让他忍不住有些怔忪。
被子下是林霄的双腿,此刻正微微颤抖着,君墨很快就意识到,林霄必然是气得不轻,否则,以这人什么都不看在眼中的性子,怎么会抖成这个样子?
他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了各种想法,动作却是迅疾无比的。
爬起来,后退,然后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你做什么?”
头顶上传来了林霄清冷却暴躁的声音,更让君墨肯定,这人真的是气狠了。
他迟疑了一下,很快就下了一个决定。
挺直了腰背,他抬起了头,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霄,沉声道:“师尊,即便是再来一次,徒儿还会这么做!”
林霄怔了怔,拳头倏地攥起。
屋子里的氛围一时间凝重无比,紧张的情绪浓稠得让人有些呼吸困难。可是即便是如此,君墨仍旧仰着头,眉眼间没有一丝犹豫:“是,我是用了魔修的手段,我也的确将师尊扯如了魔道之中。若非是我,师尊前几日也不会遭遇那样惨烈的雷劫。”
他故意将“魔修”和“魔道”这两个字说得极重,分明就是故意在强调着什么。
他顿了顿,眼见林霄冷着脸并不说话,言语间仍旧平静一片,然而眼底,却藏着压抑不住的紧张:“我知道师尊是正道中人,炼化了别人的金丹为己用,一旦被人知道,就会身败名裂……但是即便如此,我还是那句话——即便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么做!”
君墨说完了一句,拢在袖袍下的手紧握得咯咯作响。
他本来不用说出这些的,玉真决,其实是亦正亦邪的东西,他那种救人方式,也跟魔道有一定的区别。然而,今日看到了轩辕澈和林清清之后,看到了林霄对那两人的态度之后,他又改变了主意。
如果情况最坏很怎么样?如果师尊知道他是魔修,又会怎么样呢?
厌恶?恶心?还是纠结,甚至原谅他?
抛开那些一定要根据林霄反应而做的后续安排,他更克制不住的,是想要知道答案的迫切心情。
然而林霄给了他答案,他却……没看懂。
只见师尊他,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清冷的眼底里有憋闷和委屈一闪而逝,然后转过了头,只给了他一个清冷的背影。
君墨呆了呆,目光落在了那发红的耳尖上,眼睛里除了茫然就是震惊——刚刚,发生什么了?那漂亮艳丽的颜色,是他眼花了么?
“师尊。”君墨忍不住叫了一声,两膝往前挪了挪,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那次疗伤……”
“闭嘴。”清冷的声音急速地打断了他的话,林霄猛然一掀被子,刷地盖在了他的脑袋上,跳下床站了起来:“这件事,日后不许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