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容静堂三个字占据了屏幕,江睿点开阅读,容静堂不知道什么时候抽空打出来的几个字:晚上回家吃饭。
江睿:“……”
这位爷是压根儿就已经把他当厨子了,还是把他当作容家一份子了?
江睿无奈的笑了一下,把手里放回兜里。
三个持枪的人手里都拿着三个黑色的布袋,江睿鼻子动了动,闻到了是吗啡的味道,看起来是三个贩毒的。
而在这时候,下方本来正打算散场随着所有师生退出场内的所有教官却都同时有秩序的将整个图书馆包围,并且有意向里面前进。
在三个人刚出现的时候,在二楼的同学几乎已经都走的差不多了,只是还有零散的几个人没能够走出去。
在门边的两个女生看起来已经被吓傻了,只是站在那里抱在一起不敢动,江睿向两人发出了一个醒神咒,两个女生同时打了一个激灵,尖叫一声跑下了楼。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二楼除了那三个歹徒,就只有距离他们最近的江睿三人。
三个歹徒在做了短时间的交流之后,不约而同的把脚步同时走向了江睿。
江睿在看到附近已经没有有可能会被射击的同学之后才慢慢的向后退了一步,神色淡定。
身边的安乐和赵谨言一言不发,只是有意无意间,赵谨言站在了安乐的前面挡住了他。
“不许动!”其中一个耷拉着三角眼的男人说着,一只手上的枪指着江睿,“过来!”
江睿指尖微动,在后面的两人身上下了一个防护的咒诀,这才缓步的走向了那个持枪的人。
靠近他不过两步距离的时候,歹徒快速上前一步,扣住了他的双手,一只手用枪指住了他的太阳穴的地方。
江睿一点都没有反抗的被他扣住绑住双手,看着剩下两个人如法炮制的把安乐和赵谨言也绑了起来,这才打量起了这三人的配备。
神识到达的地方,这三人身上看起来只有手上的那三把枪。
江睿垂下眼睛,看着那三人小声的沟通着什么,最后像是终于达成了什么协议一样,一人带着一个,把他们从地上提了起来,下了楼。
“让所有人后退!”一楼大厅里,三个歹徒呈现出背靠背的样子用他们三个人当作是挡箭牌,非常好的掩盖了他们所有被远程狙击的可能。
江睿皱眉,这三人的反恐能力看起来格外的强,即便是在这走动的时间,都是在刻意的寻找一些可以掩盖的物体。
一楼空无一人,只有不远处包围着整个大楼的数十名教官以及后面赶上来的刑警大队。
江睿上一世并没有听说过京大曾经出现过这么一出新闻,毕竟作为首都第一名校,如果真的出了这样的事情,恐怕会在所有的新闻节目挂上好几次头条。
那么,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并不是该出现在这里的。
江睿抿唇,眼角撇到了身穿防弹服的卫锐泽,心里突然了明了。
他先前给卫锐泽算过,虽然赠了他那块玉让他躲过一次死劫,但他命中注定有三劫,这应该是第三个了。
躲过了这次之后,恐怕以卫家的势力加上卫锐泽本身被黑气掩盖住了的青色的姣气,恐怕在晋林是会彻底的站稳了脚跟。
江睿脑中思绪纷杂,一瞬间过滤了数个念头,最后都总结成了一句话:卫锐泽不能死。
……显然他忘记了现在被劫持着的人是他自己。
☆、 第八十三章 备饭
挟持了他们三个人的歹徒叫嚣着让警方准备一辆车,为了避免骚动,在外围的指挥官果然拿起了手中的对讲机,没一会儿,一辆再寻常不过的轿车就开到了包围圈里面。
歹徒拿枪的手指着车,在所有的人视线中胡乱的挥舞着,江睿耳边听到的声音有一种即将解脱的兴奋感,他微微垂眸,视线突然看到了在他正前方半蹲着的卫锐泽的手。
他的手腕微微动了一下,是在让自己俯下身子。
江睿微微眯起眼睛,神识散开,果然发现在图书馆对面的教学楼四楼的位置有三个狙击手正在不同方位对准了这三个持枪的嫌疑人。
江睿微微晃了晃脑袋,看着卫锐泽一下子皱紧的眉毛笑了一下,却没想到被身边的歹徒察觉,给了他一手肘。
这一下让在最外围围观的人惊呼了一下,江睿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儿。
要不是真的发生了,他还真的是在想,电视剧上面那些持枪的警匪片,怎么还会有这么多的围观群众,更何况地点还是在学校。
现在外围那一圈,除了有本校的几个重要领导,还有不少本来就在这里的杂志记者以及工作人员。
刚才的疏散只是把所有的学生送走,反倒是这些人,在那些警察的后面围成了一个个的圈子。
江睿无奈的叹了口气,干脆传音对卫锐泽说道:“卫少,这一次,是你命里的劫数。”
卫锐泽的表情一僵,看着江睿明显带着不可置信,却又相信。
江睿一句话说的对方信服,却是自己都没有想到的,“你会被他们其中的一个人一枪毙命,就连抢救的时间都没有……”
卫锐泽在头盔包裹下的嘴唇僵硬的抿起,握着枪的手有着不自觉的僵硬。
江睿察觉到从卫锐泽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像是笑一样的鼻音,再看他那里,就发现卫锐泽的双眼已经笑的眯了起来,“江大师,既然是这样,看来你是已经想到办法了。”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他的手却依旧是紧紧地握着枪把并没有松开。
江睿微微颔首,在歹徒眼里看来,不过是抬了一下头,却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两人进行了一番交流。
而就在这个时候,从右边的安乐那里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叫。
安乐突然满脸苍白的蹲了下去,即便那个歹徒不停地拽着他,都没能成功的把看起来痛苦万分的安乐给带起来。
赵谨言一向冷静的脸色有些崩裂,看着安乐,双拳紧紧的握起,最后在把视线对向江睿扭过来的那一瞬间,像是突然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
江睿眼神中带着笑意,看着赵谨言的眼睛,在那一瞬间不过几秒,就连距离他极近的歹徒都没能够反应过来,赵谨言就一弯腰带的他后面的歹徒跟着也一下子弯腰,随后他的腿就直直的踢向了歹徒的头部。
挟持赵谨言的歹徒被一下击到,躺在地上半天都没有回过神。
江睿身后的那个歹徒反应奇快,在那一瞬间就已经把枪指到了赵谨言的方向打算开枪,却没想到还没有等他出手,本来在他怀里那个看起来文文弱弱就像是个画一样的少年已经闪到了他的身后夺过了他手中的那把枪。
赵谨言一击得手之后就瞬间快步跑到了安乐后面单手呈刀状劈向了歹徒的脖颈,歹徒反应也是快的,马上转身闪过。
一击不成,赵谨言却没有敢放弃,紧接着就是一腿横着扫了过去,直接踢到了歹徒的腰上,一下子把他击飞。
三个歹徒一瞬间被击到,在场的所有武。警。官。兵在同一时间就放弃了手中用来挡墙的盾牌,徒手上去将三个歹徒制服,牢牢的捆在一起。
“救护车——!”赵谨言把已经蜷缩在地上的安乐抱在了怀里,一向冷静的脸色马上就崩散,目眦欲裂的喊道。
在一边一直呆着的医护人员马上就把赵谨言分开,好在赵谨言也还算是有些理智,没有像是肥皂剧里面的男主似的疯了一样的不肯松开。
在安乐被抬上了担架之后,赵谨言的手似乎抽了一下,随后才看了一眼江睿,在他平静的神色中深呼吸了一口气,僵硬的扯出了一个笑容,跟到救护车上随着去了医院。
江睿被后来赶上的武警带到一边保护了起来,一些穿着白大褂的人马上凑上来要给他处理伤口,却发现一点痕迹都没有。
江睿淡定的抽回手,看着袖子上的血迹说道:“这些血不是我的。”
白大褂这才一点成就感都没有的走了。
江睿淡淡的笑了一下,看着和他近在飓尺的卫锐泽,说道:“什么感觉?”
卫锐泽看着已经被捆成了粽子一样挣脱不开的歹徒,摇了摇头,“江大师,有你在,我还能有什么感觉?”
这个问题就这么又被丢给了江睿,江睿也不恼,只是一笑,伸出右手,“恭喜,从此之后一路平安,再无灾祸。”
卫锐泽一愣,看着伸到了他面前的那只葱白的手,好一会儿,才略带些尴尬的在裤子上蹭了蹭,伸手笑道:“多谢……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江睿点头,随后从椅子上站起身,状似有意无意的站在了卫锐泽面前。
随后,一声枪响从歹徒所在的地方响起,武警们一下子的慌乱过后就是彻底搜索了三个歹徒身上的东西,在缴获了最后一把小型手枪之后,才把几人分别铐起,带上了警车。
周围有医护人员看着枪指的方向在搜寻伤者,可看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一个像是受伤的人,更别提一点血都没有。
于是又是一脸失望的走了。
卫锐泽余光撇到了江睿身子整个震了一下,向前挪了一小步,脸上也皱了起来,当下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马上站起来走到了江睿的后面,瞳孔顿时缩了一下,看着江睿衣服后面一个圆圆的小洞。
“你……”卫锐泽嘴巴翁动了两下,却最终都没能说出什么。
我没事。江睿眉毛紧皱,在看到那个歹徒的动作后,居然下意识的就站到了卫锐泽的面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这短短一瞬间,他能够做的事情很多。
即便是在这里让那个人的枪自爆,也都不是难事,那么为什么,他又一定要站到卫锐泽的前面,用自己的后背,替他挡下那一枪?
江睿不明白的,是这个。
只是现在,显然没有人能够给他解答。
卫锐泽双眼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面色白皙,看起来像是一块温玉一样的少年,双手张合了两下,最后,却还是只抿抿唇,拿起了一边的防护服,闷声说道:“江……睿,我欠你的,我记下了。”
江睿有些诧异的看向卫锐泽,却只看到对方年轻脸庞上的认真和坚定。
“你……”江睿想说不必如此,卫锐泽却是再也没有听他说话,道:“我去叫救护车。”
“我说了,我没事。”江睿又重申了一遍,看着卫锐泽显然不相信的样子,最后道:“我没事。”
卫锐泽这才用一种说不清却让江睿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眼神看了一眼江睿,随后闷闷的说了声哦。
江睿见四周无事,叹了口气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那些还在警方圈子外围架着摄影机和话筒采访的记者被江睿主动忽略,为了避免麻烦,还是走了学校的一个小侧门。
*
容静堂此刻正在看第一回放。
播放的就是他安排的人在那里跟着江睿的视角拍下来的一切。
从江睿举着旗入场开始,到他和后面的人小声又带着笑意的说话,再到后面下场……
他都找人拍了下来。
程叔双手交握在小腹前,看着容静堂自回来之后就在躺椅上面的身体,眼神带着柔和。
他在容家伺候了一辈子,这位少爷,除了那位小叔之外,几十年来,却是头一次对着一个孩子有这样的感情。
现在的容静堂双目柔和,在昏暗没有光的室内只有前面投影仪上的光影发出的淡光投到四处。
投影仪上的江睿嘴边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眉目柔和,五官嵌在那样的一张脸上,就显得让人打从心底里面舒服。
容静堂的食指在嘴边摩擦,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江睿不经意间舔唇的动作,嘴角慢慢的勾起了一抹弧度。
画面一转,到了散场,江睿和那两个室友进到了图书馆,完全没有意识到后面有人正在跟拍——或者是,意识到了,却并没有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