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特拉斯似乎沉浸在了回忆里，思绪飘向很遥远的地方。
    “我参加过很多战争，敌人也很多，有兽人，也有龙骑士，还有亡灵大军，石像鬼，炼金制品，后来我发现，我们学习这么多法术，在大战场上，很多时候都是徒劳。”
    “难道说，阿特拉斯亲王还想专门建立一座学院，专门研究战争？”云璃没有追问阿特拉斯过去的意思，大部分人更希望憧憬的是未来，哪怕是以冷血著称的死灵法师。
    “专门研究战争的学院？”紫嫣忍不住笑了，“每一个国家都有魔法学院，也有专门的斗士学院，还有像凯瑟琳一样的综合性学院，每当战争发生的时候，又有多少人能够置身事外呢？”
    “不，你如果亲眼看到凯月帝国是怎么灭亡的，就会明白，一所专门研究战争的学院有多重要。”云璃自嘲地笑了笑，“当时的凯月帝国，至少有上千名召唤师可以跟我单打独斗，为什么那样一个召唤师国度，会那么轻易地分崩离析？”
    紫嫣愕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确是的，云璃说得没错，所有人都把紫荆公爵的成功归结为运气，却自然而然地忽视了她的努力，她的能力。
    “其实，有很多魔法师他们的等级比我高，魔力比我强大，但是，每当我用龙骨战船，用大范围的魔法去攻击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只能绝望地、不停地打出他们最擅长的一种法术，不能慢，既然不能慢——那么，它就一定不能是杀伤力极强，需要极长时间施法的禁咒！”
    阿特拉斯点了点头，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也能看出他对云璃的赞赏：“夺走敌人生命最多的，绝不是什么杀伤力极其强大的禁咒，我仔细统计过，在死灵国度，杀兽人最多的，就是一种螺旋发力的骨矛！”
    死灵国度特有的骨矛发射方式，云璃运用得十分熟练，她重生之后释放的第一种魔法就是这个，可想而知，这种简单的法术在死灵国度的意义有多重。
    “也就是说，在大战场上，根本就用不着面面俱到的魔法师？”千代抬起头，问阿特拉斯。
    “用得上，但它很难扭转战势，除非有默契的配合，强大的国力。”阿特拉斯叹了口气，“魔法师对永生有一种可怕的执念，很少有魔法师对国势上心，也很少有顶尖的魔法师愿意为了国、为了全人类去牺牲。”
    除了死灵国度，在那个国家，在那个有一半亡灵血统的国家，每个人都是天生的魔法师，他们对那片土地，比对永生的执念更可怕。
    身为亡灵，他们已经死得不能再死，除了战，他们骨子里似乎没有太多其它的东西。
    云璃在死灵国度也呆过很长一段时间，守护之战的主战场就在那里，她还记得，阿特拉斯死灵学院的成果。
    比尔马克帝国两代之后，由旁支继位，几百年后被死灵国度灭亡。
    那场战争，死灵国度只投入了几百名魔法师，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他们并没有使用大范围的亡灵召唤术，但对方战船上的弓箭手和骑士全都成了看客。
    冰雪、沼泽、沙尘、死亡之光，那场战争看起来并没有多么血腥，也没有伤及无辜的平民，却彻底动摇了一个帝国。
    那个时候，由于元素气息越来越弱，魔法师想要释放大范围的攻击性魔法，成功率已经非常非常低，但由于魔法理论的发展，魔法师的数量反而越来越多。
    阿特拉斯死灵学院听起来只是一个专门研究亡灵系法术，只喜欢掘墓的学院，云璃一度也是这么以为的，直到她被骗去那里当导师。
    这分明就是一所专门研究战争的学院，叫它战争学院也不为过！
    这个学院并不需要魔法师的天分有多高，也不要求每个魔法师都要把理论基础学透，也更不需要他们学习太多的精通系魔法。
    一对一的决斗，这是大陆所有的魔法和武士学院都会采用的，提高学生实力最快的教学方法，但在阿特拉斯死灵学院，决斗是用来解决私人恩怨的，从不把它作为学生的考核依据！
    到了那个时候，魔法师更重要的不是精通，而是专精，空战和陆战分开训练，由于西大陆海港众多，最多的反而是海战的魔法军团。
    这种作战方式也被云璃应用到了灭亡凯月帝国的战争中，但她运用最多的就是空战，陆战相对较少，至于海战，还从来没有机会。
    前世的她也从不指挥海战，不是因为她不屑去做，只是因为在茫茫大海上她从来都没有分清过东南西北……
    总之，她去阿特拉斯死灵学院并没有真正教会学生什么东西，却从中学到了很多。
    每一位指挥战争的将军，都要想办法把魔法师置于力量的核心，怎样才能最大程度地发挥法师的力量，怎样才能造成最大的杀伤力，怎样夺取制空权，怎样布局……
    云璃冷静下来之后，突然觉得，和死灵国度合作也不是一件坏事。
    至少，她现在还有价值，至少，对夺取制空权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千代和阿特拉斯不知说了多久，云璃就在一边听着，慢慢地回忆着，理清一些思路。
    她多了一重记忆，这虽然不能成为她辨是非的依据，也不能过多的依赖它，但有些东西，她能用的还是有必要去用。
    夜宇准确无误地把一行人送到了西海岸，空间隧道的出口在卡兰达商会。
    云璃一直都知道，卡兰达商会背后有一名十分强大的空间系法师，也一度怀疑多那一位强者就是夜宇，如今得到证实，她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创世神在上，公爵大人能够安全回来，真是太让人兴奋了！”
    空间传送道的出口，罗莉安携了她的扈从，还有顾奈一起等在空间隧道的出口。
    罗莉安怎么会在这儿？
    云璃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西大陆的现状，最快的方式，莫过于直接问罗莉安。
    “请给我们安排一间密室。”云璃对空间传送道旁的侍者说。(未完待续。)